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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千剑阵力拒一元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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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度跨前两步,提聚功力,准备出手。他盘算好定须一剑就迫开对方,迅即闯过去,免得误了大事。

那道人向甄红袖手中之剑盯了一眼,说道:“两位俱是剑术大家,真是好极了,王大侠当必深知那一元教主荀伯业的武功家数了”

他忽然扯到荀伯业身上,又说了一句“好极了”,使得王、甄二人,都猜测不出他的真意何在。

王元度道:“闻说荀伯业使用两面铜钹,武功深不可测,究竟如何,还须得动手后方能知晓。”

那道人沉声道:“贫道却以为出手交锋,乃是性命交关之事,定须知己知彼,方是上策。”

王元度道:“道长之言甚是,据在下所知,荀伯业乃是雷八公前辈的嫡传高足。”

那道人点点头,道:“不错,他在敝派也学过艺业,但一直郁郁不得志,这是因为敝派在他投入本门之后,忽然查出他曾是少林门人,因是之故,敝派更对他严加防范,不传以本门心法。”

甄红袖道:“道长所揭露的秘密,诚足惊人,但钱万贯本乃少林大雄长老嫡传弟子,是以早就晓得了。”

那道人眼中闪过惊讶之色,道:“啊,原来如此,贫道可就放心不少了,只不知钱庄主现下在什么地方”

甄红袖道:“他也来啦,但他已中了荀伯业的暗算,在未曾解去身上之毒以前,失去武功,是以无法露面上阵。”

那道人点点头,随即以精明眼光,投注在甄红袖面上,道:“贫道斗胆猜测一句,那就是钱庄主曾经与荀伯业动手,并且败于荀伯业手下,是也不是”

甄红袖大吃一惊,忖道:“我只说钱郎中暗算,但他却推测出曾经动手问题,当真是才智过人,只不知他在武当派中是何种身份”

那道人已从她神情中得到了答案,便又道:“既然钱庄主也赢不过荀伯业,敝派之中,恐怕也找不出可与荀伯业匹敌之人了,唉!”

他长长叹息一声,面上阴晴不定,显然在考虑一个重大之事。

甄红袖忍耐不住,提高声音道:“时间无多,我们得过去啦!”

那道人立即恢复常态,笑道:“好极了,请王大侠先行赐教。不过钱夫人可别置身事外,最好留神观察贫道的剑路,试试看能不能看出贫道的剑法来历。”

甄红袖一怔,道:“你不是武当派的么”

那道人道:“贫道怎会不是武当派的人但贫道自问有几招剑法,足以淆惑视听,所以特别提醒两位,试作观察。假如两位叫得出来历,贫道立即收剑认输。”

王元度心中一笑,忖道:“原来他有意考一考我们的眼力和阅历,这倒有趣。”

他为了把握时间,当下低喝一声:“得罪了”,挺剑疾进。霎时间,两道剑光,矫夭飞舞,幻射出千重霞彩。

连甄红袖这等高手,竟也被他们的剑气,迫得退开数步。要知,这刻双方迸射鼓荡的剑气,锐利如刀剑,甄红袖如不出手抵挡,就只好退远些,以免受伤。

她心中的震骇,非同小可,只因这位武当道人,剑术之精奥,功力之深厚,实是世罕匹传。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他都足以列入天下武林的第一流高手之中。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王元度的秘传“少阳剑法”其神奇精妙,亦是难以形容。而他功力之深厚,气势之坚凝强大,也是平生仅见。

不过这倒不算稀奇,因为王元度乃是本届金鳌大会的鳌头,被尊称为当代第一高手,顺利地通过了密室量才的一关,打破了历届纪录。

是以虽然王元度剑法极是高明,却是在意料之中。若非如此,钱万贯怎会很服气他的成就

她这时已不必触想起那道人的叮嘱,便已全神贯注,查看这道人的剑法路数。初时的十余招,他使的皆是武当正宗内家剑法。

但突然之间,招数一变,剑剑抢攻,奇正相生,每每从意料不到的方位猛攻,又每每在想不到的时机中,稳稳守御。

他的这一路剑法,并没超过早先的武当内家剑法,也不比王元度的少阳剑法神奇奥妙。

可是却是剑术中别蹊径的路数,防守之时,坚如铁桶,进攻之时,使的都是这一路奇异剑法,来来去去只有四招,两攻两守。

自然,这四招可以生出不少变化,不过在甄红袖这等剑术行家看来,只要懂得基本的四招,即可自求变化,慢慢领悟了。

她看到此时,已经记熟了这四招。猛可大吃一惊,凝眸寻思道:“这道人事先叮嘱我们留意,这刻又反复地施展不已,莫非是有意传我们这四招剑法么”

这么一想,发现大有道理。当下一跃而出,手中长剑幻化作一道精芒,直向道人卷去。

口中叫道:“王大侠让一让。”

王元度只好收剑退开,凝目观战。

甄红袖岂肯让王元度或是那道人小觑了,是以全力施展出无声剑法,一轮急攻。

说也奇怪,那道人见她如此高明,反而掩饰不住面上的喜色,精神奋发,挥剑应战。

王元度还是第一次眼见甄红袖出手,但见她剑走轻灵,功力深厚,一招一式,无不恰到好处,威力十足。

他不禁心头一宽,忖道:“有她这等一流高手助阵,一可当十,今日纵然赢不了一元教,也定当予他们重创,至于这道人已达超凡人圣之境,他如果是武当派的人,为何不出头迎战大敌”

这疑团充塞胸臆,无从解得。当下细看这道人的剑路,只见他还是使的两守两攻那四招剑法。

甄红袖剑发无声,招数辛辣奇幻,尤其是她早已看熟了对方的四招剑法,每能避强趋弱,猛烈反击。

因此之故,二十招以后,那道人已渐渐施展不开。

王元度乃是剑术大行家,看到此处,加上他自己亲身动手的印象,已尽清这四招剑法的变化奥妙。

那道人突然低喝一声:“钱夫人小心了。”

剑式未变,剑上却闪现极沉雄凌厉的潜力暗劲,立时遏阻了甄红袖增长不已的气焰。

他剑上绝强的内力,本是无形无声之物,但王元度却看得明明白白。

只因他剑上内力一旦增强,剑招的威力也顿时改观,已不是甄红袖早先观察时的样子了,因此甄红袖连出差错,每每以为是弱点而凌厉攻去,哪知对方内力增强之后,便化疏弱为坚强。

王元度大感兴趣,忖道:“这四招剑法,分明非是武当绝学,但看这剑法极为倚重本身功力,以定强弱,便可知其中破绽甚多。但在这位道长手中施展出来,却不亚于天下任何一种上乘剑法,这完全是由于这道长功力深厚无比使然。他一直施展这四招剑法,反复变化,使我们已尽窥其妙,不知是何用心”

甄红袖虽然不能取胜,但离落败还远。况且她在这番拼斗中,并没有使出压箱底的绝艺“无声三绝剑”。

那道人突然微笑道:“尝闻钱夫人曾是一元教的副教主,果然功力深厚,容颜绝世,贫道甚感佩服。”

甄红袖是什么人物,一听而知,对方故意提到她“容颜绝世”,分明是指她以美色取胜,武功有限之意。

她长眉一皱,道:“道长不去迎击外敌,却躲在此处,莫非这一处禁地,这般重要么”

她反嘲对方两句之后,旋又说道:“道长既然苦苦拦阻我们去路,恕我不客气要全力拼上一拼了。”

话声甫歇,但见她一剑当胸刺出,无声无息,似慢实快,简直让人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剑势已截住敌人了。

那道人喝声:“好剑法”,回剑封架,呛的一声,竟震得退了一步。

王元度眼见对方剑招奇绝,几乎脱口喝彩。

甄红袖第一招“万籁俱寂”,虽然大见威力,但对方仍然是使那两招防守剑法之一,并未迫得他改使本门剑法,因此她竟不放松,第二招“宇宙无声”又攻了出去。

要知她的无声剑法,最厉害之处,是剑上不带风响,使对方无法在风声上判断剑势的速度以及力道的强弱。

像他们这等高手相争,胜败只是一线之微。无声剑派的剑法,既然能使敌手生出错觉,自然占尽便宜。

她第二剑刺出,那道人飘飘飞退数尺,稽首道:“钱夫人果然高绝一时,无声剑派行将大振声威,可以预卜。”

甄红袖见他变得这么快,知道是自己那一招“万籁俱寂”收到了效果,虽然尚不明对方迫自己施展过绝艺之后,立时罢手是什么意思。

王元度上前两步,道:“道长可愿让我们过去”

那道人点点头,神情间一片肃然,但眼中却露出抱歉感激等意思,王元度向他抱拳为礼,随即大步走过。

那道人低声道:“两位快一点,时限转眼便到。”

王元度也没有询问是什么时限,脚底加快。

甄红袖紧紧跟着,霎时已奔上山坡,甄红袖问道:“王大侠,你猜这道长是谁”

王元度道:“小弟不敢妄猜,只知他在武当派中,一定是很有地位之人。”

甄红袖道:“他说的时限是何意思”

王元度沉吟一下,道:“荀伯业有何秘密手段,不得而知,小弟只知姜石公等人如若忽然都反过来对付你,必与钱兄有关。”

甄红袖苦笑一下,忖道:“他也认为我以姿色收服人心,唉,若然当真如此,荀伯业的心计,未免太高明了,他设法用钱万贯使我孤立,又算准钱万贯绝不肯答应坐视少林、武当被袭的条件,也就等如迫得我非反不可。”

忽见荀伯业一挥手,一元教阵中,立刻发出一阵呜呜号角之声。

那百余人突然齐齐移动,霎时间,排列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阵势,尖的一端,对准武当的千剑大阵,像是一块三角铁锥,要刺破敌人的千剑大阵。

王元度大惊道:“不好,咱们快走。”

甄红袖道:“不忙,他们的锥形阵势,还未完全布好。”

王元度讶道:“这话怎说”

甄红袖道:“照我的看法,此阵的锥尖,乃是最大关键,假如武功略差,势难破得武当剑阵。武功高如荀伯业,固然可当锥尖之份。但他一旦投身在战阵之中,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全军,便失去了随意进退的自由,所以他一定不肯担当此任,但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呢”

王元度不假思索,道:“那没角犀屠望,足可担当此任,他全身刀枪不入,除了一流高手,休想伤得了他。”

甄红袖赞道:“好灵活的脑筋,既是如此,你必也有了应付之法,我们可以动身啦。”

两人从窄径、险道往下纵落,到离地只有两丈之时,才显露身形。

一元教方面之人,一见甄红袖出现,都大为震骇,地位稍高之人,无不晓得必是王元度击破了姜石公的陷阱,及时赶到。

洞府门口的几个老道人和一位老者,都向王、甄二人客气行礼。

吕杰从中介绍,得知那老者就是武当名家吕一超,即是吕杰的父亲。

另外的五名老道人,皆是武当派中辈份甚高的人物。五人当中,倒有人比当今掌教许无量真人还高一辈,这两个陈虚本真人和李虚性真人,都是须发皤白如银。

另外三位老道人,年纪也皆是六旬以上,一是辜无玄,一是洪无嗔,一是梁无累。

此外,还有六七名中年道人,一望而知,皆是武当重要人物。由于时间迫促之故,所以不暇一一介绍了。

吕一超抱拳躬身道:“承蒙王大侠奔被千里,拔剑相助,敝派十分感激,那荀伯业武功之高,实是已达出神入化之境,因此之故,敝派诸位长老都不能不同意他有邀斗敝派掌教真人的资格。”

吕一超的目光转投在甄红袖面上,另行施礼,道:“钱夫人不但毅然脱离一元教,还敢公然露面,帮助敝派对抗荀伯业,这一份胆识,当世罕有匹俦,老朽甚是感佩。”

甄红袖敛衽一礼,道:“吕大快过当之誉,愧不敢当。只因强敌犯境,已成弩张剑拔之势,只不知何以贵派掌教许真人还未露面”

吕一超道:“敝教掌门真人恰好在敌人抵达前不久,闭府坐关。老朽虽已通报了讯息,但这坐关之举,颇有玄妙,实是无法立即开府现身。荀伯业也深请此理,是以才答应等候一段时间,现下时限已至,又恰好赶上王大侠和钱夫人一齐现身,他们便中止了进攻。”

王元度道:“原来如此。”

他记起在禁地相遇的道人,也有“时限快到”之语,现在才明白了这话由来。

吕一超等人自然不知道他这句话,指的竟是别一宗事,当下又道:“不瞒王大侠和钱夫人说,敝教的千剑大阵,极为复杂奇奥,如若当真演练到应有的水准,则不论一元教以何等阵法进攻,亦将全军覆没,当场惨败,可是此阵实在太以艰难,加以敝教实是想不到居然会有强敌入侵本山,是以向来疏忽,多年未加演练,现在虽具规模,但是中看不中吃,未必拦阻得住敌方的进攻。”

王、甄二人一愣,都想这的确是意想不到的一大危机。

只听吕一超又道:“因此之故,老朽胆敢奉请两位一道上前,为我等押住阵脚。老朽打算和几位师兄,施展敝派联手为阵的剑术,抵住荀伯业,拖延时间,等到敝派掌教真人出关现身,这才让他们独斗一场。”

王元度立刻摇头道:“晚辈此来,特地要找荀伯业算帐,假如诸位前辈不见怪晚辈狂妄的话,今日之事,晚辈有意包揽在身上,等如代许真人出战。只不知诸位前辈尊意如何”

武当派五位道人和吕一超互相对觑,暗中以眼神交换意见。吕一超一看之下,竟是五比一的决议,赞成让王元度包揽大局。

当下点头道:“王大侠竟肯出头,自然是最好不过,以王大侠的威望,谅荀伯业也不致有异议。既是如此,老朽陪王大侠、钱夫人出阵,这儿两位师叔和三位师兄,立刻率领得力之人,隐入阵中,指挥阵法变化,起码也得骇住对方,死了冲锋混战之心。”

一经决定,那五位老道人立时率众隐入阵中,吕一超父子,陪了王元度和甄红袖,穿过剑阵。他们四人出得阵外,对方那一座三角锥形的阵势,立即往后退出三丈以外。

霎时间,一众人从对阵中走出来,为首之人,正是一元教教主荀伯业。其余人依次是军师姜石公,四大护法和七兽高手。

那四大护法中,血幡张超前此已被王元度一剑杀死,现在已补上了冀南名家童贯。此人在金鳌大会中,曾被乡老伯挑为对手,施展双钹。当时乡老伯见了他的兵器,道出这一脉武功源流乃是得自雷八公,可是察看他的招数,却又看出非是雷八公亲传,是以觉得奇怪。

现下此人在一元教阵营中出现,而那荀伯业又是雷八公嫡传高弟,便可知童贯的钹法,乃是得自荀伯业了。

王元度的目光越过这一小群人,投向那三角锥形阵法中,只见其中有四五个人,都用布蒙面,形迹神秘。

由于相距达数丈之遥,其间又有一些别的人阻隔,无法瞧得真切。但他却不肯轻易放过,低声向甄红袖道:“大嫂,对方阵中有些蒙面之人,你可认得出”

甄红袖道:“一元教在武林各门派中,几乎都有耳目,并且这些人皆是有名高手。目下到了武当重地之中,这些人怕被武当派之人认出,于理甚合,待我小心注意,总能认出一两个。”

此时,荀伯业等人已在两阵当中处停步,王元度等人也移步上前。因是只有四人,声势显得大是不及对方。

双方接近到一丈以内,只见那荀伯业和姜石公,都把目光投注向王元度的后面,而不是盯着他们。

这等情形,自然不合常情。

王元度提聚功力,施展传声之法,向吕杰道:“请你回头瞧瞧咱们后面有什么动静”

他不肯轻易回首,便是生怕对方有诈,吕杰迅快回头一望,说道:“原来本派的大阵正在移动。”

王元度高声道:“听说武当派的剑阵,独步宇内。荀教主和姜军师如此注意,想必盛名无虚了,只不知两位已查看出端倪没有”

荀、姜二人闻言,只好收回了目光,盯注王元度。

这正是王元度所希望的,因为他已得知底细,情知那千剑大阵失练已久,目下全凭那几位道长亲自入阵,发动变化,乍看自然神奇万分,但若是让他们瞧久了,也许会漏出马脚。

荀伯业面上毫无表情,道:“此阵奥妙得紧,但怕只怕资质鲁钝之人太多,无法发挥精微奇奥的威力。姜石公接口道:“此阵没有什么了不起,倒是甄副教主忽然出现于此地,并且又站在对方那一边,令人大惑不解。”

甄红袖冷笑道:“废话,我已脱离了一元教,难道还站在你们那一边不成”

王元度也觉得姜石公这一句话说得不近情理,使他无端端生出一种他乃是没话找话说的感觉。

若是平常之人,也许不会再往深处想,但王元度心思最是缜密,又深知姜石公夙负智名,以他的为人,不该在这等时机之中,说些废话。换言之,姜石公必定在施展什么诡谋奇计。

王元度脑筋一动,寻思目前形势,自然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武当派千剑大阵了,然则,莫非姜石公正在拖延时间,以便让荀伯业研究破阵之法

可是荀伯业双目注视着甄红袖,并没有观察那千剑大阵,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是等候一个精通阵法之学的手下,观察之后提出报告

他的脑筋实在动得很快,一下子已找到问题的症结,同时之间,心中又记起了甄红袖刚刚说过,一元教在各派中都潜伏得有奸细,又皆是高手。然则武当派也未能例外了,荀伯业正是在等候这个奸细的报告。

但假如这奸细潜伏在千剑大阵之中,他只须发出暗号,荀伯业即可行知这座大阵,乃是虚有其表,而且他王元度也全无认出奸细的希望了。

他一念及此,几乎放弃了马上追查奸细之事。

此时,姜石公向甄红袖讲及钱万贯之事,荀伯业面无表情,目光死盯住甄红袖,并不转动。

王元度忽然大悟,忖道:“是了,荀伯业这般神情,分明是运集功力,收听密告,姜石公则设法稳住局面,否则焉有由姜石公一直开口之理这样说来,那奸细竟是在他们的阵中,对了,假如这名奸细在武当派大阵内的话,则那许无量真人忽然闭府坐关之事,势必通传与荀伯业得知。荀伯业一心一意要毁去武当派这位最重要的人物,所以早先才肯按兵等候,假如他得知许真人闭关之事,当然会延缓此行了。”

至此,他已可以确定,这个武当派的奸细,必在那三角锥大阵之中,正在观察阵法变化,以便告知荀伯业是否可以破得。当然他们是以千里传声之法互通消息,所以荀伯业才会运集功力,收听那人传声。

王元度微微一笑,想道:“那武当奸细必是蒙面人之一,现在我们无法揭破他的真面目。但我至少可以破坏你们的阴谋。而这一着,又是你们作梦也想不到的。”

他立即施展出乡老伯所传授的“无声之声”大法,使荀伯业收听不到任何传声。

这种“无声之声”的神奇功夫,根本毋须有任何动作,因此,其他人但见王元度茫然地望着姜石公,似是十分注意他和甄红袖的对答。

姜石公还在与甄红袖乱扯,荀伯业默默地站了好一会,突然感到不耐和气忿,敢情他当真在等候一个手下的传声和报告,却老是等不到。

他一挥手,姜石公立时闭口不言。

场中气氛又十分紧张起来,王元度转眼向他望去,心想:“你如不作决定,我绝不停止施展这无声之声的功夫。”

荀伯业此时已深信手下至今不报告之故,乃是由于对方千剑阵变化得太迅速奥妙,须得慢慢加以查看,方知有无可乘之机。

既是如此,还是不去惹那座剑阵为佳,当下向姜石公点点头,示意他开口。

姜石公便道:“副教主,敝座劝你还是赶紧离开此地的好,此举对副座你以及钱庄主都有莫大好处。”

甄红袖道:“不必啦,反正有我不多,无我不少。我在这儿也碍不着你们的事。”

姜石公面色一沉,道:“要知钱庄主被教主点了穴道,天下无人能解。你如若还坚持留下,可别后悔才好。”

王元度冷笑一声,接口道:“姜军师此言差矣,钱万贯分明是中了奇毒,以致失去一身武功。像贵教教主这等手段,甚是可鄙!”

荀伯业一听对方已察破自己的手段,怕他再说下去,大损威望,连忙接口应道:“世上之事,是是非非,原是难说得很,现在旁的话不用说了,我瞧干脆还是由我向王大侠领教,早点解决了今日之事。”

王元度道:“好,假如在下侥幸得很,则贵教自兹以后,在未击败在下以前,不得再骚扰侵犯任何家派!”

姜石公一点也不吃亏,插口道:“假如你输了呢”

王元度道:“你们说吧!”

荀伯业道:“那就请你撤离武当山,不得过问山上之事,如此可公平”

王元度道:“公平得很。”

说时,迈步走出,那对面的荀伯业也步出场中。

王元度首先撤下长剑,淡然一笑,道:“教主也亮出兵器吧”

荀伯业取出他独门兵刃双铜钹,大声道:“王大侠请。”

王元度点点头,正要出手,突然有人飞奔而入,却是一个一元教徒,他尚未奔近,已摇手作势。

姜石公大声道:“帮主,咱们已查出钱万贯的下落啦!”

荀伯业退开两步,道:“他现下在什么地方”

那教徒道:“他在距此不远的一座小庙之内,全无抗拒之力,已被属下数人抓了起来,马上就可以送到。”

荀伯业点头道:“很好,军师对此有何高见”

姜石公道:“咱们正好运用这种情势,迫使副教主不能不屈服,帮主尊意如何”

荀伯业道:“也好,你试试看。”

姜石公道:“咱们须得把钱万贯带到此地,才好开价……”

他们对答的声音并不高,却恰好容得甄红袖等人听见。

甄红袖大惊失色,厉声道:“你们把他怎样了”

姜石公冷笑一声,道:“现下还没有怎样,假如副教主应付得当,大概可使钱庄主安然无恙。”

王元度感到很是不解,忖道:“看他们的举动,竟想千方百计地把钱大嫂迫离此地,不知是何缘故”

甄红袖又道:“教主打算如何利用我”

荀伯业终究是当代之雄,一教之主,气概与常人不同,闻言竟直接回答道:“你们如想彼此安然,那就有请你向钱庄主询问几句,请他解释我心中的一些疑问。”

甄红袖沉吟一下,转眼向王元度望去,道:“这便如何是好”

王元度已迅快地想道:“假如真是为了要他解答一些疑问,何不在以前当钱兄夫妇俱在他们掌握之中时询问又何必在这大庭广众间,作此答复这里面必有文章无疑。”

他向甄红袖苦笑一下,道:“咱们须得先弄清楚,瞧瞧钱兄可曾被他们擒住”

甄红袖道:“对啊,当须如此。”

她本是才智过人的女中豪杰。然而钱万贯乃是她的心上人,这正是关心者乱,竟使她完全失去了主意。

她向荀伯业道:“得先知道钱郎可曾落在你们手中,又须得先知道他的安危才行。”

王元度继续迅速地想道:“假如荀伯业没有讲假话,则他想钱兄解答之事,定是在他上了武当山之后,才发生的。这也就是说,他心听中疑问,与武当派有关了。”

寻思至此,已现出一丝曙光。

忽见有几个人走进来,其中之一,正是钱万贯,他脚步虚浮,踉跄而行,一望而知,已全然失去抗拒之能。

甄红袖一见钱万贯果然被擒,顿时骇得花容失色,身子微微发抖,她深知荀伯业性狠如狼,心坚似铁。再加上一个姜石公,亦是凶狠恶毒之人,这一次定必把钱万贯处死无疑。至于他们说什么如何如何就可以安然无事的话,全不可信。

王元度发觉她如此震骇,亦明其故。但现在他无法可施,只能低声安慰甄红袖道:“大嫂别慌,你一慌的话,敌人就更易得手了。”

钱万贯被押送到场中,那两个押送他的一元教之人,其一是个大麻子,相貌精干。他道:“启禀教主,这钱庄主独自躲藏在小庙中,身上武功尚未恢复。”

姜石公接口道:“这个自然,教主亲自下手点的穴道,天下有谁能解”

他一伸手,抓住钱万贯的腕门,又道:“你们可以退下了。”

那两个教徒迅即退回两丈余远的三角锥形阵中。

姜石公冷冷道:“钱夫人,教主刚才的话,你听从不听从咱们一言立决。”

甄红袖惊道:“什么话”

姜石公道:“教主打算向钱兄问几句话,但又怕他不肯作答,是以要你劝劝他,你最好到这边来吧!”

钱万贯怒声道:“一元教中,最是兴风作浪的,只有你姜军师。本人若然有出手之能,定必首先取你性命。”

姜石公冷笑道:“算了,你先替自己的性命担忧吧!”

王元度道:“钱大嫂,小弟陪你过去。”

荀伯业道:“使得,反正本座并无偷袭副教主之心,只不过有些话不想被别人听见,所以请她走近一点。”

王、甄二人举步行去,吕家父子听见了此言,自是不便跟去。荀伯业竟也挥退了手下,场中只剩下他们五个人,姜石公紧紧抓住钱万贯,双目凌厉地监视着甄、王二人的动静。

甄红袖道:“你们问吧,如若钱郎不肯说,我才劝他不迟。”

荀伯业向姜石公点点头,姜石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教主想知道的是有关武功之事,但本军师却僭越问副教主一声,你的温柔陷阱,为何竟困不住王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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