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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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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烈想了一阵,忽然大悟,忖道:

“是了!他们这般说法,用意不外两点。一是诱我立刻赶回乙木宫去,二是我可能不相信,因而潜往那村内探视,当然极乐教在这两处,已经布了罗网,等我自投其中。”

他心中冷笑一声,又想道:“但我刚从乙木宫逃出来,那儿也算得是龙潭虎穴么”

对于极乐教,他略有轻视心。但旋即惕然寻思道:

“不对,假如我这将回转去,一定得深入宫内找寻阿菁的所在,这样,形势自然大大不同了。”

现在须得决定如何做法,设法冒险去救她,或是悄然逃离此地,只有这两条路而已。

说到冒险救她之事,他如果是深谙武功,也还罢了。无奈他只仗着力大身轻,以及目力过入而已。这些长处,碰到高手,自是失去作用。

但若要他舍下欧阳菁,不管她的安危,一迳逃走的话,这又不是他这种人做得到的。

何况他自己觉着欧阳菁对他颇有意思。两人之间,已生出了某种感情,这等情况自然更无独善其身的可能。

原则上,他定要救出欧阳菁,问题是采取什么办法手段,方有成功之望

他不愿意打草惊蛇,所以悄悄退开,摔到一株树上,绍匿在浓荫之中。

他一面寻思计较,一面游目四顾。忽见一条人影,快逾闪电,落在他早先藏身的树丛内。

阿烈不由得大为庆幸,因为他拾好早一步走开。不然的话,便得被这个人揪了出来无疑。

那条人影匿于树丛内,面貌衣服都瞧不清楚,阿烈甚感惊奇,想道:

“奇了我本以为这人是极乐教高手,四下搜索险僻的地方,甚至可能是因为我两次掷石的声响,把他引过来搜查。但现在看起来,这人又不是极乐教之人。”

不过在他印象之中,这个人扑入树丛之时,那种迅猛凶厉的姿式,颇有老鹰攫兔的意味。

只见那人在树丛内躲了一会,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子,向陈三等人前面丢去,一如阿烈刚才所做过的一样.

陈三和李宗俱愣然顾视,接着便互相对答。内容果然与刚才的大同小异,可见得的确是奉令如此说的。

树丛内那道人影,伏在地上,非常轻巧快速的滑出来。看起来他似乎是在草尖上没行一般,既迅快而又没有声息。

转眼间,他已游到李宗后面,身形暴起,直向树上的陈三扑去,快得如同电光一闪,顿时把陈三了下来.

奇怪的是陈三既无声息,而地上的李宗也不曾叫喊,阿烈虽然目光受树上枝叶挡阻,瞧不真切。但仍然可以意会得到那人是同时发动攻势,已把李宗制住了。

这等身手,直把阿烈瞧得目瞪口呆,心中无限佩服,忖道:

“此人武功之高,只怕还在程真人之上。”

但见那人已拖了陈三,缩回刚才那树丛后面,低声喝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陈三只能开口,声音发抖地道:“小……小的当然想活。”

那人冷冷道:“那么你把所知之事,一一说来,首先是关于村中那女孩子的事。”

陈三呐呐道:“小的一定……从实招出。”

他停歇一下,才又道:“那位姑娘卧病床上,所以敝宫之人,一到就抓着了毫无困难。”

那人冷冷哼一声,道:“你们专捡软的欺负,我且问你,那女孩的姓名.你们查出了没有”

陈三道:“听说是什么欧阳家的,敝宫有人认得她。根本不须询问。”

那人道:“哦!原来是冀北欧阳家的人,那么这个女孩子必是欧阳菁了。奇怪!她如何会纪到这儿来有何用意又如何会生病”

陈三讶道:“你老和那姑娘不是一道的么”

那人冷冷道:“不错,我且问你,现在这欧阳姑娘在什么地方”

陈三道:“她……她还在那村中。”

那人道:“胡说,现下还在村中”

陈三急忙道:

“小的可以起誓,这是上头的主意,认为宫里太严密,敌人一定不敢去冒险。所以放在村中,反而可以钓到大鱼。”

那人道:“这话颇有道理,你可知道我将怎么做么”

陈三骇然道:“小的……小的不知。”

那人道:“假如你肯帮助我,我就不致如此的左右为难了。”

陈三忙道:“你老即管吩咐。”

那人道:

“我想派你赶去冀北欧阳家,报告此事。而我却尽力去救欧阳菁。这样,即使我也失陷了,世上仍然有人知道,对不对”

陈三茫然道:“是,是的。”

那人冷冷一笑,声音中透出森寒杀机,使人听了不寒而栗。

他道:“但我信不过你,所以只好教你和那同伴一道去见阎王了。”

陈三只说得一声“饶命”,那人掌势落处,拍在他背后,陈三顿时无声无息了。

那人站起来,阿烈看得清楚,只见他一身紧身人行衣,结束的十分俐落,背上插着一口长剑,年纪约是四十余岁,长得颇为清秀。

他底毒辣澈底的手段,使阿烈不知佩服好,抑是不以为然的好但总而言之,他不是极乐教之人,而且有搭救欧阳菁之心,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阿烈跃落地上,说道:“前辈请勿误会动手。”

那人身子微微震动一下,转头向他望来。但大概光线太黑,所以他睁大双眼,仍有迷蒙之态。

阿烈道:“前辈的言语和行动中,已显示出乃是乙木宫的对头,因此在下才敢露面。”

那人走近几步,眼光凝注他面上,冷冷道:“你是谁我又怎知你不是极乐教之人”

阿烈道:“在下白飞卿,正是极乐教布下罗网所欲得的人物,在那树于里的姑娘,便是与我一起的。”

那人沉吟一下,才道:

“假如你是极乐教之人,随便冒认,亦无不可,老实说,我可真有点不放心。不过,看你的样子和态度,却又有点可信。”

阿烈道:

“前辈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咱们不走同一路,并无妨凝。假如我不现身出来,前辈亦无法觉察,对也不对”

那人道:

“这正是我刚想到的,若非如此,我焉肯有点相信你你既然已经露面,可见得必定有话跟我说,我猜得可对”

阿烈道:“不错!在下第一点想请教的前辈的称呼。”

那人迟凝了一下,才道:‘我姓贺名伟,只不知你听过我的姓名没有”

阿烈歉然一笑,道:“在下实在算不上是武林中人,见闻亦陋,因此之故,竟没听过贺前辈之名。”

贺伟道:“那也不足为奇,我虽是少林派之人,但在江湖上算不上有名人物。”

阿烈肃然起敬,道:“原来贺前辈是少林派的,无怪那两个守卫不堪前辈一击。”

贺伟傲然一笑,道:“他们只是鼠辈而已,收拾他们实在不算一回事,何足道哉!”

话虽如此,阿烈却感到他口气间不无沾沾自喜之意。

现在的阿烈,远非以前可比了。对于世间形形色色的人心,以及光怪陆离的世相,已大体认识。

因此,他对这位少林高手评价,立刻降低了许多。心想:

“假如我这话是向程真人说的,他必定不会有这等口气。”

只听贺伟又道:“那么白飞卿你对那位姑娘有什么打算没有”

阿烈道:

“这正是在下想向前辈请教的第二件事,在下出门不久,对江湖上的事情,不大懂得。因此完全猜想不出极乐教如何对付那位姑娘”

贺伟道:“你知不知道她的姓名”

阿烈道:“当然知道啦!她姓欧阳,名菁。”

贺伟道:“你们如何会凑在一起可是亲友么”

他摇摇头道:

“在路上碰到的,那时候有一个叫做鬼厌神憎的人,想加害于她。是我暗中助她躲起来,不过其后仍然被曾老三找到。他们都因此而受了伤,一路追逐,不知不觉闯到这个可怕的地方来了。”

贺伟道:“哦!原来如此,那么你本身也一定武功高明,只不知是向谁学的”

阿烈道:“在下全然不懂武功,只不知您信不信”

不用说,那贺伟定然不相信他不懂武功,阿烈连忙又加上一句,道:

“在下比一般人身轻力大,眼力也好得多,所以逃跑起来,别人总追不上我。”

贺伟这时才略为相信,道:“假如的确如此,未免是罕有的奇闻了。”

他想了一下,才又道:

“我认为此刻不妨趁敌人尚未发现尸首以前,速速潜入村中,如果救得欧阳菁,便立即远走高飞。”

阿烈道:‘这办法好是好,但……”

他本想问贺伟可有其他任务照理说他既然在此地现身,必定事出有因,所以他怕耽误了人家的任务。

贺伟已经接口道:“你怕有危险么不必耽心,我还没有把这极乐教中的人,放在心上。”

他傲然地摸摸背上的长刀,又道:

“我的无敌神刀绝艺,至今尚未逢过敌手。如果他们拥有足以与我一拼的人物,恰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阿烈心中不知如泛起了难以相信之感,忖道:

“连程真人那么大名气,武功那么高的人,也对这极乐教十分忌惮,步步小心。你难道就胜得过程真人么”

他当然不会泄露此一心意,当下道:“既蒙贺前辈帮忙,自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两人向那村落奔去,初时阿烈带头,走得很慢,左顾右盼,唯恐碰到敌人的伏椿。

但走出一段路,贺伟就领先了,也毫不畏惧地向前奔行,速度甚快。不一会,已抵那座村落。

贺伟这时才警戒地伏低身子,向村内窜入去。他两个起落,已到了欧阳菁所借居的屋子外面。

他回头等阿烈走近,轻轻道:“在那一间屋子里是不是这一间”

阿烈点头道:“是的,前辈如何晓得”

贺伟淡淡一笑,道:“江湖经验丰富的人,许多事一望而知,不足为奇。”

阿烈道:“几时在下能学这些本事,那就好了。”

他上前去推门,贺伟摇手阻止他,自己一溜烟般窜上屋顶。

阿烈也轻而易举地跃了上去,紧紧跟着他。贺伟在黑暗中皱了皱眉头,瞪他一眼,这才飘身下地。

他的表情,再阿烈的夜眼中,完全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落地后,阿烈转到房门口,心中又兴奋又紧张,伸手一推,房门立时无声无息地推开了。

只见房内油灯点得相当的亮,床上躺着一个女子,例身向外,而恰好向着门口。

因此,阿烈和她立时打个照面。阿烈唰地跃了入去,落在床前,欢喜得有点激动地伸手模她的面颊,道:“阿菁!你还在这儿,怎么样情况还好么”

欧阳菁睁大双眼,似乎感到难以置信。之后也伸出玉手,拉住他的手腕,道:

“哎呀!真是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她的话突然中断,好像被人堵住嘴巴一般。

阿烈从她表情中,晓得是因为看见了随后进来的贺伟。

当下说道:“别怕!不要紧的,那一位是少林派的贺伟前辈,他帮忙我来救你出困。”

欧阳菁的目光转到他的面上,仍然带着惊骇的神色。

阿烈一伸手把她抱了起来,由于大有经验,所以非常容易和快速的把她转移到背上,并且在顷刻间,已用一条布带缚住她。

他这样做之时,全未回顾,由于动作迅速。所以根本没有耽搁。

之后,他回转身子。目光别处,这才明白欧阳菁为何如此吃惊。敢情那贺伟横刀而立,大有阻他出去之意,神色不善。此外,在窗口或房门外,似乎也有人影。

阿烈一楞,道:“贺前辈,你怎么啦”

贺伟笑道:“我好得很,没事。”

阿烈道:“那么咱们走吧!”

欧阳菁这时才接口叫道:“他是极乐教的人,刚才已到过房中,我见过他。”

阿烈一怔,道:“不会吧我亲眼见到贺前辈出手杀死极乐教的人”

欧阳菁道:“你可曾亲自检验过”

阿烈道:“当然没有,但我看见的。”

欧阳菁道:“唉!傻瓜:你应该不要进来才对,他们是假装的呀!”

阿烈现出怒色,向贺伟道:“她这话可是真的”

贺伟道:“真便如何假又如何”

阿烈没有回答,仍然含怒问道:“那么你当真是少林派的人么”

贺伟道:“真真假假,难说得很。”

阿烈道:“阿菁!你可知道他是否是少林派之人”

欧阳菁道:“看他持刀的架式,似乎真是少林派之人”

阿烈回顾一眼,道:“这样说来,那极乐教主也在这儿了是也不是”

贺伟冷冷一笑。道:

“你的问题真多,我不妨告诉你,教主另有要事,还未驾到,但这儿却有不少高手,莫说是你这等小人物,即使是程玄道之流。也包管他来得去不得。”

阿烈瞪眼道:

“那不见得吧!程真人是武当派最高的人物,胸襟谦冲,那似你这么卑鄙无耻。”

他一骂开头,好像是上了瘾似的,继续骂下去。一连骂了十多句,才停下来。

贺伟冷冷道:“无知小儿,现在你尽管逞口舌之快,待会教主驾到,定叫你知道本教的厉害。”

话声未歇,阿烈突然闪电般向他扑去,挥拳猛击。

他的动作既突然而又迅快。兼且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全力袭敌。

这种打法,世之所稀,贺伟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碰上。

因此之故,贺伟固然毫无困难的一刀劈中敌臂,但胸,口也中了对方一拳。

那是阿烈的另一只手发出的。

他虽然武功精深,寻常人用大铁锥来这么一下,他也受得住,身子决不致摇动一下。

但这刻却奇怪得很阿烈这一兜胸拳,直把他打得整个人都离了地,“砰”一声,撞在墙上,方始坠地。

阿烈手臂全然无事,身子已冲出房门。

但见一刀当头砍落,斜刺里还有一把钢枪,带着凌厉风声,向他小腹刺到。

这两般兵器,来势之迅猛狠毒,即使是阿烈不懂武功之人,也能够感觉得到。

因此,他不必瞧看,也知道必定是一流高手施为。

他的身子仍然笔直前冲,顿时一刀一枪,完全招呼顺他身上。

假如这两般兵刃皆是全力施为,又不曾受到阿烈出手攫夺的牵制,而是着着实实的招呼在他身上。则阿烈的“真气”。能否抵当得住,实在是极大的疑问。

如今由于对方想不到他能夺门而出,仓卒出招,加以阿烈双手分向刀枪攫夺。他们非得方向略变,才能避过。

由于方向变化,势道顿时减弱了许多。

阿烈的头顶挨了一刀,腹上挨了一枪。但他不但没有倒下,反而加快了速度,向前疾冲,顺手还抢过了那把长刀,一下子就跃出屋外。

这刻他无须隐匿身形,放步疾奔,在黑夜之中,宛如一阵清风,霎时已去得无影无踪。

屋子内涌出五六条人影,纷纷追赶。但不久,一阵尖锐的哨子声,从村内传出,远及四周旷野。

不久,这间屋子之内,已是灯火通明,聚集着许多人。除了穿青衣的两名美女和丑汉,一共是四个人现出面貌之外,余人皆是长衫罩体,头罩遮面。

当中的一个蒙面人,环视诸人一眼,冷冷道:“好!你们都回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蒙面人上前一步,躬身道:

“这一经过说出来,教主只怕也不易置信。那厮背了欧阳菁,居然冲出此屋,还伤了贺供奉,又夺走了粱供奉的长刀。”

极乐教主左手摩弄胸口的一朵金质梅花,鼻子中发出冷笑之声。

众人全不敢开口,过了一阵,在极乐教主身边的柳飘香道:

“严供奉,你这话未免太语焉不详了。那厮可曾受伤他是什么家派”

严供奉道:

“那厮的手法全无路数,实在看不出什么家派。自然最可怕的是他似乎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居然不怕刀劈枪刺。”

他停歇一下,这才将早先的情形,详细描述出来。

极乐教主停止抚弄那金梅花,道:

“听起来,这厮果然已能刀枪不入了。但普天之下,似乎还没有谁练到这等境界,何况他只是年轻人莫非这里面另有文章”

柳飘香问道:“教主可是认为那年轻人可能有什么宝物护体,方能刀枪不入”

极乐教主点点头,道:

“不错,不过尽管他是因宝物护体而脱身的,但大家也不可轻视他。因为此子脚程如此之快,转眼间就失去影踪,可见得他武功的确很高明。”

他仰头忖想了一阵,才道:

“本教目下正是势力最强大之时,忽然生出变故,引来强敌,这也许是天意要咱们受到磨练,如果经不住这风浪,本教自无立足余地了。”

人人都不敢则声,因为大家都晓得教主的性格作风,往往在有重大宣布之前,先来一段开场白。

果然极乐教主又道:

“本宫决定举行的同乐大会,每年本是两次,是本宫唯一的盛典,但这一次非得取消不可了。”

柳飘香道:“啊!多么扫兴呀,我们每年只聚头这两次。”

极乐教主摆摆手,道:“这一次定须取消,同时人人出动,务必把这些敌人,予以消灭才行。”

严供奉道:“教主可是把宫中执役之人,也都完全调遣派出”

极乐教主道:

“不错!本宫暂时封闭,大本营改设于另一行宫中。本座郑重宣布,凡是供奉身份生擒或杀死那白飞卿,即提升副教主。凡是供奉以下,建立殊功,即升为供奉,本座授予秘艺……”

他停顿了一会,才又道:

“此外,擒杀程玄道等有关之人,每建功勋,本座将有特别奖赏,并须迫杀一切可能得知本宫秘密之儿”

柳飘香道:“当务之急,大概是合力追捕那白飞卿和欧阳菁了,对不对”

极乐教主道:“不错!我将订下计划,逐步施行,目前先全力解决了白飞卿……”

屋子内的灯火不久就熄灭了,群魔在黑暗中,悄悄离开。

且说阿烈背着欧阳菁飕飕飞奔,放尽脚程。到了天色拂晓,他已在大路上奔行了百余里之远了。

他在一座凉亭内停下脚步,打算把欧阳菁放下。

欧阳菁忙道:“不可在此停留,否则我们就会留下可供追踪的痕迹了。”

阿烈连忙走出去,折入路边一条小径,边行边道:“咱现在不知身在何处”

欧阳菁道:“照我的猜测,大概已接近许昌,假如再前走,便可在城内歇息。”

阿烈道:

“原来咱们已绕了一个大圈子,真是糟糕得很。假如你说法不错,极乐教之人还是很容易追上来。”

欧阳菁道:

“是的,最可怕还是这些魔鬼们,个个蒙住面,谁也认得他们。因此他们出来时,只须恢复本来面目,也许还名声很好的人物呢!这真是叫人无法预防的敌人,对了,你把那刀丢了没有”

阿烈道:“没有丢掉,这把刀可能是一条线索,对也不对”

欧阳菁道:“原来你早已想到了,看来你果然很聪明,并非自吹自擂,那么你瞧瞧可有什么线索没有”

阿烈先走到树下一块草地上,将她放下来。这才解下腰间的长刀,递给欧阳菁,口中应道:“我一窍不通,还是你来看吧!”

她接过反覆察看,道:

“此刀尺寸式样,与平常的长刀一般,毫无特色,若是见识不广的人,纵然年直个三五天之久,也找不出任何头绪来。”

阿烈道:“照你的讲法,似乎是别人虽是不行,但你却有法子,是也不是”

欧阳菁傲然一笑,道:

“不错!可说是家学渊源。因为我欧阳家历来收藏了不知多少兵器谱,自然是还有各式各样的有名兵器,价值连城。我时时听家中之人谈论研究,所以算得是行家了。”

她把长刀交还阿烈,道:

“首先我一看此刀,手把上的痕迹已显示出此是主人宝爱的护身之物,甚至是师门相传的重器,证以此刀的锤磨打炼,皆是绝品手艺,已可深信不疑了。”

阿烈道:“但照你所说,仍然推测不出刀主呀!”

欧阳菁白他一眼,道:“先别忙着卖弄聪明,我当然还有话要说的。”

她作出一本正经之状,好像是老夫子讲解文章一般。

这使阿烈记起了当日她硬要做“师父”的往事,不禁微微而笑。

欧阳菁瞪他一眼,扳起面孔,道:

“此刀入手沉重,较之普通之刀,重上许多,可知必含钢母之质,轻过名师千锤百炼而成。一般的人,既然此刀这般名贵,一定想法子使它外形特殊,与凡品有别。只有九宫派,流传有这种上佳名刀,外形都是如此朴实的。”

阿烈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么使用此刀之人,与九宫派一定脱不了关系啦”

欧阳菁道:“何止脱不了关系,简直就是这一派的高手无疑。”

阿烈见她气焰甚高,很想挫折她一下,使她改变一点,这刻可就抓到机会了。

他连忙接口道:“那么不见得,此刀纵然是九宫派名品之一,但焉知不会落在他人手中所以我只说有‘干系’,而不予以,肯定,对不对”

欧阳菁一怔,心中虽然知道他对得很,但嘴巴却不肯认输,道:

“如果此刀落在别人手中,便可知与九宫派全无一点干系了。”

阿烈笑一笑,道:

“照情理推想,九宫派之人,对师门重器一定很珍视,决计不致于被人盗走而全不觉察。因此,能把此刀弄到手之人,不论是巧取强夺,九宫派之人必定晓得,亦必定有某种渊源或恩怨。因此,咱们至少可以从九宫派那儿辗转打探内情。”

他停了一下,又和气地道:“咱们别争辩了,眼下此刀把成了咱们累赘之物了。”

欧阳菁讶道:“为什么呢”

阿烈道:

“一则我带在身上,不合使用,徒然扎眼,惹人注目。二则此刀在咱们手中,对方一定十分忌惮,怕咱们从这条,线索,查出使用之人。”

欧阳菁深感有理,却一时没想到如何处理才好,不知不觉向他问道:

“这便如何是好”

阿烈道:“我们把刀丢掉,但一定要使对方找不到才行,这样有两种大大的好处。”

欧阳菁道:“什么好处”

阿烈道:

“第一点是使这刀的主人失去平日惯用的兵器,减弱了武功。第二点,对方一定会疑神疑鬼,不知我们知道了多少那刀又在何处这样咱们等如在心计上已打胜了一仗啦!”

欧阳菁道:“妙得紧,你把刀埋起来,做个记号就得啦!”

阿烈道:

“这话有理。”

当下立即去办这件事,不一会,又回到她身边。

欧阳菁道:

“据我所知,九宫派人才寥落,二三十年前,已加入青龙会中,因此,那使刀之人,多半是青龙会中很有地位之”人。”

阿烈对青龙会这个第一大帮会,印象甚深,因为它乃是诛杀化血门查家的七大门派之一,而他也见过那青龙的三当家许太平。

不过他可没敢说出,免得欧阳菁感到他知道得大多,因而惹起了疑心。

他想了一下,问道:

“青龙会这名称似乎听人说过,只不知这一派的高手当中有多少使刀的”

欧阳菁慢慢又把架了端了起来,道:

“我告诉你,青龙会本来不是武林家派,而是一个帮会,由不少武林高手合并组织而成。但如今也可以勉强算是一大家派了,数十年来,已出了不少高手。当初组合并此会的老一辈,不是老死,亦已衰老退隐。据我所知,青龙会使刀著名的有两个人,一是三当家许太平,别一个是五当家雷同。他们皆是青龙会第二代人物,所以那一个是属于九宫派的,外人无从得知。而事实上不是我夸口,这九宫派之事,目下江湖上知道的人。

己寥寥无几了。”

阿烈皱起眉头,这是一方面对欧阳菁这种动轧端起架子的态度,感到不满,另一方面:也因为事情的复杂而觉得头痛。他道:

“你说过九宫派有三口这种名刀,则许太平和雷同二人,使的都是这种刀,也不足为奇。再往深一步推论,那个失刀之人,也可能拥有三口之多,他失支其一,只要再拿一口就行。因此,不论猜中那一种情形,咱们总是不能马上就查得出秘密投入极乐教之人是谁了,唉,这倒是不易解决的难题。”

欧阳菁吃一惊,忖道:“她果然不同凡响,一下子就能想出这许多道理来。”

当下问道:“照你的估计,我们有没有希望查出刀主是谁呢”

阿烈道:“假如咱们的有点运气,此事虽然头绪甚多,仍然可以查得出来。”

他停歇一下,又道:“只不知那个自称是少林派的贺伟,是不是真的”

欧阳菁道:

“我虽然只看了他一招刀法,但以他的出手姿势和气势,很像是少林门下。至于他是不是真的贺伟,那我就不知道了。”

阿烈道:“少林派果真有一个贺伟么”

欧阳菁道:

“不错!他相当有名气。正因此故,他似乎不可能一个照面就伤于你拳下,也许是别的少林门下,冒充他的名字吧:“

阿烈想了一下,才道:

“他一定就是贺伟,因为如果他不是高手,极乐教决不会让他担任如此重要的诱敌主角,你可还记得当你揭破他是敌人之时,他好像毫不在乎,表现出一种鱼在网中的神态。如果贺伟是少林高手,那么就是他了。”

这一番推论,精辟有力之至,欧阳蕾不能不服气,当下道:

“好!就算他是贺伟,但他身受重伤,已不能再在极乐教中负责任了,对我们来说,已无可予利用之处。”

阿烈露出深思远虑之状,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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