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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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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路上看见一个人,衣着可算是斯文个人。但手中拿着一把一望而知是廉价残旧的连鞘长刀。背着一个花布包袱,急急忙忙赶路的样子,你岂敢相信此人竟是无牵无挂潇洒自如的小辛

但这个人真是小辛。

他自己也感觉到命运之网越来越强韧,并且把他粘得很头痛、很伤脑筋。

“命运”已经迫得他一步步陷溺于某种境地,迫得他现出狼狈样子,迫得他非要赶往不想去的地方不可……

花布包袱又土气又累赘。但他非背着不可,因为包袱内有很多他知道非用不的东西。

那把破刀其实也没有意思,小辛何须使用兵器但他却又非弄一件兵器不可,就算破刀也行。

他向来认为自己不必为任何人匆忙赶路,但现在不但是为了别了,而最可怕的是为了好几个人之多。

总之,他自知已像虫陷入命运之蛛网中。

天色已晚,但离安居镇也很近,远远可以看见镇上稀疏的灯光。

但近在七、八丈的大路边,一座牌楼像火焰山矗立。

牌楼五彩纹纷耀人眼目,那是因为牌楼上缀上数以千计的灯光。

无边无际沉沉黑暗吞噬了大地,只有这座牌楼突兀涌出大放光明,照亮牌楼前数十丈地方。

小辛一步步走近牌楼,拖着长长的背影,显得岑寂孤独,因而浮动着诡异气氛。

本来也可以老远就绕过牌楼直奔安居镇。也这座光亮的牌楼似乎散出妖异气味,把他吸引过来。

数丈高的牌楼下面当然可容行人车马等通过。但小辛从牌楼门望到后面,发现那边特别黑暗。他记得从这方向望去应该看得见安居镇稀疏灯火。可是现在都看不见。

他心灵上“危险”讯号老早响过。他已经熟悉“命运”要掠夺他生命的预兆和讯号。

正因此他才故意不躲开灯火通旺的牌楼。他必须迫近生死边缘(生命之极限)瞧个清楚。

如果他能够观察清楚,如果他有足够能力(例如速度)。因而一举突破超越了生死之极限。他将会获得或进入怎样的境界

“死亡”是什么说来简单只不过身体所有机能都不能再活动。神智感觉,呼吸等一切都停顿消失。

但死亡之后究竟如何就很难就开得明白了。现在举世之人大都认为“人死如灯灭”,死了之后就永远什么都没有,所以亦都不愿多想。这叫做“断灭论”。

由于现在的人都存有依赖心理,认为人死后到底是永远断减呢抑是或还有“灵魂”还可以到天堂地狱或是转投胎这些问题让时代尖端的科学家解决吧!等他们证实之后才作打算。

其实我们如果要依靠新旧“物理”任何理论定律,去证明“非物质”的境界,岂不是缘木求鱼岂不是极不合“理”

何况每个人死亡之后若是永远断减,则亦必有永不断减。

永远断减我们可以大略想象得到,反正什么都没有就是了。

但永远不断减就麻烦得多,世上并没有长生不老之人,所以显然“永不断减”并不是这种形式,又正因为是另一种形式,所以会同时含有“断减”、“不断减”的现象。

因为我们禁不住要问:小辛想超越。想突破什么时空之内“限制”有很多很多。人类观点看,“死亡”是不是极限呢

摸索和实验是确立一切智识的方法与步骤。小辛可能知道,亦可能不知道。但他却是照这方法、步骤进行。

他终于看见一个人,在从门后无尽黑暗里走出来。

这个人高大庄严,还有一副富泰祥貌。

他的眼光深沉而又锐利,冷静而又狂热,和蔼而又残毒,坦诚而又诡秘。

小辛静静注视者他。从他的外表。包括头发面貌肌肤四肢,衣服穿着及行走动作等等。

已经观察得知不少资料。

那人停留在牌楼下半明半暗之处,他也把小辛细细观察过,一双手轻拂颔下的须,开口道:“虽然你外表很狼狈,但你一定是小辛。”

小辛道:“你是粱老员外”

那人点头道:“我就是梁松柏。”

小辛道:“九幽使者金阳是你的手下”

梁松柏道:“对。”

小辛道:“那么你也就是二十年前‘十万魔军’案的主脑长春子了”

梁松柏道:“对。”但面上却不禁微露讶色,小辛怎知二十年前的秘事呢

小辛道:“你手下共有四大使者,攻坚使者和摧锐使者率领的是武功很好的死士,死士数目至少有两百名,九幽使者十殿使者率领鬼魂,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的消息对不对”

梁松柏笑声很勉强,道:“你很有本事,这些秘密一共只有六个人知道。”

小辛道:“除了你和四大使者之外,还有一个知道的人,想必就是你的大公子梁永珍了”

梁松柏道:“现在连你加起来却只有五个人知道。”小辛掐着指头算一下,其实那须计算,六个加一个等于七个,这小孩子也能随口道出。但答案既然六个加一不是七而是五,就必须用指头计算了。

小辛摇头道:“不对,暂时来说你们六个加我一个仍然等如六个。”

梁松柏居然同意,颔首道:“你说得对。”

小辛道:“但迟早些时候,答案可能是六个加一个只有一个。”

梁松柏冷笑道:“你以为这一个人是你”

小辛道:“至少有这种可能性。”

梁松伯不再冷笑道:“跟你谈话很愉快但我敢保证你算错了。”

小辛道:“我知道,因为真正答案是两个。”

梁松柏的表情似乎立刻变得不大愉快,因为他不明白小辛这一次的算法。

小辛解释道:“达世上将来可能只有我和你大公子梁水珍知道这些秘密。因为梁永珍现在必定远在千里,除非你有某种暗号遣人通知他,否则他永远不回来,也永远变为另一个人。”

梁松柏瞠目望住他,从前人家对他说小辛是魔鬼,他呵呵大笑,现在想起这话,却连微笑也装不出。

怪不得人家说小辛是魔鬼,这梁永珍奉命逃上变易身分等候通知这一着棋他都猜得出来,除了“魔鬼。之外谁办得到

小辛又道:“金阳既使未死,但你可放心把他除名,我担保他现在连自己姓什么都记不得了,我这样说你放心么”

梁松柏苦笑道:“你说的我当然放心。”

小辛又道:“你的埋伏都在牌楼后面么”

粱松伯道:“当然啦,有灯光的地方到底很不入便,”他忽然一怔,为什么有问必答。

这真是个很有趣味的问题。小辛就是有此种本事魔力,似乎能使“敌人”下意识排除仇视怀疑观念,因而往往在不知不觉有问必答。

小辛忽然笑道:“如果我转身走了,你怎么办你仍然不放过我么”

梁松柏沉吟一下,才道:“这是全无意义的对话。因为你绝对不会放弃。不然的话我当然愿意与你谈判。”

小辛反手从花布包袱角落缝隙探入抓出一把透明的矿物结晶。双掌一搓变成极细粉末,而且扬洒出去简直变一大团烟雾。

水已极明亮灯光突然变得更明亮。不过梁松柏站在半明半暗之处,看来仍然若远若仍然测度不到正确距离。

不久以前无嗔上人已经领教过,无嗔其实在明亮大厅内,显然利用地面砖块计算恻度,仍然弄不清楚梁松柏是远是近。

小辛望望地面,才道:“果然是萤光粉,但你浪费这许多萤光粉有何作用茧光粉既没有毒亦没有任何作用。在强烈灯光之下几乎发现不了。对,你乃是利用强烈灯光掩护你放的萤光粉。但为什么呢”

梁松柏面色显然又者又白,道:“任何人的肉眼在如此强烈灯光下,绝对不能发现我洒下萤光粉,小辛,你真是‘魔鬼’。”

小辛知道从他口中不可能套出答案。道:“如果我在十万魔军内,能不能做头领呢”

梁松柏道:“当然可以。你应该是头领中的头领。你可以保存你的智慧和意志。你甚至有很大的决定权力。但可惜你一定不肯加入‘魔军’,所以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小辛感到已经向死亡界线边近一步。现在他已知道死亡界线并不是一条界线,其实由松到紧、由浅到深的区域。你一步步走去,最后就会走到终点。终点亦既最后界限。说是“界线”亦无不可。只不过任何人到达这一点这一线时,已经不会也不必“想”了。所以界线也好,终点也好,那时已无分别。

小辛面孔已完全隐藏于迷雾中,好象没有表情,又好象微笑。

他举步行去。就算终点是死亡,他也要迫近去瞧个消楚明白。

梁松柏向后退。他完全没有诱敌意思,而是感觉小辛锋锐凌厉无匹的压力。同时最可怕者,小辛的压力绝对不是“血气之勇”,绝不是“无知鲁莽”,绝不是纯粹“武功”。

当然粱松柏永不会了解那是“智慧”武功”到了某境地融合而产生的力量。已近乎所谓“回脱根尘,灵光独耀”境界。

小辛已走人半明半暗地带。再过去自然就是黑暗区域(并非黑漆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他看见粱松柏几乎已退入黑暗区域,便停步不动。梁松柏果然亦不再后退。

平淡无奇的几步后,却让小辛测探出很重要的一点,粱松柏必须与他保持某一最低限度的距离。如果没有这个距离。他可能就无法“若远若近”的奇异能力。

眼睛利用光线量度空间的距离位置;而耳朵则利用“声音。”

但可惜眼睛还远远比不上电子光学仪器那么精密准确,耳朵亦望尘莫及“声纳”,因为眼睛耳朵仍然要靠大脑分析判断。每个人后天经验必有主观成份。所以永远不能象仪器那么精确。

小辛忽然脱掉布鞋,把布鞋掖在腰带。前后左右绕小圈子走了几步。脚板心极灵敏的感觉(当然经过至为严格训练),马上,则知梁松柏曾经站在何处。

距离已经算得出来,但心灵中“危险”讯号却只强不弱。

可见得既使一举杀梁松柏,仍然不能解除威胁。

死亡威胁来自何处何以击杀粱松相之后仍然不能触围难道粱松柏居然还不是真正首脑人物

不过那已是第二步才出现,才须解决的问题。第一步最重要行动仍是“杀”死梁松柏。

小辛的破刀突然出鞘,一片精虹乍现便隐。破刀的光芒丝毫不弱于“横行刀”,而且当刀光乍闪之时,虽然比不上瞬间照亮大地的闪电。但却可以用几百盏灯突然明亮一下来比喻。

粱松伯样子跟死人差不多。面色比雪还白。眼睛露出的震惊和诧异疑惑无法形容。

有三个人不快不慢走来。

无嗔上人眼睛一转,发现三女都听见。便向她们打个手势。

小郑迅既回到墙洞后。洞门仍然用砖塞住,绿野等三女侧装出手脚尚未恢复自由样子,分别倦宿于三个角落。

来人出现在房门门。

无嗔喜道:“嘻哈,梁二公子。你来得正好。”

当中是白面书生型的梁永佳,左右各有一名劲装大汉,都泛出邪恶笑容。

梁永佳冷笑道:“恐怕不大好。”

无嗔上人讶道:“二公子这话怎讲”

梁永佳道:“因为小辛已经来了。”

绿野最沉不住气猛然跳起身。幸而她还记得假装双手双脚不能扩开活动,所以只站在墙角,叫道:“小辛在那里”

梁永佳仰天打个哈哈道:“他好比一只极历害的兀鹰,但这只兀鹰现在已入了罗网。”

绿野大声道:“不,绝不。”

梁永佳道:“你且别担心小辛之事。先担心你自己。”

他指指左边黄衣大汉,又道:“他叫金蜂。”又指有侧青衣大汉道:“他叫青蝶。”

他邪笑一声,又道:“他们不但很会杀人。采花更有一手。”

这种对话只有绿野可以应付,她道:“呸,这两个家伙看着就讨厌。我敢打赌没有那一朵好花愿意给他们采。”

三个男人一齐大笑,竞无丝毫恼怒。

梁永佳道:“你错了。他们随便那一个若是采过你这朵花。保证你永远忘不了他。你以后老是会要他。”

绿野皱起鼻子,道:“他们有什么好”

梁永佳邪笑道:“你最好亲自试一试。”

绿野道:“你呢你只会看不会做你是不是那种没有用的男人”

梁永佳忽然而色很难看,怒道:“你这个死丫头。好,二少爷亲自服侍你。”

绿野当然是故意激他,道:“你看你不行,小白脸多半不行。你应该去服侍别的男人。”

那金蜂、青蝶两人都不敢作声,但脸上却露出古怪微笑。

梁永佳恨恨踩一下脚,叫道:“金蜂。青蝶。”

那两大汉大声应道:“在!”

梁永佳道:“你们进去,房内有三个女的。各选一个剥下衣服,比赛看谁快。快的人可以先挑选那个女的享受。”

金蜂、青蝶都泛现兴奋神包。他们本是狂蜂蝶见过无数女子。但平心而沦。这儿的三个女孩子任何一个都比他们所认识接触过的女人强胜百倍。

无嗔上人道:“嘻哈,有趣得很但我和尚怎么办就算没份也想出去走动走动。”

梁永佳用阴冷眼光转到他而上,道:“腿在你自己身上。你为何不出来”

无嗔苦笑道:“出不去呀,门口有两个恶鬼把守,差点要了我的命。”

梁永佳道:“你最好想法子出来,否则往后一二十天没有饭没有水,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无嗔上人道:“哈哈,二公子敢是忘记我传送小辛消息的功劳”

梁永佳冷冷道:“小辛已经陷入天罗地网。你的消息一点价值都没有。”

无嗔上人道:“二公子,你怎可过桥抽板我和尚多少还有点用处,我……”

梁永佳喝道:“金蜂青蝶,你们死掉不会动么”

金蜂青蝶一齐忙道:“是,属下立刻动手。”

金蜂道:“我来数一二三,你先选一个。”

青蝶道:“我选左边角落姓阎的那个。”

金蜂道:“好,我选右边的花解语。咱们谁也不知道她们每人穿多少件衣服。所以是快是慢各安天命,不得反悔。”

青蝶哈哈淫笑道:“老实说能弄上一个就很不错了,有何反悔之有”

无嗔上人大声道:“这句话很有道理,这三个女孩都是当今绝世美女,任何男人能弄上一个必定

一辈子心满意足。”

梁永佳斥道:“少废话,如果你识相点,将来少受些活罪。”

无嗔上人忙道:“嘻哈,我和尚最识相不过,二公子日后必定晓得也必定满意。”

梁永佳道:“你没有以后将来,能活活饿死就算有福气了。”

他那种淡漠表情和阴冷声音,使人禁不住想到一个全无心肝残酷可怕的魔鬼。

无嗔上人道:“嘻哈,难道我无嗔和尚竟然命绝此地”

门口的金蜂已经大声数道:“一……二……三……”

他们两人有如旋风一般冲入内。

无嗔上人哈笑道:“喂,喂,你们怎么可欺负母老虎你们敢是活得不耐烦了”

当然没有人理睬他叫喊,因为花解语等三女梦游一般走入房间,以及被锁上手铐脚镣的经他们都曾在场目击。他们更深知那些铐锁是特殊合金所制,无人能够挣断。因此三女虽是恢复清醒,武功仍在甚至兵刃暗器都在身上。但双手双脚都铐锁着的人能做什么事

金峰和青蝶动作矫捷迅快,看来果然都有“高手”格局。

但可惜花解语阎晓雅不但也是高手,又占尽隐藏实力奇兵突出之利。所以花解语左手五只紫金爪毫无困难就扣住金蜂一出手。而右手短刀则顶住他咽喉要害。

青蝶比同伴痛快得多。当他向阎晓雅扑去身在空中时,忽然看见阎晓雅两双手都很自由,衣袖飘飞中三点寒光迎面电射过来。青蝶这一惊非同小可,使尽全身力量急急翻开,阎晓雅发出的三寒星居然被他间不容发躲过。

但青蝶却永远想不到距他三尺的墙上有一支吹管正对着他后颈要害,一支淬毒钢针从吹管飞出,滑过空气无声无息深深插入青蝶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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