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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疗内伤秘室得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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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飞立时觉得饥饿难当,一下子坐起来,他的力气不比寻常,把祝可卿也带得坐起来。

她倒是真遵守自己的诺言,暗中抹掉眼泪,急忙下床张罗,只是走动之间,不免有点蹒跚。

等到吃完,天色已有点暗暮,沈雁飞这才知道已经折腾了整个下午。

这时,他倒不大担心左肩的伤势,觉得似乎并没有白狼罗奇说的那么严重。这是因为真气运行并没有什么妨碍。

但也好不了,那红肿似乎向四下蔓延开去,不时觉得疼痛刺心。祝可卿只要瞧见他的面庞,眸子里便会泛出光辉。

特别是当她将房门关紧,两人在床上偎依在一起时,沈雁飞享受着她的柔情蜜意,嘴上不觉变得甚是甜蜜,在这时他倒是十分真心地说这些话,这一来祝可卿柔情千缕,爱焰万丈,再也不能自拔。

沈雁飞并不隐瞒身世,只没有将在七星庄中学艺之事说出来而已,祝可卿听到他母亲那种坚定不渝的爱情,不觉十分钦慕,神往良久。

沈雁飞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祝可卿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劳心里不着边际地幻想着,她的一生,都十分平静和拘谨地度过,但在她深心里、却常常对于一成不变的现状作有意无意的反抗,她暗中往往大胆地幻想一些新奇的转变,对未来的憧憬,全是一些不可能的幻想,然而,沈雁飞的突然出现,以及他大胆的作风,使得她无力自拔地坠人爱网,同时也注定了将来的命运。

现在她平静下来;却发觉自己毫不后悔,他俊美的相貌,壮健的双臂,诡奇的行踪,一切都像她梦想中的人一般,使得她深深地爱他毫不后悔。

对于紫竹庵的白云老尼不肯帮忙治愈沈雁飞一事,她的确耿耿于心。

她觉得白云老尼不该这样对待她,因为自从三年前她无意中瞧见白云老尼练轻功时,在树叶或草尖上凌空行走。那时白云老尼要求她保守秘密,她答应了,三年来她没有泄漏过一个字。

可是白云老尼这时却不肯帮她,是以她浮起不满的情绪。

但她随即想起沈雁飞可能悄悄把她带走,只留下一张字条给她父母亲,等到过了一个时期之后,翩然归来,相信父母亲快乐地欢迎她和他的归来,她在心里如是安排之后,不知不觉间已经睡着。

沈雁飞倏的惊醒,四下一片静寂,房里灯火黯黯,他侧头瞧瞧身畔的人,但见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恬然睡熟。

他皱皱眉头,想起七星庄。不知庄中如今怎样。

也许那青城追风剑客董毅已赶到,虽然他和石山牧童赵仰高不是一路人,但同仇敌忾,很可能联手一起对付修罗扇秦宣真。

这个念头使他非常担心起来,悄悄爬起身,但觉肩上疼痛依然那么椎心刺骨,故此他不能使出猛劲。

他把帐子撩起,低头看她,只见她鬓云乱洒,胸雪横舒,睡态美丽动人之极。

一种恻们之情,袅袅升上心头。他再也不知自家几时会重来是间,因此,对于这位一见钟情,以身相许的美丽姑娘,便生出歉疚之意。

须知沈雁飞直至现在为止,心中无甚杂念,只存着一个坚定不移的念头,那便是刻苦锻炼武功,以期尽传秦宣真惊世骇俗的绝学。

_之后,他将要傲啸江湖,扬威四海。那时候,他也许会回江陵去看看他的母亲,是以,他一点也没有想到家室之念。

祝可卿纵然情深一往,也无法用千缕柔丝,将羊车系住。

可是在这行将别离之际,到底沈雁飞心中也甚爱她的娇羞情痴,于是一那副铁石打就般的心肠,居然也为之黯然回转。

正是所谓“姑苏台半生贴肉,不及若耶溪头之一面。紫台宫十年虚度,哪堪塞外琵琶之一声。”这几句话含意深远,前两句说宁萝村的西施,虽与吴王夫差在姑苏台厮守了半生,然而在吴国破灭时,那位仅仅在若耶溪边见她一面,便别具青眼把她从许多浣纱女伴中挑选出来的范大夫,却用小舟载着她泛游五湖,终成了神仙伴侣。

后两句说的是汉元帝时,王昭君在深宫中虚度了十年,仍没有被元帝赏识她的天资国色。然而胡尘北去,琵琶哀怨,铮琮一弹,顿使大汉天子,长深忆思。

许多事情往往这样,在那长久占有之时,一点不觉珍贵,然而到了一朝遽失,却又不能不记念追思。

他愣了一会儿,心中叹口气,想道:“我并非是木石无情,然而我可没有准备承受这个负担。我的确有点儿怀恋,而且觉得对不起她,可是…”

他又轻轻叹气继续想道:“算了吧,自家尚有许多未了之事可顾不得这么多了,哎,她身体甚是怯弱,虽然我曾经用本身真火,助她血气通行三十六周天,顿时已比寻常人轻健得多,但到底是大病方愈,我且使用修罗扇敲穴之法,拼着损耗一点元气,也替她敲开浑身一百零八处穴道,这样她登时已潜易筋骨,元气凝固。”

主意一决,掣出修罗扇,先凝神定虑,调元导气,然后功行扇尖,倏然化作数十点红光,罩向酣睡的祝可卿身上。

薄薄的轻罗纱帐,忽然无风自动,分向四方八面飞扬飘卷。祝可卿舒服地呻吟一声,睡得更加酣甜了。

轻罗纱帐缓缓垂下,终于恢复原来平静的样子,可是罗帐里睡着的姑娘,却失去了梦中人的踪迹,最多在醒来之时,能够在枕畔寻到一块三色斑澜,古味盎然的玉环,那是沈雁飞故意留下的纪念物,虽然价值连城,但这世俗的价值,她会不会予以承认呢沈雁飞小心地走出石陵镇,四下既黑且静,毫无异状。他深深吸一口深夜清凉的空气,然后向南方直奔。

他平安地穿过老鸦坳,不久到了七星庄大门,但觉一片恬静,毫无凶杀之气,当下大大放心,迈步直奔人庄,一面想道:“师父到底不愧领袖黑道的第一位人物,看来敢情强敌已退,七星庄依然无恙屹立。”

第六章疗内伤秘室得宝倏然几缕冷风从颈后劲袭而至。沈雁飞一皱眉,旋身抬臂,蓦然一扫,几支长箭忽地飞上半空。但同时之间,前后左右冷风齐齐袭至。

他低哼一声,猛可一弯腰,贴地一旋,十余支长箭打他头上交叉飞过。

“喂,是我哪!”他皱眉招呼出声,敢情他这一旋展身法,已触痛了左肩上的伤痛。’有几个人的声音啊呀叫起来,霎眼间,射出几道黄光,罩向沈雁飞身上。

孔明灯的黄光把少庄主沈雁飞照个清楚,那些人纷纷现身。

沈雁飞缓缓站起来,四扫一眼,然后瞪住一个提着孔明灯的人,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王贵”

声音中显然含有责备的意味,一边却向庄内走去。

王贵一个箭步抢到他身旁,急急道;“少庆主不好啦!”

“什么”他倏然停步,冷冷眼他一眼:“有话慢慢说!”

“小人太急了,真该死。”王贵道:“事情是这样,老庄主练功出来,立刻匆匆赶出庄去,在老鸦拗那里见到昏迷不醒的简二爷,另外伍义等六个人全都死了。据后来救醒的简二爷说,除了西陇的石山牧童赵仰高以及金蛟尺田俊之外,后来又来了一个人,那时正好只剩下金蛟尺田俊,简二爷刚刚将他困住。那后来之人一现身,便挥仙人掌加人战圈,田俊称他为仇老弟。简二爷立刻知道此人乃是川滇一带极著名的独行盗仙人掌仇公远。他们两人联手夹攻,简二爷搪之不住,被那仇公远左掌击中,昏绝于地,此后之事,便完全不知。”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沈雁飞甚是不悦地道:“兵凶战危,强存弱亡。”

“唉,少庄主请听下去,还有一些事故哩,当时老庄主便亲身搜索敌踪;去了足足一个时辰,忽然匆匆归来,传令本庄日夜严密戒备,他老人家打点了一下,便急急走了。”

说到这里,他压低一点声音道:“老庄主留下话给你老,说是小姐已被那干人掳走,请你回来后立刻向西南方追踪搜索,直到江陵,与穆大爷会合,再定行止。”

沈雁飞暗中一震,想道;“师姐身手在我之上,尚且被擒,恐怕形势凶危之极。这些魔头高手何以会大举进犯本庄真令人迷惑,现在我只好遵命追寻敌踪,然而瘟太岁穆铭不是追踪那什么青城追风剑董毅的吗那又是档什么事呢”

他有一点点怨恨,只因这次庄中警讯频传,显然事态严重之极,但他身为少庄主,却什么都不晓得,是以心中觉得极为难堪。

王贵对他又说了几句话,他都没有听进耳中,烦躁地挥挥手,立时灯光全隐,人影尽散。

他大声嘱咐道:“王贵你留心点,若果来人身手太高,便不要拦阻。”

这时因为刚才挥挥手,故此左肩又疼痛起来,这使他想起必须赶快服药疗伤之事。

但他那瓶九转扶元散已经丢掉,因此他一径飞纵人庄,直闯师父练功秘室。

那是建筑在庄中心的一幢屋子内的一间石室,面积不小,约有两丈方圆,四下全是坚细质地的白石砌成墙壁,极是牢固。

可是在离地三尺上下的石头,现出一圈凸陷的痕迹,特别是师父蒲团所向之处,那一带的石头足足凹陷尺半之多。

他知道这是师父在内功练完之后,随手发出掌力,日子久了,竟然连一丈远的石墙,也被掌风撞得往内凹陷。

这种惊人的功力,说出去恐怕武林中人都不肯相信。

石室当中摆着一个厚大的蒲团,他毫不迟疑地走过去,先打亮手中火折,然后一弯腰,将那蒲团向左边一推。

那蒲团下面敢情还有一块圆圆的石板,是以藩团放在其上,骤眼发觉不到,这时轧轧连声,那块回石板连同蒲团往左方移开之后,便露出一个圆形洞口。

他一晃身跳将入洞,火折光亮到处,原来是个小小的地下室,四下装着木架,摆满了零星东西。

火折的光虽是微弱,但~照在架上零星的东西上时,忽然映起一片珠光宝气,霞彩幻转,敢情全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他站在右边的木架前,先拨开上面的珠宝,露出尺许的空位,然后将木架往上一翻,竟然揭起半尺木板,墙上便出现了一个小洞。

这时外面已经发现敌踪,两条人影疾如闪电般闯人庄内。身形之快疾,宛如鬼鲢。

守卫本庄的总指挥王贵,因得沈雁飞之命,见到来人身手太快,便不发出讯号拦袭。于是一庄静寂如死,由得那两人四下乱问。

沈雁飞在秘室地窖中当然不会知道有敌人潜人,这时从从容容地从墙洞中摸出几样东西,放在旁边空着的木架上。

那是一个拳头般大的玉瓶,瓶盖封得极为严密。

一部薄薄的册子,乃是用上好的细绢钉装而成。一对乌黝黝的判官笔,却用一张羊皮纸卷住当中一截。

以前虽然他曾在这秘洞中取过东酉,但仅仅限于那个装着武林灵药九转扶元散,以及那本小册子而已。

这本小册子乃是修罗扇秦宣真珍藏的师门绝技的秘籍,有时传授功诀,唯恐沈雁飞听了忘掉,便取出这本小册子,给他背诵记熟。

这两件东西都甚是趁手,故此他不必多事摸索,也能够一下子找出是以他从来不知道这个洞穴中,究竟还藏着些什么东西。这时只因那对判官笔斜斜堵住,故此他随手先取出来。

现在他知道这洞穴甚深。

因为那对判官笔长达一尺八寸,尚且放得进去,由此可以想里面可能还藏有别的东西。

他的心动了一下,真想探手人洞,看看还有什么秘密东西放在里面。然而他终于没有这样做,先把火折摆在木架上,然后动手揭开那瓶登时满室浮动一种使人胸怀俱畅的香味。

药服过之后,把瓶盖上紧,然后放进洞里。跟着拿起那本师门练功秘籍,往洞中一送。

忽地心中一动,想道:“目下本庄突然被袭之故,焉知不是为了此书”心念既动,便就着火折之光,翻动起来。

这本秘籍,本称《修罗秘录),秦宣真也曾提过,他的修罗扇,便是里面载着的一种秘技。可是自从传到秦宣真手中,他颇通文事,觉得修罗之名不太好,故此另易新的封面,却没有题名。

沈雁飞对于前半部甚是谙熟,下半部则仅知乃是几种奇功绝艺的练法,他只练过其中一种,便是那护身无上妙法的阴气。

“也许后面有一两种奇功,乃是那些魔头急于得到的。”他想,随手翻到后面,朱红的字迹,有点像符录,平添一种神秘的气氛。

“如今本庄只剩下我一个人,身上又负着伤,本门的九转扶元散虽是武林一宝,但可不知能否治愈。我想只要他们回来了两个,我也无能将之阻挡击退。何况师父命我即刻往西南追踪搜索,本庄顿成空虚,若是让他们搜出此书,岂不太过趁心如愿”

此刻那两条潜袭人庄的人影,正肆无忌惮地在庄中各处搜索,除非那些房间里睡有女人,否则他们都极大胆地闯将进去,搜索一番。

这时看看快要到达秘室,即是已搜索到全庄中心之处。

沈雁飞忽然愣一下,眼光定在已将近翻到底页的秘籍上。

几个较大的红字,赫然映人眼帘,那是修罗扇第八式六个字。

“修罗七扇,名震天下,现在怎会多出一式”他骗异地想,心中是又惊又喜:“师父也从来没有提过。”

再看下面注着的小字,当下明白了这修罗扇第八式的由来。

原来那名震天下的修罗一扇,果是奥妙无比,称得上是独步武林的绝技。

然而这七扇威力,仅仅在于招式变化奥妙冠天下而已,但这修罗扇第八式,却只是一套简单的动作,附加在修罗七扇的每一式之上,便可引发阴气奇功,布成无形的铜墙铁壁。

这时因是从兵器以及招数变化中发生这种阴气,故此连刀剑等锐利锋镝,也不能刺戳穿破,不像空手发出时那么容易穿破。

然而这总枢纽的一式,却要童身方能有效练成,大概秦宣真当年童身早破,是以终于没有练成此式。

秦宣真不肯教他这一式,理由十分明显,因为这修罗七扇,本已神奇奥妙,迈绝当代,若果加添阴气威力,则仅凭这一点,沈雁飞虽仍然因火候不足而无法赢得他,但他也无法赢得沈雁飞了。

这一点在雄视天下武林的修罗扇秦宣真的想法中,乃是不能忍受的事情,何况再过些时,沈雁飞功力深厚精纯之后,更可将那仅用以防身御敌的阴气,转化作能够伤人于无形的阴力,那时节,称雄天下的人,将是这个身世来历都不大明白的沈雁飞,而不是他或者那终南孤鹤尚煌了,对于终南孤鹤尚煌,他是有信心可以设法击败的。

沈雁飞岂是愚笨之辈,心中早就掠过这个疑念,然而他觉得这样似乎太过不敬重师父,是以不肯让自己顺着这条线索推想下去。

“也许练这一式之时,尚须其他基础。”他慰解地想道:“故此师父要等到将来才教我,他老人家不是要我帮忙击败那终南孤鹤尚煌吗那么怎会不肯教我”这么一想,但觉理由充分之极。

他非常满意地笑了一下,又想道:“七星庄绝艺定然能够称雄天下,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他拍拍那本小册子,把它合起来,忽地想到也许还有其他的惊世绝技,可是它已决定了一个主意,故此不再翻动,把这本小册子小心地放在囊中。

“即使那些魔头寻到这个秘穴,也不愁他们把本门秘籍取走了。”他傲然笑一下,想道:“放在我身上,比放在什么地方都妥当,谅那些头脑迟钝的魔头,技艺虽比我沈某高明,却也无法将我怎样。”

他后来所想的话倒并非自夸,的确他有这种灵活的头脑和自信。他伸手去拿那对判官笔,正要放向穴内。

然而他没有成功,因为他的好奇心,使得他非再研究一下不可。

“这对判官笔分量特重。”他诧异地想:“这是谁的兵刃,又怎会藏在此处难道是师父昔年的兵器吗”

他将卷在中间的羊皮纸拆下,先拿着那对判官笔,在火光下细细验着。最后,他在笔头末端处找到一个小字,却是镌着个“总”字。

他想了一下,没有法子可以明白此字含意,转觉此事无关重要,好奇心也消失了,便拿起那张羊皮纸,又待卷上。

那张羊皮纸边缘不齐,大概撕开时太过匆忙或粗心,却是折叠着的。他停歇一下,然后单用一只手把那张羊皮纸打开,只见里面敢情是个粗糙的地图,旁边注着“古树”两个字,他一眼便认出那是猛虎简铿的手笔来。

万籁俱寂中,他仿佛听到外面传来异响。

他微微一惊,侧耳听一下,却依然是一片沉寂。

于是他的注意力又落在那幅草率的地图上。关于古树两个字,他可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因修罗扇秦宣真所置产业极多,其中有一处良田千顷的产业,位落陕鄂交界之处,就在田地西边的尽头,有座峡谷,其中有几株参天古树,于是命名为古树峡。

这里古树两字,便是代表这块产业之意。

“哦,原来这是那千顷良田的地图,并不关重要。”他把羊皮纸图折叠起来。

猛听一声暴喝,余音凄厉,在这夜寂更阑之际,分外刺耳。

沈雁飞心头一震,惊忖道:“那是简二的叫声,他的房间就在练功秘室的斜对面。我刚才进来时,没有将外面帷幕拉好。如让敌人搜进外间书室,必定发现秘室人口。”这个念头不过像电光火石般一掠即过。

时机紧迫,他必须立下决断,却见他身形如一缕轻烟,直飞出上面秘室。

手中还拿着那古树峡地图,地穴里的秘密小洞,也未曾封闭。

他快如闪电般启门出去,只因他必须在敌人闯进外间书房时,赶紧将遮掩练功秘室门户的厚帷幕拉好。

一出了练功秘室,简二忍痛怒骂之声,更清晰地传人耳中。他暗自叫声不妙,情知敌人快至,赶快一伸手,把帷幕拉好,然后又闪身人室,迅速而轻灵地将秘室木门关紧。

他从猛虎简铿的忍痛怒骂声中,判断出敌人定是先发现了他,那时可能简二负痛迎敌,然而来者当非弱者,一下子把简二击倒,是以传来第一下厉呼之声。

然后这些敌人立刻离开简二而重行搜索,这是因为猛虎简二究竟是江湖知名之士,讲究的是宁可粉身碎骨,也不会服低输口,更不会泄露庄中秘密。

是以潜袭本庄的敌人,并不多事耽搁,将他击倒之后,便离开他而重行搜索。

他一关上木门,便贴耳门上,仔细倾听外面动静。

果然听到啪地一响,想是打亮火折之声。

沈雁飞心中咚地一跳,顺手把羊皮地图塞在囊中,一面想道:“不好,敌人来得太快,可能会发觉帷幕尚在晃荡,我得赶快把地洞封闭。”

当下更不迟疑,一旋身已如轻烟般飞坠地洞里,赶紧把木架扳平,隐蔽住那秘密洞穴,然后将一旁的零星珠宝拨过来,以免空着一块,露出破绽。

旁边摆着的火折自燃着,他一伸手拿起来,眼光扫过那对判官笔,不觉皱皱眉头,心中极快地忖道:“师父把这对判官笔放在洞穴中,我不能留在这里,让敌人发现,目下已来不及再藏起来,只好一并带在身畔。”

他用极敏捷的手法,一边弄熄了火折,放回囊中。

一边把那对特别沉重的判官笔抓起匆匆插向背上衣领之内。

一种冰冷而坚硬的感觉,使得他有点不舒服,可是他再也不能讲究舒服与否,眨眼间已跃出地洞;门外传来一声苍老的嗓音道:“在这儿了……”语声未歇,蓦地暴响一声,那扇厚厚的木门直倒下来。

沈雁飞趁这响声震耳之时,伸脚一拨,蒲团圆石轧轧响处,回复原位。

可是破门而人之人,听觉极灵,大声喝道:“仇老弟注意,里面有人。”

门外有人低沉地应一声,那意思便是这样地堵住门口。

沈雁飞这时已听出早先那人的语声,正是金蛟尺田俊的嗓子。心中怒嘿一声,悄悄往墙边纵过去。

时在黑夜,又在秘室之中,没有火折或其他灯火,焉能瞧见丝毫人影沈雁飞熟知秘室中形势,是以一跃到了石墙边,便凝身不动。

门口的两人这时可真不敢亮火,金蛟尺田俊早在一喝之时,闪身隐在门边,以免身形在门口的微弱光线中暴露出来。

外面的帷幕响了一声.把那非常微弱的光线也切断了。

敢情是外面的人,将帷幕拉开。

沈雁飞努力镇定心神,小心地不让自己的呼吸发出声响。

暗自忖道:“这金蛟尺田俊虽曾名震一时;武功的确高强。但若是只有他一个人,我便敢冒险闯出。然而外面尚有那个仙人掌仇公远这人以前似曾听师父提起过,手中仙人掌自成一家,乃是西南道上赫赫有名的魔头,似乎比及金蛟尺田俊还要厉害。在这情势之下,便不能鲁莽从事。”

金蛟尺田俊忽然发出冷笑,阴冷的笑声,在秘室中往复回旋,一时竟不知他在何处发出。

外面的仙人掌仇公远沉声道:“田兄不必太小心,谅是无能鼠辈。”

沈雁飞并不动怒,却真怕金蚊尺田俊不再戒惧,打亮火折,然后和仇公远一齐动手,心中一急,可就急出诡计,蓦地贴伏地上。

黝黑得不见五指的秘室中,田俊冷笑之声未歇,忽然响起一种怪声,似嚎似哭,难听之极。

这声音一似在地上发出,又生像在四下石壁间发出,极是刺耳难听。

金蛟尺田俊那么高明的人物,一时也张惶失措,倏然一耸身,飞起大半丈高,手中金蚊尺往嘴巴一送,用牙咬着。

双掌一翻,反贴着石墙,提住一口真气,居然附身石墙之上。

外面的仙人掌仇公远,沉声问道;“什么人在闹鬼”可是从语声来判断,敢情他自己也退将开去,离那帷幕足有四五尺之远。

怪声倏然加厉,其间又夹杂叮叮金铁交鸣之声。”听起来似是绕墙急转,真是又奇特又可怖;金较尺田俊情知自己这样支持不久,可是他一生小心,宁可招致庸人自扰之讥,也不肯以身试险,因此努事提住那口真气,紧贴墙上。

一面耳目并用,希望查出究竟是什么怪物,以便应付,他可不相信鬼魅之力,然而修罗扇秦宣真威名天下,焉知他不会饲养一些凶毒怪物,这一点倒是大意不得。

仙人掌仇公远在那一声低喝之后,便连续叫了几声田兄。可是金蛟尺田俊这时口中衔着那根金蛟尺,做声不得。

当下觉得有点发毛,想道:“假如里面那发出异声之物,居然一下子把田兄弄倒,这等厉害之物,我姓仇的也惹不起。”

当下不禁又退开六七尺,已经到了书房门口。

廊上忽现几道黄色光柱,直向这边晃照。

仙人掌仇公远心虚之下,居然怕被来人用孔明灯照出身形,倏然一飘身,飞出廊外,跟着足尖一点,已上了屋顶。

秘室里的沈雁飞这时心中大大叫苦,只因他伏身地上,将嘴巴凑向墙根与地面的折角处,怪声叫啸。

这样虽因声波折射的原理而令致敌人不知声从何处发出。但最惨是他叫啸得兴起时,反手抽出那对判官笔,交相敲击,一面以双肘和膝头,绕墙而转。

这个办法的确高明,使得敌人在黑漆漆一团中,不敢冒险乱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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