第7章 陷入困境(1/2)
冷于秋身为东厂三大高手之一,在这等奇怪的情势之下,可就显出她的机智应变能力实是高人一等了。但见她微微一笑,反而退开了一大步,道:“你们哪一个过来打起帘子,姑娘定有赏赐!”
那两个白衣少年似是感到意外地怔了一下,都没有说话。
冷于秋温声道:“你们都聋不成”
左旁的白衣少年先干咳了一声,才道:“姑娘好没道理,此地本来不许任何人闯入来的,你这是怎么回事”冷于秋使出移形换位的身法,突然间已经在他面前,速度之快,使人简直看不清楚。
那白衣少年大吃一惊,急退数步。可是当他站定之时,却发现对方仍然在他面前,距离并没有拉长。
冷于秋慢慢举起五手,口中道:“你瞧,我这一掌拍出,手势有抓拿和拍击两种变化……”
说到这里,她五手已经拍出,但却停在半路。正因她既停得快,又加以说明,是以那白衣少年根本没有动手防御。冷于秋接下去道:“假使你不闪不避,亦不出手抵抗,那么我拿住你胸口衣服,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你出手抵御,或是反击,那么我化为拍击之势,这一把就要了你的性命。”白衣少年发愣地注视着她,竟不会说话。
冷千秋面色一沉,其寒似冰,话声也透出森冷的杀机,道:“你决定没有”
白衣少年身子一震,道:“我……我……”
只见冷于秋的手势已经移动,向他胸前伸落。白衣少年本能地举起左手封架,右手丢掉香烛,挥掌向她手臂疾削。
此时冷于秋动作慢而白衣少年手快,所以她不仅掌势被封架住,同时玉臂也被他削中。
但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冷于秋掌势一催,迅若雷霆般拍落。
白衣少年虽是架住了她的手掌,可是她的掌力像一只巨锤般,“砰”的一声,击中了他的胸口。白衣少年应声摔倒地上,竟不再动弹。
冷于秋一回头,望住丈许外的另一个白衣少年,道:“他这一跤可摔得不轻,你看清了没有”
那白衣少年被她弄糊涂了,应道:“我看清楚啦!但……但你究竟干出什么事情
你……你打死他没有”
他一时之间真不知问她哪一件事才对,是以糊里糊涂走过来,但旋即醒悟不妥,忙即停步。
冷于秋道9“他不让我拿住胸口衣服,我早就警告过他了。”
话声中一晃身,到了这一个白衣少年面前。
白衣少年心中大骇,叱喝一声,手中的盘子向她迎面奶去,同时一矮身,伸脚疾扫。
冷于秋身子一侧,已把上下两股攻势全部让过,接着一伸手,就揪住了白衣少年的胸口。心念电转,付道:这两个少年的身手都不见得高明,莫非真是什么娘娘的小太监想是这么想,但心中却知道不然,因为这两名少年虽是年轻,却分明都有胡子,声音完全是男性味道。假如是小太监的话,不但没有胡子,话声更是尖锐得有如女人,甚易区别。她指力已侵入对方体内,制住他的脉穴,是以那白衣少年简直像一摊烂泥一般,连站也站不稳。
冷于秋冷冷问道:“轿子里面是什么人”
那白衣少年但觉全身既无气力,而且胸口也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惊惧痛苦兼而有之,忙道:“没…——船有人……”
冷千秋表面上虽然神色不变,可是心头却大大震动,感到自己似是已跌入一个说不出是什么样子的陷饼中。
她一松手,那白衣少年“叭啦”一声摔在地上,也爬不起来,原来他穴道已被制住了。
她横跨两步,移到轿前,伸手一拨,轿帘登时跌落,但见轿内果然没有人,却有一尊三尺高的金色女神像。这尊女神有十多条手臂,眉目如画,竟是微笑的表情,而最令人感到不对劲的是上身全无衣服,双乳高耸。
冷于秋目光流转,但见这多臂女神像的头上有一幅黄布,上面横绣着“威灵感应妙相殊色幽冥神后”十二个字。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在众神之中有这么一号“幽冥神后”,只有一点她不能不同意的,便是这具神像工艺佳绝,果然可以当得上“妙相殊色”这句话。
四下一片死寂,冷于秋翟然回顾,空地上不但没有人影,各至连天色也大见阴暗低沉。
她心中泛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生像是掉入梦靥之中,户是她的理智仍是清晰如常,是以得知决计不是做梦。这种恍促迷离难以形容的气氛,使她不由自主在发生必须“挣扎”的感觉。
冷于秋的目光回到“幽冥神后”面上,墓地一惊,敢惜这尊雕塑而成的神像,好像已比刚才高大了许多。
她退回数步,接着转身行入木屋,鼻中还嗅到石香炉内袅袅升起的氛红香气来。
那具木棺是打开着的,冷于秋暗暗运聚内力,打算一看见可疑的景象,马上全力攻击,或者退走。
她一步步行近棺材,发现此棺居然很深,老是看不见棺底有什么物事。直到她去到切近,伸头俯视,这才看见棺中躺着一个黑衣老妇,头上也扎着黑巾,是以那张面庞显得特别青白,皱起的皮肤和尖削的鼻子也特别惹眼。这个黑衣老妇似是毫无生气,但冷于秋敏锐的感觉中,却觉得她并没有死亡。那么她何以躺在棺中还有人烧香祭奠她俯视着棺中的妇人,忽然迷迷忽忽地想起了很多事情,那都是她小时候的事,久已忘怀,可以说没有一点印象,但现在却一件接一件掠过心头。这些往事,使她心境也有了变化,仿佛逐渐回到小的时候。
她小的时候当然是很脆弱,没有什么力量可言,那时候外界的侵害,她可没法于抵抗。
棺中的黑衣老妇眼睛慢慢睁开,眼珠十分呆滞,过了一阵,竟变得锐利森厉地注视着冷于秋。她长长吐一口气,面上也有了表情变化,恢复了生气。只听她用吵哑的声音道:“小女孩,你看见了什么”
冷于秋身子震动一下,接着伸手扶住棺边,支持着身体。
黑衣老妇又道:“小女孩,听,谁在叫你”
冷于秋道:“是我娘的声音……”
黑衣老妇道:“对,对,你娘在叫你回家。你肚子一定饿了,身上又冷,快快回家吧!”
冷于秋的目光已变得十分呆滞,她已不知不觉陷入恍消迷忽的情境中。现在她果然感到又冷又饿,真个急于回家,回到母亲的怀抱中。
黑衣老妇又道:“来吧!小女孩,让我带你回去,回到你娘身边。来吧!小女孩-
…-”
冷于秋听到“回家”两字,连连点头,那动作就仿佛是七八岁的孩子一般。事实上她这刻正已回到七八岁的幻觉之中,完全忘记了长大的经验,自然也忘记了自己竟是一个身负绝艺之八。
她耳中听到寒风怒号、树木悲吟的声音,眼前天色昏黑,触目凄凉萧索。当此之时,她唯一急于得到的,便是赶快回家了。
黑衣老妇坐起身,毫不费力地把一副金光灿烂的手铐套在她双腕间,“昨呼”一声,已将她双手锁住。
她离开了棺木,可是动作显然很不灵活,浑身的骨骼不时发出“哟唤”的声响。
直到这个黑衣老妇走出屋外,冷于秋才连连眨眼,好像在梦中快要回醒一般。那黑衣老妇走出了木屋,猛一摇头,氏长的白发从黑巾下散垂下来,顿时平添几分恐怖。但见她一面念念有词,一面兜来转去地走动,同时又从黑衣内掏出一些谷米之类的物事洒在地上。冷于秋终于身子一震,睁大双眼,四下打量,她一下子就记起了早先跨入木屋的经过,但其后好像有一段空白,老是想不起来。
她转眼望出去,但见屋外空地上站着的黑衣老妇,正是她早先在棺中所见的那一个。这刻面向着石香炉,合掌作出膜拜之状。
炉中的香烟笔直腾升,一望而知连微风也没有,故此烟气散而不乱。
冷于秋突然间又发现了腕间的金铐,吃了一惊,运力一挣,竟没有把这副手铐震断,心知必是五金精英练成之物,便不再白费气力。
她这时来反而心神冷静了,举步行出木屋,说道:“喂!你是什么人”
黑衣老妇目光仍然凝视着笔直升起的烟气,口中说道:“你猜呢”
冷于秋道:“可是来自茅山的法师”
黑衣老妇缓缓转过眼睛,望着这位巾帼奇人,惨白色的面上泛起一抹诡笑,额首说道:
“不错,本法师来自茅山,你倒是有几分眼力。”
冷于秋道:“是不是董冲要你这样做的只不知你这番得手,能得到什么报酬”
黑衣老妇道:“冷大人这一宗也猜对了,至于报酬……”
冷于秋当她沉吟之际,接口道:“我可以比他多出十倍的酬劳,不管是什么东西。”
黑衣妇人道:“只怕你办不到吧”
冷于秋道:“你还未说出来,如何知道我办不到”
黑衣妇人道:“这话也是。董大人许诺的酬劳种类甚多,其中虽然不乏金银珠宝之类的物事,但也有些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例如良材美质的炉鼎便是。相信你一定懂得‘炉鼎’的意义吧”
冷于秋点头道:“我懂得。”
黑衣妇人道:“只不知这等报酬,你付得出付不出”
冷于秋道:“董冲办得到的事,我没有办不到,他给你多少个炉鼎”
黑衣妇人诡笑道:“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
冷于秋道:“我可以马上付你十个八个。”
黑衣妇人道:“但他给我的那一个,乃是本法师有生以来第一次获得的好炉鼎。你虽然给我一百个,如是质地不佳,亦是无用!”
冷于秋道:“这个倒要请问一声,究竟好到什么地步”
黑衣老妇道:“这可不容易形容了……或者这样说吧,他给我那个炉鼎,禀赋资质之佳,大概与你差不多。”
冷于秋面色一沉,冷冷道:“法师如若耍弄姑娘,定让你后悔莫及!”
要知“炉鼎”一词,在道术家口中,乃是“人”的代名词,有的是采阴补阳,有的是利用人体炼药,干奇百怪,说之不尽。故此黑衣老妇一说到她所得的炉鼎,资质与冷于秋差不多,冷于秋马上明白她其实说的就是自己。
黑衣老妇口中发出阴森的笑声,道:“冷仙子既然说出这等不客气的话,那就恕本法师无礼了!”冷于秋哼了一声,道:“董冲已见到我了,是也不是”
黑衣老妇摇摇头,道:“那倒不是。董大人虽是接到报告,晓得有人潜入本在,但却不知是你,而他身有要事,是以依计行事之后,便匆匆赶回京城。你要见他,须得等到晚上。”
冷于秋道:“既然董冲没有见着我,你如何知道我姓冷”
黑衣老妇党邪笑了一下,道:“冷仙子乃是什么人物,本法师怎能不识现在不妨老实告诉你,早在几个月以前,董大人便曾制造一个机会,让本法师暗中见过你。本法师认为十分满意,是以今日把你弄到手中。”
冷干秋道:“这样说来,他老早就把我许给你,作为酬报中的炉鼎这一项了”
黑衣老妇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冷于秋道:“那么你的法号,可不可以见示”
黑衣老妇道:“这又有何不可本法师姓邢名焚,人称‘黑神巫’的便是!”
冷于秋道:“我虽是外行人,但却听过黑神巫邢焚的名气,晓得你在法术门中,乃是一流人物。”
黑神巫邢焚道:“岂敢!岂敢!冷仙子今日落在本法师手中,平心而论,也算不得耻辱之事。”
冷于秋道:“这倒是平心而论,只不知邢法师你的外号可有什么来历故事没有”
黑神巫邢焚道。“当然有啦!本法师所施之术以黑见长,如在白昼出手,亦将变为黑夜。死在本法师手底之人,亦无不化为一堆乌骨。”
冷于秋瞅着她一头白发,心中若有所悟,口中道:“邢法师是不是打算把我化为一堆乌骨”
邢焚发出森厉的笑声,道:“本法师哪里舍得糟蹋了一个像你这等良材美质的炉鼎当然不会化为一堆乌骨,相反的,在十年八载之内,你将比现在更为美貌可爱。”
冷于秋注视着这个老女巫,心头充满了说不出的厌恶。但她既长于心机计谋,又见多识广,阅历极丰,处事十分老练,所以表面上一点也不显出厌恶,反而在有意无意中露出敬畏的神色。她道:“既然不是打算加害于我,这倒是人惊奇之事。只不知何以在十年八载之内更是美丽”黑神巫邢焚道:“本法师的灵魂神魄将借用你的躯体,是以在十年八载之内,你的躯体分毫不损。”
冷于秋忙道:“那么我呢我的神魂将到何处去了”
邢焚泛起诡秘的笑容,道:“你在那儿。”
她打黑施下取出一个小小的黄色陶坛,形式就像常见的专盛骨灰的坛子一般无二,只是体积小得多。
“你的魂魄就在这里面.直到散灭为止!”
冷于秋不禁毛骨惊然,但觉这等邪里邪气的事情,实是不知从何着手破她的法。
她回想一下,记得刚才一阵心神优格,那一段时间竟然成了一段空白。照这老女巫的说法,相信当自己的魂魄被摄入陶坛中时,情况与刚才一样,只是一片空白,却不知有没有期限,抑是永远就此失去了一切这真是像梦庄一般的可怕遭遇,她空有一身武功,却不知如何抗拒才好,更不谈反击了。
邢焚的白发在黑衣上飘动,相形之下特别刺眼,平添了几分阴森凄厉诡异之气。
冷于秋暗暗运动行气,收摄心神,以免又在无意之中为这女巫所乘,一面迅快地想道:
“她外号叫黑神巫,又自称一切法术都属黑色,但她的一头白发却与她所练的功夫似是有点抵触。照事论事,这一点应该就是她的弱点破绽了。只是我将如何利用这个弱点呢”
现在天色似乎更为阴暗,那具石香炉中的烟气笔直腾升,毫不散乱,实在透着古怪。
冷于秋判断距离,心想,只要跃到寻丈,便可施展指功,隔空击毙这个老女巫了。要知道此举在冷于秋施展出手,只须一眨眼工夫,纵然不能得手,仍可迅即退回原地,料对方来不及反击。当下心意已决,故意抬头望天,“哎”了一声,道:“为何天色如此昏暗,莫非已经日暮了”黑神巫邢焚冷冷道:“好让冷仙子得知,这便是本法师施展法力的景象。”
冷于秋惊讶地向她左后方望去,神色奇异。
邢焚不禁转眼望去,瞧瞧有什么古怪的物事令她如此讶疑。
她眼睛才一动,冷于秋已跃前寻丈,快得就像电光似的,同时一股指力“嗤”的一声激射而出。
黑神巫邢焚听得指力破空之声时,方自一惊,身子已被一股强大冲力撼动,震得退了七八步之远。但她并没有负伤倒下,反而冷于秋满面惊讶地望着老远的敌人。
原来冷于秋指力发出之时,才墓地发现自己虽是跃前了寻丈,可是与敌人相距还有两丈之远,比之预料中的距离,无端端拉长了一丈有余,她的指力只能在一丈内有效,现下相隔两丈有多,当然不发生作用了。
冷于秋晓得这又是女巫的邪法之一,使她在不知不觉中错估了距离。
她的指力余波虽是把敌人震得后退,可是已经失效。当此之时,冷于秋更不迟疑,抱着万一的希望,身如风机电转般掠上去,又是一指遥遥点去。
“嗤”的一声响处,黑神巫邢焚又连退了十余步。她面色大变,连忙张口喷出一口血雾,接着迅快退行到旷地的边缘。
只见在空地当中的冷于秋,这时满面谈惆之色,转眼四望,显然已看不见敌人之踪影,是以游目四寻。
黑神巫邢焚口中发出森冷的怪笑声,一面把手中的黄色陶坛盖子打开,挥指向坛口划来划去,口中念动咒语,声音忽高忽低。她突然间身躯剧烈地震动一下,不但咒语停止念诵,而且手中的小坛也掉在地上,可见得她发现了某种事情而万分震惊。
这时在老女巫身后七八步之处,出现了公孙元波的身形。他手挺缅刀,满面杀气,指着这个黑衣妖巫。
邢焚一转身,头上的长发飘飞起来,就像一把撑开了的小雨伞一般。
公孙元波“啼啼啼”连退三步,双方的距离更接近了,因而都能把对方的面孔瞧得一清二楚。
邢焚冷哼一声,道:“你是谁”
公孙元波双目如电,罩在这个黑衣老妇,道:“大爷公孙元波是也!”
邢焚道:“你既敢擅闯禁地,可知一定不是董大人的手下。”
公孙元波道:“不错!”
邢焚道:“那么想必是冷仙子手下的人了”
公孙元波摇头道:“也不是!”
黑神巫邢焚讶道:“也不是么”公孙元波凛然道:“大爷如若是东厂中的人,岂敢现身扫惹你这等妖邪之辈”
黑神巫邢焚一愣,道:“嗑!这话敢情有理。”
公孙元波又道:“大爷乃是忠臣烈士,正气上冲斗牛。你这等妖邪邪之辈,岂能摇撼我心!”
黑神巫邢焚再三打量对方,付道:“这个年轻人果然有一股逼人的义烈之气,同时又发出强大的杀机,无怪我刚才心神大为震恐。”
她深知自己目下决计不能示弱,更不能逃遁。因为妖法之道,本来就是运用精神的力量为基础,再辅以别的手法而成,若然她示弱逃遁,被对方趁机追杀,虽有妖阵,亦不攻自破。再者这个敌人武功高强,这也是一望而知之事。如果失去妖法神通,单凭武功,更非敌手了。
她淡淡道:“好,本法师敬重你是忠臣烈士,不愿与你为敌。咱nj各行各路,你瞧可好”
公孙元波道:“大爷早已听到你与冷于秋的对话,目下正是冲着冷于秋而来的,哪能就此罢手”
黑神巫邢焚道:“难道你打算救她不成”
公孙元波道:“不错!”
邢焚道:“但你没有袒护她的理由呀!”
公孙元波眼中射出嫉恶的光芒,杀机外露,冷冷道:“莫说我与她是一道来的,即使不然,只要碰见你这等邪人,也决难放过!”
邢焚一瞧已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阻他动手,当下使出最后一着,仰天发出来鸣似的厉笑之声,接着道:“公孙元波,你可知道冷于秋将有什么变化”
公孙元波暗暗运功聚力,口中说道:“她有什么变化,我如何得知”
邢焚道:“那么我告诉你,她在转眼之间将变为一名疯子,现下的玉貌朱颜,到其时你连多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公孙元波听了这话,果然。已头大震,忖道:“这倒是很可能的后果。”
邢焚又造:“她虽然有机会毛发无损地与你携手同归,这个权力却是操于你手,你自家好好地作一决定!”
公孙元波斥道:“胡说!这分明是威胁之言。你在爷爷面前,别来这一套!”
邢焚道:“你只要向本法师一动手,冷仙子马上变为疯子。本法师虽是失去一个上佳炉鼎,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如不光下手毁了她,势难分心兼顾。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公孙元波恨恨地瞪着她,道:“好,你放了她,我便带她走开!”
邢焚道:“这话有何保证”
公孙元波面寒如冰,举起手中缅刀指着对方,阵阵森冷刺骨的刀气,涌扑笼罩着那个老女巫。
邢焚但觉这阵刀气之中含有坚韧不拔的意志,情知只要稍一迟疑,敌人刀势立刻全力发出,当下不敢怠慢,忙道:“好好,本法师释放了她。但你定须守信带走她,不得找我麻烦。”
公孙元波宛如一具石像似的,既不动弹,亦不开口,但目光如电,紧紧盯住那黑衣老妇。
只见她从囊中取出一件物事,还未看清楚是什么,便往身上一抛,落在那片空地上。这件物事一落地,发出一阵轻微的爆炸响声。冷干秋突然发出惊“喧”之声,接着向这边奔来。
黑神巫邢焚迅快蹲低身子,连双手都编入那件黑袍之内,乍看似是极矮的人,可是那一头飘垂的白头,却使她有一股脆异的味道。她好像是利用这件宽大的黑饱护住全身,又好像是由于碰上强敌,气势萎缩而矮小了一大截。
冷于秋奔到切近,公孙元波才道:“大小姐,咱nj走吧!”
冷于秋讶道:“走这妖巫呢难道放过了她”
公孙元波道:“这是交换的条件!”
冷于秋面色一沉,沉声道:“笑话!你如何有权替我作主”
公孙元波道:“你要在下袖手旁观么”
无情仙子冷于秋冷硬地道:“不错!你先走开,瞧我要了她的性命!”
公孙元波道:“在下问的是在早先的情况之下,难道你要我袖手旁观,使你陷于邪法妖阵之中”
冷于秋反问道:“你准知我无法脱身么”
公孙元波耸耸肩,道:“这样说来,在下为你着急出手,竟是做错了!”
冷于秋一怔,道:“你说什么”
公孙元波没好气地道:“我说我为你着急而拼死出手,反而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啦!”
冷于秋扫瞥邢焚一眼,道:“老妖巫,记着我一句话,七日之内,我将用你的白发编成一样物事。”说完这话,便举步行走。
公孙元波心下甚是讶异,但暂不作声,收起缅刀,跟着她走。两人一前一后穿出了树林,来到河边,仍用浮木借力之法,渡过那道护庄河。
直到绕行到路上,冷于秋才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公孙元波。公孙元波不知道她心中又有什么鬼主意,只好也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她。
冷于秋凌厉地望着他,道:“好了,你要什么报酬说出来吧!”
公孙元波讶道:“报酬哦,你意思是指与妖巫交涉的那宗事情”
冷于秋道:“说出来,你要多少钱”
公孙元波摇摇头,道:“我不要钱。”
冷于秋道:“那么你要什么只要是我办得到的,都可以答应你。”
公孙元波还在摇头,冷于秋神色不善地接着又道:“就算是要我的身体,也没有不可以的。”
他们之间弥漫着紧张和古怪的气氛。公孙元波气愤地瞪视她,大声道:“我不是为了报酬才帮你的!”
“那你为了什么”冷于秋问,“咱们一非亲非故,二无交情;以咱们的情形来说,连见义勇为也谈不上,你为何冒险出手”
公孙元波张口结舌一阵,才道:“我也不知道,但既然我并不要求报酬,你何故如此咄咄逼人好像我这样做反而得罪了你一般”
冷于秋道:“我平生不欠任何人之情,这是我的宗旨。”
公孙元波道:“原来如此,那么我非索取报酬不可啦否则你就不肯罢休,是也不是”
冷于秋面上的冰霜不知何时已融化了,因而看起来美丽动人得很。她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道:“你真是一个傻瓜!”
公孙元波苦笑一声,道:“现在我又变为傻瓜了。唉!跟你在一起,迟早不知道会变为什么东西”冷于秋转身行去,公孙元波只好又跟她走,却忍不住问道:“你这个人我实在测不透,只不知你刚才何以忽然肯放过了那个妖巫还有就是你当真能在七日之内把她杀死么”
无情仙子冷于秋脚下不停,向前行去,口中应道:“说到我当时竟肯听你之劝,暂时放过了那个老妖巫,为的是你一句话。”
公孙元波讶道:“我的一句话那是什么话”
冷于秋道:“你当时质问我说,是不是你替我着急出手之举,反而对不起我在这句话中,你想到替我着急,所以我决定暂时放过那女巫,让你兑现保证的诺言。”
公孙元波耸耸肩,道:“这番话听起来好像很有人情味,可是后来我的态度实是叫人感到难堪。”
冷于秋“哼”了一声,道:“你别忘了,现在你还是俘虏的身份!”
公孙元波道:“假使我逃跑了呢”
“你心中也知道,如果我要报复,单单是你这一条线索上牵涉出来的人,最少也有二三十条性命。”
公孙元波道:“我知道,但你最好不要通我。”
冷于秋道:“我逼了你便又如何”
公孙元波道:“若是我无法可想,只好趁你遭受攻击之时,做出落井投石之举了!”
冷于秋道:“那你就试试看!我可以告诉你,除了这条路之外,你别无脱身的机会。”
这时他们已走到早先李公岱穴道被点之处,路上沓无人迹。
冷于秋停步道:“你让另一人把李公岱带走了么”
公孙元波道:“如若不然,岂不是被董冲碰见了”
冷于秋道:“我的独门点穴手法,如若逾时不解,真气逆攻心脏,非死不可。这条人命,可别记在我帐上!”
公孙元波道:“如果你不想背滥杀之名,咱们一同去寻找李公岱,把他穴道解开,也就是了。”
冷于秋道:“我哪得有这许多空闲时间”
公孙元波道:“这倒容易,只要你不是不肯出手救人,就好办了。”他立即提高声音,叫道:“单前辈,晚辈回来啦!”
叫了两声,八九丈外有人回应,不一会,单行健便奔出路上。
他一眼望见冷于秋也在场,顿时露出喜色,道:“姑娘回来啦!那就好了。”
冷于秋冷冷道:“何好之有”
单行健一怔,不敢胡乱开口。要知道他乃是老江湖,心知冷于秋这样人脾气难测,如果一句话说错,可能从此断送了李公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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