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文学 > 挂剑悬情记 > 第24章 功败垂成两茫茫

第24章 功败垂成两茫茫(2/2)

目录

说罢,当先向入四左侧走去,突然间,藏没不见。

花、施二女已跟踪过去,这才发现那儿有个岩洞,由于形势极佳,非走到近处无法瞧出,此洞只有两丈左右深,底壁有道裂缝,可以听到谷内的声音。

竺公锡让二女在里面听着,自己站在洞口,他功力深不可测,不用贴近裂缝也听得见谷内的声育。

白藤真人清越的口音传来,只听他从容不迫的道:“本座听说竺公锡兄在此,特来一见!”

廉冲的声音随之而起,道:“真人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家师等闲不肯见客,真人虽是武当派的掌门人,恐怕也无法通融。”

井步虚怒道:“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放肆!”

白藤真人笑道:“步虚不可动气!”

接着向廉冲说道:“本座此来本想面见竺兄,一则叙叙契阔,二则商谈两件事情,现下说与你听也好,这两件事:第一件关于花玉眉姑娘的,闻说她被竺兄带走,只不知竺兄如何对待她若然迫地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便太不合理了!”

他们是站在谷内一片草地上说话,廉冲身后也有四个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劲装,佩带着刀剑的汉子。

廉冲道:“第二件呢”

白藤真人道:“第二件是关于竺兄本身,阁下恐怕不能代竺兄回答。”

廉冲道:“若是真有必要,在下便再禀告家师,其人不妨先说一点出来听听。”

白藤真人道:“这话也有道理,贫道有意幼竺兄从江湖隐退,不要再做倒行逆施的事,反正天下第一高手已非他莫属,在这世上他已无物可争了。”

廉冲道:“不错,家师早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但他的进退焉能受人干涉”白藤真人道:“贫道明知决难善罢干休,才会亲自赶来,只因他若是不肯从此隐退的话,迟早要找到贫道头上,所以索性赶来早早寻个了断!”

他拂尘一摆,又适:“阁下乃是竺兄入室高弟,贫道与你动手过招算不得辱没身份,然而贫道也带了三名弟子前来,所以第一阵还是要由他们先出手!”

他虽是百门高士,但干脆爽快处,不下于江湖豪客,廉冲笑道:“很好,那一位愿意先上”

并步虚撤下落月斧,还未做声,人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长笑之声,响澈全谷,回音旋荡不绝。

众人回头除去,只见那道窄窄的石缝入口处鱼贯走入四人,当先一个老者,相貌秀逸,精神健旺,笑声正是从他口中发出。

这四人是天马行空霍陵、龙虎在三老,都不是等闲人物,但廉冲已知道他们没有援兵,所以神色自如。

霍陵奔到白藤身之处,埋怨道:“你摆什么架子,这廉冲已是当今武林之中的一流高手,咱们亲自出手也难有胜望,岂可教低一辈的出战”

他迅速向井步虚等三人扫瞥一眼道:“老朽非是小觑诸位,但对方确实太高明,诸位想必也知道了。”

井步虚稽首道:“霍老前辈说的是。”

霍陵举步走出两丈,招手道:“来,来,让老朽先领教阁下的奇功绝艺!”廉冲,微微一笑,道:“霍者既是兴致勃勃,在下使教敝师弟奉陪几手。”右方山坡上一块巨岩之后,一道人影如星泻般奔到,紧接着有五名随从跟到,也都是身穿黑色劲装,但五人这中却有三名是胡人。

当先奔到的人影便是萨哥王子,他手摇把扇,欺到霍陵面前,面上微微含笑,动作十分潇洒从容。

霍陵摇头道:“好家伙,我劝白藤真人别搭架子,你们反倒自高自大起来,不过萨哥也是列入一流高手,老朽亦自知不易取胜呢”

荆登龄朗声道:“晚辈甚望能够向萨哥王子请教几招,只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不但霍陵等人心头震凛,连谷外石洞中不曾露面的竺公锡也微微变色,露出沉吟付想的神情。

花玉眉轻叹一声,施哪低喀道:“那荆登龄简直是自寻死路。”

旋即瞧见了竺公锡的神态和注意到花玉眉叹气,不禁讶道:“怎么啦”

花玉眉悄声道:“他们这一战凶险无比,几乎就等如当今武林两大派的荣辱之争,要知首年竺伯伯和司徒伯伯都是天下无敌的高手,纠缠了十年之久,现下一个是司徒伯伯的侄子,一个是竺伯伯的门徒,斗上了便是有死无生的结局啦!”

施娜这才恍然大悟,由于竺公锡的表情沉重,敢就推测得出那荆登龄成名虽然不及她哥哥萨哥王子,但也必有惊人出众之处。

霍陵迟疑了一下,才道:“很好,世贤臣还须多加小心,万勿意气用事。”荆登龄拱手道:“谢谢前辈慨然相让。”

随即转身缓缓的注视荆登韶及司徒登瑜二人一眼,朗声道:“两位贤弟好自珍重,愚兄此次出战萨哥王子,乃是抱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心,庶几让天下武林知道龙虎庄还有不怕死之八。”

不等他们回答,旋转身躯,抄起长衫下摆,徐徐向萨哥王子走去。

这等气概风度不愧是司徒峰的传人,萨哥王子前此在涛剑楼上会与荆登龄激斗过二三十把,旋因桓宇插入而未分胜负,但萨哥王子那一次暗中却已掌握了制胜之机,虽是如此,今日却仍然使他感到凛惕,一则时隔数月,变化难料,二则荆登龄分明已有耕却一死的决心,这股气势谁也不能不怕。突然间两名黑衣大汉齐齐纵出,这两人都是使的长刀,迅速拦阻荆党龄的去路。

其中一个大汉道:“你先冲过我们这一关再说!”

荆党龄冷冷道:“滚开!”两手已提聚起十成功力,一作虎扑之形,一作龙扑之形,分向那两人隔空推去。

他左手虎朴真力刚猛无传,首先袭上敌人,那黑衣大汉刀劈掌拍的抵御他这一击之成,仍然被震退了两步,这时荆登龄右手龙扑爪其力才袭上另一个大汉,那人一见他内力如此刚猛,那敢怠慢,也自运足全身功力硬碰上去,谁料荆登龄一招乃是阴柔之力为主,轻轻借势一拨,对方下盘一虚,顿时掼跌开去。

荆登龄大步从他们之间走过,他虽是一击之下就迫开两人,但心中更加震棋,心想对方区区两名手下,功力已是如此的高强,实在教人不由得感到惊心动魄。

萨哥王子喝退那两名手下,手中把扇刷地打开,接着又刷地一声合拢,微笑道:“荆兄这一击之感,显示出功力大有精进,某家甚感佩眼。”

荆登龄道:“阁下过奖了,区区昔日尝过阁下的指掌功夫之后,念念不忘,今日可要痛痛快快的领教一次!”

两人说时,脚下已移步站住,面对面的绕踏圈子,突然间,齐齐说一声“请”字,双方身形迅合。

荆登龄手中已掣出龙剑虎鞭,此时幻起无数光影,首先抢攻,萨哥王子的折扇忽开忽闭,或拍或戳,与肉掌施展之时的变化毫无二致。

他们刹那间就换了十多招,荆登龄口中发出龙吟虎啸之声,剑鞭上内力潮涌,越来越重。

竺公锡一直都侧耳聆听,施娜眼见兄长被荆登龄到鞭困住,心中大是着急,奔过去拉住师父手臂,道:“师父,快去瞧瞧!”

竺公锡道:“为师用耳朵听与眼看无异,你自己去除就行啦!”

他忽然举手轻轻摩婆她的乌发,柔声道:“那荆党龄不但功力增强,连招数也大见超妙,这一战的胜负目下珠难逆料呢……”

施娜大惊道:“那么师父把哥哥换下可好”

竺公锡面色一沉,道:“司徒峰的后人何等气概,为师的徒弟岂能比不上他”

这时战况更加激烈,荆登龄枪战了七成以上的攻势,墓地剑鞭换手,奇招叠出,把对方退的连连后退。廉冲眼见他这一套换手把数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不由得流露出震惊之神情,直到萨哥勉强稳住阵脚之后,才透出一口大气,凝眸寻思破敌制胜之法。

萨哥也是左手突发,奇招忽出,才稳住了阵脚,在场之人都是大行家,无不瞧出他们业已用上压箱底的绝艺争雄斗胜,因此双方都是提心吊胆的观战,恨不得他们立即打出结果,纵是自己一方的人败了,也强似现战时的煎熬。

荆登韶、司徒登瑜两人满头冒汗,紧张异常,要知这一回争战乃是他们兄弟得到叔父遗著之后的再度出手,所以荆登龄武功远胜昔日,正因如此,今日的结局更加重要。

场中两人翻翻滚滚的激斗了二百招以上,荆登龄突然又使出剑鞭换手的手法,登时又把萨哥迫得连连后退,这一次他已用上十二成功力,抱定非胜即败的决心。

廉冲紧张得牙齿磨咬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可见得萨哥王子处境是凶险万分。

荆登龄这一阵猛攻凌厉绝伦,一口气连续攻了十七八招,在这十七人招当中,萨哥身上衣服已被剑鞭挂破了三处,左臂也被封刃划伤,鲜血染红了衣袖,这时已是最后关头,生死胜败就差三招西式之间便可以分出,荆登龄明知再攻两招便可把对方当场击毙,然而他已是力不从心,硬是只差这么两招的后劲。

剑鞭光影突然消失,萨哥王子侧身浸入,左掌拍中了荆登龄胸口。

荆登龄应声仰跃地上,创鞭甩手,只哼了一声,便不响不动。荆登韶、司徒受瑜含泪双双抢出,蹲俯察看,只见大哥面色惨白,双目微瞑,胸口急促的起伏不停。

他们一齐握住荆登龄左右臂,做出要拉他起来的姿势,但似是因刻登龄伤势过重,所以又不敢轻举妄动。

萨哥王子也是气力用尽,喘息不已,廉冲跃到他身旁问道:“师弟觉的怎样”

萨哥王子道:“小弟勉强使出大力金刚手击敌,可借气衰力竭,还不能立时毙敌,甚傀无能。

廉冲道:“那厮瞧也不过须臾之间便得气绝,师弟一出手便立下奇功,师父定必极是欣慰嘉许。”但听荆登韶长叹一声,含悲说道:“大哥你伤势奇重,且服下这粒丹药,安心睡上一会,瞧瞧情形如”

说时,塞了一粒丹药在他口中,接着出手点了他的睡穴,两人合力架起荆登龄,抬到山坡侧一处进民所在。

人人都看出刑登龄多半没有得救的机会,尤其是荆登韶点在他睡穴之举,分明是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大局既定,便都竭力抑制心中波动,以便对付强敌。

荆登韶和司徒登瑜回来,神情反而镇静得多,想是决心为兄复仇,是以反倒恢复常态。

霍陵冷冷道:“轮到老夫出手啦!”

白藤真人应造:“漫着,贫道打算教故派弟子戈氏兄弟出战,霍兄何妨再忍一忍产霍陵道:“好吧!”

两个面貌相肖的道人一齐步出场中,廉冲微一侧头示意便有三个黑衣大汉养出,两个使刀,一个使剑。

那三名大汉一言不发,击出兵器,如狼似虎的向戈氏兄弟杀出,但见两道剑光矫天飞出,登时把这三人裹住,这两道剑光幻成一个光幕,光幕之内又有三个到光环圈套住那三人,这等剑法武林从未得见,敌我双方之八一时都瞧得呆了。

谷口外传来一阵清越语声,道:“武当派两仪神剑果是名不虚传!”

随着语声起处,人影连翩出现,当先的一个便是竺公锡,后面皆是女子,正是花玉眉和施娜她们。

竺公锡一出现,山坡上便出现了六个人,其中两个是女的,一是杨根烟,一个长得又丑又凶,乃是杨根烟手下之人,姓余名踏芳,其余四人是熊一拳、阴秀才、郭敢、蔡金刚,皆是六甲之首。

这六人奔下山来向竺公锡行礼之后,便传立后面,瞧他们这等阵势,分明守住出路之意.花玉眉高提声音问道:“哪一位知道桓字的下落么”

荆登韶应遵:“他或者会寻到此地来。”

花玉眉组皱眉头,低声自语道:“但愿他不会寻来才好。”

接着便问竺公锡道:“竺伯伯,我去瞧瞧剂大在生行不行”

竺公锡道:“可以,但不准到他们那边去!”所谓“他们”是指白藤真人,霍陵等人。

花玉眉应承了,举步走到荆登龄身边,瞧了一阵,便走到萨哥面前,萨哥正在运功调息之际,没有开口,只默默的望住她。

花玉眉摇摇头,道:“你耗力过多,这次纵然恢复过来,但功力不免要减弱两三成。”

廉冲听了心中暗喜,但面上冷漠如故,毫不动容,但听花玉眉又道:“我这儿有一付灵药,你若是不怕我会害你的话,那就眼下。”

她递给他一个纸包,萨哥暂时中止运功,接过来拆开纸包,口中道:“那怕是穿肠毒药,只要是你亲手给我的,我也敢服用。”

只见纸包内有三粒红丸,纸上还有一些字迹。

萨哥王子天资过人,有一日十行之能,目光一掠,便完全因看过,当下把丹丸服下,接着小心折叠起包药的纸,放在怀中。

花玉眉道:“你收起那张纸有什么用”

萨哥王子道:“纸上有你的香汗,所以不忍丢弃。”

花玉眉默然的摇摇头,回到荆登龄身边,她的医道这刻已得到她父亲真传,非同小可,趁着众人目光又移到战局上之时,从鬓上拨下一支金钗,迅速刺了十二处穴道,有深有浅,没有一个穴道是相同的。

戈氏兄弟墓地一齐长啸,创势一紧,光幕中连着三声惨叫,那三名黑衣大汉相继跌倒,戈氏兄弟收剑而退,这一战好象毫不费力。

廉冲目光乘隙扫过竺公锡面上,见他微微颔首,使仰天冷笑道:“好大胆的杂毛,死到临头还敢出手伤人!”

井步虚厉声道:“你口中干净点。”

廉冲轻蔑地望他一眼,又遭:“两仪神剑还算不得无可匹敌的绝艺,你们若是不信,本人只好出手被给你们瞧瞧。”

白藤真人暗暗大喜,却淡淡道:“很好,贫道正想得知故派这一门功夫如何破得”

戈氏兄弟闻言再出,他们今回不比以前,已经有过动手经验,显得十分沉着老练。

廉冲正要迈步,突然间一道人影宛如电掣般劳到,看看快要碰上廉冲,陡的停住,这等要停就停的身法,登时吸引住全场注意。

此人一目已破,年约六旬左右,满面凶相,手中提着一支两头皆尖的钢棒,古古怪怪,他大声道:“这两个杂毛牛鼻子交给我!”声如狼嗥,十分刺耳。

廉冲微微躬身,道;狮叔请!”

别人这才知道这个独眼凶恶老者乃是竺公锡师弟架不怪,他的双尖软剑自从在陵城外香林寺中力战少林三增、武当三道及桓字等人之后,凶名远扬,武林无人不知。

栾不怪横傲的大步走出场中,用尖棒指住戈氏兄弟,喝道:“今日非取你们性命不可,你们小心了!”

戈氏兄弟一齐稽首道:刘、道们自当小心在意。”

他们际此生死存亡的关头,仍然保持冲淡风度,果然是名门出身,与众大不相同。

栾不怪桀桀怪笑连声,一晃身已欺近戈氏兄弟,手中双尖软剑额处,幻化出无数点寒星,分袭戈氏兄弟。

戈氏兄弟双剑齐发,一剑攻敌,一剑守御,但这攻守之势瞬息间已变换了数次之多,虚虚实实,忽刚忽柔,端的神奇绝伦。

双方一上手便各施展绝艺,刹时间风声激荡,剑气,形势险恶无比。

人人都瞧出这一场拚斗决难善罢干休,是以无不全神贯注,连竺公锡也不例外。

这鸾不怪的功力比廉冲似是更见深厚,但机作权变,以及手法之精妙,却似乎及不上廉冲,这刻但见他仗着强劲绝伦的内力迫得对方双剑威力难施,不过想在短时间之内取胜,却也不是易事。

双方看看斗了七八十招,鸾不怪越战越勇,戈氏兄弟业已纳采守势,无力反击,只见白藤真人双眉紧皱,其他人的人也已暗暗担心不已。

竺公锡突然冷笑一声,道:“不知是那一位老朋友驾到哼,我倒要瞧瞧往后还有多少老朋友及时赶来”

霍陵远远听见,不由得转眼向花玉眉望去,只见她正在替荆登龄推拿穴道,此时突然扬面向他微笑一下,意思似是教他放心。

转瞬间,入口处鱼贯奔入四人,当先一个灰袍僧,手中提一串佛珠,慈眉善目,宝相庄严,身后三位大和尚身材高矮不一,但都是三四旬上下的年纪。

灰袍老僧朗诵一声佛号,接着道:“竺兄别来无恙贫油大宗、率同雪净、雪疑、雪唤三弟子特来晋见。”

竺公锡冷冷道;“你当上少林寺方丈之位多年,居然还记得老夫,殊属难得,老夫以为你们只记得司徒峰而已。”

大宗上人道:“竺兄还是昔年的脾气,处处不留余地,说话咄咄迫人,教贫油难以作答。”

竺公锡道:“那就不必说了,咱们可也以没有什么交情可言,今日各显手段,且看鹿死谁手了!”

大宗上人满肚子劝他的话,至此一句也说不出,只好长叹一声,但他乃是雄才大略之士,伤感是一回事,行事又是一回事,转眼略一打量场中形势,便微微挥手示意,身后三借一齐奔出。

雪净僧柔声道:“李老施主威风更胜往日,贫僧等渴想领教高招,还望奕老施主慨然见允。”

这话说得好象征求对方同意,其实三人一齐跃进战圈,各各掣出雪亮的戒刀。伺机而动。

竺公锡不悦道:“好啊,你们居然胆敢倚多为胜!”话声方歇,廉冲已命熊一拳、杨根烟、蔡金刚等三人出战。

熊、杨、蔡三人迅速疾扑去,雪净等三增回身迎敌,他们合作无间,如水乳交融,初时明明以一敌一,但数捐之展,三僧一走方位,迅速调换对手,并且是接续不断的调换,登时变成以三敌一形势,那熊、杨、蔡三人无不感到对方并且是轮流攻击,并是被三僧同暇蹈隙的围攻不休,这熊、杨、蔡三人本是惯常联手应改,目下却无法联成一气。

转眼间,三僧占尽上风,大宗上人可可一笑,道:“竺兄最好派别人替下这三位好汉,免得发生流血惨剧。”

竺公锡向廉冲发出暗号,廉冲取出三枚信号炮点燃,啪啪啪连响三声,四面八方出现许多人影,都是一式黑衣劲装,手持兵器,迅快聚集谷中平地,大约有一百人之多。

他们动作迅速齐整,瞬时间成二十余队,廉冲厉声道:“汝等但看红旗连扬三下,便向对方杀去,不拘手段,伤敌一人,赏金万两!”

二十余家劲装大汉齐齐轰然而应,声音响亮,震澈四野,这一来大宗上人等人都不由暗暗惊心,衡量局势,知道双方实力悬殊,这一百余名骠悍高手在竺公锡等人率领之下,若竟一涌而上,决难抵挡。

廉冲厉声大笑道:“秃驴尽管逞成,且看今日可有一个能够生出此谷的没有”

话声甫落,雪喷僧反手一刀砍中了能一拳右腕,顿时热血进涌,能一拳只剩下一条光秃秃的白青,没有了指掌,他原来只余下这只右手,目下又齐腕砍断,再没有手指可用。

熊一拳踉跄退出战圈,仰天大叫一声,放步向山坡奔去,但见他迅若流星一般的撞上一块巨石,“蓬”的一声,脑浆进裂而死。

谷中怒喝叫骂之声此起彼落,但见少林三增仍然全力围攻杨根烟、蔡金刚两人,他们三人性格不同,合起来正好是三有为大法,杨蔡二人极力支持之下,险象依然如故,廉冲缓步走出,面色铁青,显然决定出手一拚,陡然谷口传来一声长笑,转眼望去,只见一位髯发皆白,背插长剑的老者奔来,认出来人正是七大高手之一的叶重山,心中不禁一震,暗想:

“这些人相继出现,显然早有预谋,然则前此命人打探的消息敢情都不真确的了,想必是这些高手们设下替身,所以手下误报。”

叶重山顾盼全场一眼,朗声道:“老朽偕同小婿傅源兼程赶来,不意在谷外碰上了谭空谷老兄,正感奇怪,想不到还有许多老友已抵达此处。”

竺公愤冷冷道:“用不着多说了,老夫正根没有机会与诸位一齐碰头,今日你们来的正好!”

话声中两人相继入谷,一个是南岳野樵潭空谷,另一个便是英挺少年的傅源。

群侠方面立即聚集在一起,萨哥王子已恢复精神,率领数人出谷瞧瞧还有没有敌人前来。

两声惨哼起处,杨蔡二人分别退出圈外,那蔡金刚本是天生神力之士,这刻满胸鲜血,手中的独脚铜人已无力抓住,掉落地上,显然伤势甚重,杨恨烟只是瞄上中了一刀,伤势较轻,但她以轻功见长,腿上既是受伤,便大大影响了她的威力。

竺公锡口中发出长啸,清劲无比,震得众人耳中隐隐作痛,群侠都紧张的注视着的动静,那少林三僧已经加入戈氏兄弟的一边,联合对付奕不怪。

廉冲奔入场中,厉声道:“那一个自愿前来送死”

霍陵朗应一声,划空飞去,只见他身形一直在空中盘旋下击,四肢并用,攻势极是凌厉,眨眼间,已攻出十五六招之多,廉冲仰面封架,指掌如风,阴毒无比。

群侠略略一瞥之下,便已瞧出廉冲一身武功,深不可测,虽是力敌霍凌这等高手,仍然绰有余裕。

荆登韶、司徒登瑜与霍陵感情最好,心想若是容霍陵落败之时才上前相助,他一世英名从此丧尽,当下一齐扑出,夹击廉冲。

竺公锡身后的郭敢仗剑抢出,却被傅源截住,一时之间,谷中平地涌起无数刀光剑影,杀声震耳,这时又有两名黑衣大汉奔上去要帮助郭敢,井步虚挥斧扑出,迅速截住这两人。

白藤真人,大宗上人,谭空谷和叶重山四八八只眼睛都集在在竺公锡身上,他们在数十年前也曾联手对付过竺公锡,但彼时人数更多,才勉强抵敌得住,目下一别二三十年,大家都有进境,交手之时胜负形势如何,此刻尚难逆料,他们都瞧见竺公锡一只手深入怀中,不知要取什么物事,这四人之中以白藤真人最是机警,犹可记起廉冲红旗三标的话,心中一察,赶紧抖丹田长笑一声。

这一声长笑宛如鹤啸长空,嘹亮无比,竺公锡不由得转眼向他望去。

白藤真人掣剑在手,说道:“竺兄名震一代,天下无双,贫道意欲邀同大宗道兄和叶,谭两位联手出战,只不知竺兄意下如何况竺公锡本有此意,但此外他亦打算出斗这四大高手之时,早一步以红旗施令,发动凶猛攻势。

这个心思当真被白藤真人料中,举步走出场中,冷冷道:“很好,且看你们数人的功力比三十年前进步了多少”

白藤真人不敢怠慢,疾跃出去,以免竺公锡临时变卦,大宗上人、谭空谷、叶重山等三人明知白藤真人孤剑出斗,决计不是竺公锡的对手,是以都不迟疑,一齐举步出去。

竺公锡冷冷脱视对面的四大高手,道:“老夫多年来苦无出手的机会,寂寞殊甚,施眼天下,唯有你们数人联手列阵尚可一斗!”

大宗上人道:“竺兄这活乃是实情,倘若竺兄名心略谈,这天下就稳稳是竺兄的。”

叶重山接口道:“不错,竺兄高踞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意犹未足,这才迫使我们纷纷出山,与竺兄你作生死之斗,这等形势原是竺兄自家造成的。

竺公锡沉吟不语,似是有点心动,正在考虑值不值得迫对方数人拚命。

白藤等四人心中都望他回心转意,所以耐心静候,假如竺公锡激悟前非,不再争战,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竺公锡沉忖思了一会,面上泛起冷笑之容,道:“老夫纵然有意从此隐退,恐怕事与愿违,连老夫自家都作不了主。”

谭空谷洪声道:“竺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竺公锡道:“老夫说的是他们。”他指指一例下的人,又道:“他们都是老夫训练出来的部属,个个武功不弱,尤其是老夫座下的摘传弟子,若论单打狼斗,恐怕你们都不是对手。”大宗上人淡淡一笑,道:“那也不见得。”

竺公锡道:“信不信由你,这一点暂时不要争论,且说他们这些人既然已形成一股势力,老夫纵然退隐.他们仍然要照旧扩张不可,因此欲想天下太平无事的话,不是你们完全溃败退出武林,就是他们全部被杀!”

他归纳出这个血淋淋的结局,使得太宗主人等都为之心头震凛,凝目无日。

竺公锡又道:“老夫岂能任得手下之人被你-一诛戮此所以今日非出手不可!”

双方肃然屹立,心情却很沉重,白藤真人叹息一声,说道:“既然非拚不可;咱们只好各尽所能了!”

忽见花王眉缓步走过来,竺公锡煞住出手之势,冷冷道;“你过来干什么”花玉后道:“我想告诉竺伯伯一件事。”

竺公锡问道:“什么事”

花玉眉道:“竺伯伯你如此倒行逆施,完全是听信廉冲所致。”竺公锡道:“胡说!”

花玉眉一迳接下去道:“你老眼下只须诛杀廉冲,天下从此可得太平.你老仍然是第一高手,被宇内武林钦敬,这可不是不由自主之事。”

竺公锡淡淡道:“走开,你懂什么”

花玉眉谈笑道:“竺伯伯既然如此固执,那就没有话说了……”当即退开,但这几句话却已发生莫大的作用。

原来竺公锡对于大宗上人等提废铁手退隐江湖的话,加以沉吟考虑过之后,无形中已使对方敌意减少许多,花玉眉这一番话,迫出竺公锡的真心,大宗上人都听出竺公锡其实毫无罢手之意,也就是说他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工,本无丝毫退让之心。

这一来人人都感到应当与他以死相搏,战志大盛。

大宗上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举起禅枝,提起神功,但见杖身轻颜,劲风拂拂有声,一瞧而知是由杖上透出所致。

白藤真人长剑斜指,寒气森森,叶重山在一例也呛一声掣长剑,只有谭空谷手抚腰际,不曾撤出兵器。

竺公锡涌起无数杀机,仰天冷笑一声,道:“谭空谷为何尚不取出缅刀应战”

谭空谷道:“天下间唯有竺兄你能教我们四人联手,也唯有你能使我们取用兵刃,单论这一点,竺兄便是足以自豪。”

竺公锡:“你说错了,应该说凭你们四人联手就能迫使老夫取出数十年未曾动用过的兵刃,才是你们值得自豪之事!”

话声中从腰际犁出一柄四尺长的软剑,迎风一抖,便坚硬挺直有如常见的长剑。

大宗上人朗笑道:“不错,想当年咱们数度交手,都未见过竺兄的防守兵器,直到今日方始得睹,说起来眼福不浅……”他说话声被一声惨叫打断,众人转眼望去,原来并步虚以落月斧劈翻一名黑衣大汉。

眨眼之间,并步虚巨斧施威,又把剩下的一名敌手砍死,随即奔过去助傅源攻击郭敢。

这时群快形势大致占了上风,竺公锡的师弟来不怪力敌三僧二道,刚刚是平手之势,廉冲力斗霍陵和荆登韶、司徒登瑜三人,便略显不支,傅源、井步虚两人双战郭敢,简直占尽上风。

奇怪的是那二十余队黑衣大汉动也不动,毫无驰援之意,廉冲用尽一身本领,勉强抵敌住霍凌等三名高手,已经是十分令人震骇之事,他见师父迟迟不下令发动手下围攻,心中操急之极,想不透师父何故如此难道有意让对方多杀死几个自己一方之人,才肯发出号令

栾不怪屡攻不下,锐气已折,狞声大喝道:“师兄何故还不快快出手”

竺公锡淡淡一笑,冷电般的目光扫过大宗上人等四大高手面上,沉声道:“你小心了!”

长剑斜向谭空谷刺去,但刻势笼罩甚广,连数尺外的白藤真人也被波及,他剑招尚未使足,左手骄指疾点,同时之间分袭大宗、叶重山两人,此人不愧是号称天下第一高手,果然出手如电,面面顾及,手法极是精深神奇。

大宗等四人一齐出手封拆.他们都是一派掌门人的身法,功力深厚,人人自具威势,刹时间,剑影子重.劲气弥漫,数文之内,旋风卷括,但见飞沙石走,草摧木折,声势猛烈惊人之极。

萨哥王子直到此时才率随从入谷,放眼一瞥,便奔过去援救郭敢,郭敢业已负伤,但他天生聋哑,擅长防守,县以当萨哥王子未到之前还能苦撑.这刻跳出圈外,略一喘息,便向卧在地上的荆登龄奔去,满面杀气。

花玉眉惊叫道:“使不得!”但对方根本听不见,毫不理会,花玉眉去拦阻,被郭敢随手一推,登时摔跌老远,她本来具有一身上乘武功,无奈这刻被竺公锡禁制住,无由施展.施娜跃落她身边,伸手抱起,道:“你跌伤了设以有”

花玉眉道:“妹妹决阻止那厮行凶。”

施娜叹一口,道:“我有心无力。实在无法阻止……”

说话之时,郭敢已奔到荆登龄身边,举剑迅速刺下去。

花玉眉掩面失声尖叫,施娜正要安慰她,眼角间,忽然瞥见郭敢这一剑刺中荆登龄之时,突然被荆登龄一脚扫中脱骨,铁开丈许。

廉冲目现四方,耳听八面,这时已瞧见荆登龄突然出脚踢翻郭敢,并且一跃而起,行动迅速如常,莫非是萨哥王子适才手底暗暗留情他何故留情而不击毙对方此念在他心中一转,登时找出几个答案,其中一个最荒谬的是:萨哥手底留情之故,乃是想利用群侠之力,消灭他廉冲的势力和除掉他,这么一来,除了师父之外,这天下便是萨哥的了,师父想必也暗中默许,所以迟迟不发出后攻的命令,等到他廉冲被杀之后花玉眉便属于萨哥,免得师父左右为难,不知把花玉眉许配给谁才好。

霍陵等人见廉冲眼珠转个不停,破绽送现,不知他心事重重,反而以为他心怀叵测,诱敌攻入,所以都采取稳打的手法,不敢抢攻。

廉冲善然间强攻三招.接着发出一支油箭,首当其冲的司徒登瑜挥剑硬封这支油箭.当的~响,手中剑把持不住,竟被抽剑击落。司徒登瑜骇的横跌问开,廉冲趁机跳出圈外,修然间河抽中摸出一支两尺长的红旗,迎风招展挥舞。

四下顿时间杀声大作,竺公锡一眼瞥见,廖自喝道:“大胆富生,居然敢暗藏红旗,擅发号令……”

白藤真人等四大高手本来被迫得透不过气,这刻却趁机联手叵击,声势大盛,竺公锡无法继续开口,只好收摄心神应付强敌环攻之势。

花玉眉面庞躲在施娜胸前,暗暗微笑.低声道:“施娜妹妹。你可曾打算嫁给桓宇”

施娜一怔,道:“现在那有工夫谈到此事,啊原来师父不准师兄他们携带红旗,但大师兄却暗违师命。”

花玉眉道:“他这人凶毒如豺狼,何止胆敢违背师命。连你师父的性命也敢要呢!”她抬头一瞥,只见荆登龄已被一队黑衣大汉围住,此外,那二十余队黑衣大汉也纷纷向群侠冲杀过去。她不由得感到十分紧张,心想虽然这离间之计已经凑效,诱使廉冲露出真面目,竺分畅从此对他动起了杀机,但上上之策,还是在今日此谷之内,消灭了竺公锡以及他手下力量,天f才得太平。可是眼下形势大变,这二十余队黑衣大汉个个凶悍无比,视死如归,分头向群侠冲杀,由于这些黑衣大汉们的凶悍作风大出意料之外,惹烦恼了群侠很快注要被这些悍汉们前仆后继的打法缠住,因而竺公锡、廉冲、来不怪等高手得以抽身出来,乘机暗施毒手,如此局面,不需要多久,谷中纵然是p横遍地,但群侠也难渡此劫。

她正在心惊肉颤之时,谷口迅快奔人数人,三个是五大门派的高手,乃是施独足、岑澎、大孽尊者三人,最后出现的是桓宇。他们转眼四望之下,立即分头向四队黑衣大汉迎击,花玉眉黯然摇头,心想:“桓字本是我今日布置的计策最主要的人物,然而大局忽变,这些黑衣大汉的凶悍不怕死大出意料之外,因此他们的力量远比估计中厉害得多,这一来,虽然一切依照计划进行,却已忽然陷入败亡之局……”

桓宇手中的百炼长剑极是凌厉威猛,那一队黑衣大汉被他剑光所至,眨眼之间就跌翻了六七个,个个都是被长创当胸穿透,登时身死。然而另一队黑衣大汉接续冲到,把桓宇裹在核心,尽管血肉横飞,死伤不绝,这些黑衣大汉不但不怕,反而似是激发出凶悍之性,疯狂进扑。桓宇若不是屡经站阵,见过无数惨烈场面的话,早就心惊手软无法应战了,饶是如此,心头仍然禁不住大为惊凛,已被对方这等凶悍的气势压倒。但桓宇还是好的,与他同来的岑窃、施独足等人可就十分狼狈,被那些悍不畏死的黑衣大汉们冲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险象环生。

这时谷中杀声震天,刀光剑影眩人眼目。血光四溅,若是常人到此见了这等情状,定必立时驻死。顷刻之后,局势越见危急,除了那竺公锡独门四大高手这个战团没有黑衣大汉冲杀过来之外,廉冲、突不怪和萨哥等三人业已能够抽身出来,得以抽空突击。

栾不怪时时觅隙出手,那少林三僧和武当二道身上已负伤累累,若不是他们能组成一道坚牢难破的阵势,早就被奕不怪杀死了。话说回来,正是由于他们难以攻破,来不怪才会狂性大发,跟定了他们,伺机出手。倘若不是如此,那鸾不怪抽身去攻击别的人的话,群快这方面恐怕很快被全部歼减了,至于廉冲和萨哥二人虽是能够抽身于战圈之外,乘隙出手,可是他们居然不曾伤过一个人。

花玉眉勉力收摄心神,细加观察,这才知道此是因地之故,群侠才暂时免去杀身之祸,原来那廉冲自从退出战圈之后,便设法移到最靠花玉眉之处,萨哥已防他有此一着,所以也一样地挪到近处,暗加监视。外表上瞧起来他们都向激斗中的群侠虎视眈眈,找机会出手,其实他们都不肯施攻,廉冲是想如何花玉眉摇走,萨哥则加以保护。

但花玉眉仍然化心如焚,只因眼下的局势是群侠被团,对方不但人多,而且个个像疯狂一般地猛攻不休,纵然这对师兄弟子不参与,久战之下,群侠仍难支持,再者这时师兄弟不论如何胆大,可是一旦竺公锡击败对手之后,他们便不敢不出全力参战,其时乃是一面料的局势,无疑,群侠方面决无一人能得生出此谷,包括桓宇在内。

她纵是机谋如海,这刻也无计可施,耳中忽听廉冲大喝道:“师弟即速出手进击桓宇,此人一降,便无后患!”花王眉大惊失色,心想廉冲已经瞧出桓宇乃是他们的大患又出声命萨哥过去,萨哥纵想不从,形势辄迫得他不得不过去。

书页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