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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绿竹先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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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仁长叹一声,神色中感慨颇深地,默然答道:“令师灵虚真人,昔年对我曾有大恩,如今业已飞升仙阙,华仁图报无从,只好以一杯水酒,向老弟聊表微忱了!”

司空奇听他如此说法,自然不得不饮,但钦完以后便立向这位“绿竹先生”华仁,含笑说道:“华老人家,在下久仰德威,幸瞻道范,也要借花献佛,奉敬一杯!”

华仁一倾而尽,笑道:“老弟太谦……”一语未毕,司空奇竟如和他方才一样地,再度举杯笑道:“老人家请,司空奇还要回敬一杯!”

华仁也仿效司空奇的说话问道:“老弟这第二杯敬酒,又有什么名目”

司空奇笑道:“老前辈‘神医神针’双绝技,冠绝江湖,司空奇想向你讨教一桩医学上的知识!”

华仁点了点头,饮完这第二杯敬酒,含笑说道:“司空老弟,我已经饮了酒儿,你要问的话儿,可以说了!”

司空奇剑眉微扬,目闪精芒说道:“关于‘苗疆蛊毒’,用何药物治疗,最为有效”

华仁摇头答道:“老夫不知!”

司空奇愕然又道:“老人家医术神妙,举世无双,怎会不懂得治疗盅毒之道”

华仁笑道:“老弟有所不知,‘苗疆盅毒’大致已可分为‘金蚕、蜈蚣、蛤蟆、蜘蛛、壁虎’等等,何况炼盅加毒之时,各人又随意加入独门毒药!老弟不妨试思,是否除了系铃人才可作为解钟人他人便无法对底下药!”

司空奇皱眉说道:“苗人炼蛊,为何各有不同照在下想来,应该若是‘金蚕’最毒,便炼金蚕!若是蛤蟆最毒,便炼蛤蟆才对!”

华仁笑道:“司空老弟,苗人炼蛊之法,是将金蚕、蛤蟆、蜈蚣等毒物,同置一处,任其自相残杀吞噬,等到仅剩最后一只毒物,便以此物炼盅!终日饮以本人中指鲜血,及各种毒门秘药!”

司空奇恍然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各人所炼之蛊,并不一致!”

华仁继续笑道:“望闻问切等医家诊病手段,无非在于究察病源,病源不知,药石难于对症,又怎能发挥功效”

司空奇皱眉说道:“这样说来,倘若中了蛊毒,便非求施盅之人解救,无法活命的了”

华仁饮了半杯酒儿,点头说道:“一般情况,确实如此!”

司空奇听出他话中有话,立即接口问道:“老人家,一般情况如此,特殊情况又复如何”

华仁向他看了一眼,微笑说道:“所谓特殊情况,就是倘若有专克各种盅毒的罕世异物在手,也就可以不惧这种苗疆邪术的了!”

司空奇双眉一轩,又复问道:“老人家何不说罕世灵药,而说罕世异物呢”

华仁含笑答道:“因为这两样功能克制各种蛊毒的东西,并非药物,一样是一条蚕儿,另一样是一种茶叶!”

司空奇失惊叫道:“蚕儿和茶叶,是极普通的良善平和之物,怎么能够克制那些邪恶苗疆毒蛊”

华仁笑道:“不是普通蚕儿,也不是一般茶叶,我所说的这两件东西,是稀世罕有之物!”

司空奇忽然有所悟地,“哦”了一声说道:“我明白了,老人家所说的蚕儿,可能是‘北极冰蚕’”

华仁点头笑道:“老弟猜的不情,你知不知道那条‘北极冰蚕’,是何人所豢之物”

司空奇微笑说道:“我虽未见过,却曾听得人言,这叫‘极冰蚕’,是一位踪迹向来不履中原的武林奇客,‘冰川圣手’于天士的心爱之物!”

华仁笑道:“司空老弟说对一半,但也说错一半!”

司空奇失笑问道:“请教老人家,在下所说对在何处错在何处”

华仁庞眉微扬,笑吟吟地说道:“对的是那‘北极冰蚕’确系‘冰川圣手’于天士所豢!错的这位‘冰川圣手’不是向来不履中原,而是如今已到中原!”

司空奇微吃一惊说道:“此人远从北极,来到中原,未知为了何事”

华仁看着司空奇微笑说道:“司空老弟,你大概决想不到,这位北极怪客是专门为你而来!”

司空奇皱眉问道:“为我而来我和他素不相识,却远来寻我则甚是要与我结交还是要与我作对”

华仁笑道:“这话难讲,也可以说是结交,也可以说是作对,因为他所要找的并非司空奇,而是金手书生!”

司空奇越发惊奇地,诧然说道:“他找‘金手书生’则甚我这‘金手书生’,和他那‘冰川圣手’,不是风马牛不相及么”

华仁含笑说道:“原因在于老弟的‘金手书生’美号,有‘天下第一手’之誉,于天士遂有点不服气,认为他那‘冰川圣手’,才应该被人称为天下第一!”

司空奇失笑说道:“既然如此,我把那‘天下第一手’之誉,送他好了!’华仁叹息一声,摇头说道:“武林人物往往千金可掷,一气必争,老弟就把‘天下第一手’之誉,送给于天士,他也不会满意,非要当着举世群豪,证明他那‘冰川圣手’,胜过你这‘金手书生’不可!”

司空奇双眉一挑,朗声笑道:“我明白了,说来说去,无非是这‘冰川圣手’于天士,想要参与‘小孤山天刑宫’的‘四绝争尊大会’而已!”

华仁微笑说道:“老弟知道就好,也不妨略加准备,因为这位北极奇客,确实足称劲敌!”

司空奇想起一事,向华仁问道:“老人家隐居‘洞宫’,却怎会知道这桩秘讯”

华仁笑道:“我是听‘南极双凶’偶然谈起!”

司空奇失惊叫道:“南极双凶莫非是‘三尺阎罗’宋彦,和‘桃花煞女’姚秀亭么”

华仁“咦”了一声,目注司空奇点头笑道:“司空老弟的见闻真广,这‘南极双凶’也与‘冰川圣手’于天士一般,踪迹少到中原,名号也不大为世所晓的呢”

司空奇双眉深蹙,诧然说道:“这事真怪,南北两极人物,居然同到中原……”

华仁听到此处,接口笑道:“岂但南北两极,便连‘东海天魔屿’,及‘西域八龙宫’,也全有人到!”

司空奇苦笑问道:“这两拔人物,也去‘小孤山’么”

华仁点了点头,含笑答道:“四绝争尊,轰动海宇,引得这些世外高手,均纷纷赶来,企望瞻仰瞻仰‘金手书生’、‘碧目魔女’、‘江心毒妇’、‘九幽妖魂’等‘武林四绝’的风采身手!”

司空奇冷笑说道:“他们哪里是甚么观光瞻仰分明是有意争名!”

华仁抚手笑道:“司空老弟此语,一针见血,洞见对方肺腑!这一来,东西南北的武林奇绝之士,齐聚‘小孤山’,可以把‘四绝争尊大会’改称为‘宇宙争尊大会’了!”

司空奇于无意中听得秘讯,知道有这么多旷世高手齐到中原以后,心头不禁微觉担忧!

本来以为自己与“碧目魔女”淳于琬夫妇同心,对付起“江心毒妇”欧阳美、“金蚕郎君”欧阳翰姊弟,及那冒用“九幽妖魂’宇文悲名号的马三龙,必占绝对有利局面!

如今,加上一位“冰川圣手”于天士,欲与自己争夺“天下第一”之名,形势已趋平衡!倘若“南极双凶”、“东海天魔屿”、“西域八龙宫’等三拨人物中,再复有人与欧阳美等勾结,则形【此处缺一页】

业已封剑,未必再肯出山,二来又不知目下隐居何处……”

华仁接口笑道:“老弟不要发愁,我不仅知道他们的隐居所在,并有法使你一请便允!”

司空奇忙自替华仁斟满了杯中酒,扬眉笑道:“在下奉敬一杯,老人家请赐教!”

华仁一饮而尽,目闪神光说道:“这‘震泽双奇’,一个叫‘无钩钓叟’鱼自乐,一个叫‘无斧樵夫,林不凋!”

司空奇失笑说道:“这两位前辈,真是奇人,连名号都奇得极有趣味!”

华仁继续笑道:“鱼自乐、林不凋二人,与‘东海天魔屿’的‘玉面天魔’孙秀,结有极重仇恨,老弟只消告以孙秀己到中原,包管他们跃跃思动!……”

司空奇听到此处,微笑说道:“先师对于‘嵩山’旧事本有悔意,我再向鱼、林两位前辈婉加解释,或可使其取消昔日封剑之誓!’华仁连连点头地,含笑说道:“我就是为了老弟是‘灵虚真人’唯一高足,才觉得你可以把‘无钩钓叟’鱼自乐、‘无斧樵夫’林不凋这‘震泽双奇’,请去参与‘小孤山大会’!”

司空奇问道:“这两位武林前辈,如今隐居何处”

华仁笑道:“他们号称‘震泽双奇’,自然是住在‘震泽’之中,但自从‘嵩山’一败以后,遂双双移居‘武夷山玉簪峰’下的‘隐贤潭’畔!”

司空奇剑眉微扬,含笑说道:“在下如今便走趟‘武夷山’,华老人家倘若有兴,也不妨于‘小孤山大会’之时……”

华仁知道司空奇想要邀请自己也去助阵,遂微微一笑,接口说道:“老夫虽然腿脚不便,但对于这等旷世盛会,怎肯错过必当尽可能首去观光,老弟放心好了!”

司空奇闻言,便向华仁恭身告别,匆匆驰去“武夷山脉”。

但行了半日以后,司空奇忽然发觉,自己竟忘了一件大事。

华仁曾说两种罕世异物,可以克制一切毒蛊!自己却试问出了其中一种是“北极冰蚕”,忘了把另一种异物,也一并请教!

虽然,华仁说过另一种异物,就是茶叶,但茶叶类别大多,是龙井是普洱是铁观音抑是冻顶云雾

自己早就觉得“金蚕郎君’欧阳翰易诛,那身中蛊毒的石家七姊妹,却未必准能脱出险境。

司空奇想到此处,心中懊悔万分,暗忖自己真是一时糊涂怎不请这位盖代神医,去往“无上天宫”之中,替石家姊妹,诊视诊视!

脑中思潮起伏,脚下关山飞度,司空奇赶到“江西”、“福建”两省交界处的“武夷山脉”,便寻人打听“玉簪峰”、“隐贤潭”的所在。

“武夷山脉”范围甚广,千峰竞秀,万笏朝天,要想在其中找到“无钩钓叟”鱼自乐,“无斧樵夫”林不凋的隐居之处,着实并非易事!

司空奇东问西问,左找右找,好容易找到了风光如画的一片潭水!

这片潭水,颇不在小,潭边无人,水上却浮一小船,有位雨笠鱼蓑老者,坐在船头,独自垂钓!

司空奇方在揣测这垂钓老者,是否“无钩钓叟”鱼自乐那老者业已朝声作歌唱道:“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崖,傍水弯,扁舟来往无牵绊,沙鸥点点天高远,荻港萧萧白昼寒,高歌一曲斜阳晚,一霎的波摇金影,蓦抬头月上东山!”

司空奇方自听得出神,忽然潭边高峰的苍崖翠壁之间,也有歌声传下,唱的是“老樵夫,自拾柴,细青松,夹绿槐,茫茫野草秋山外,丰碑是处成荒冢,华表千寻卧壁苔,坟前石马磨刀坏,倒不如闲钱沽酒,醉醺醺山径归来!”

司空奇循声看去,只见苍崖翠壁的一株横生古松之上,坐着一位葛衣老人,正在手持葫芦,大口饮酒!

他心中暗转,忖道:“眼前这波上渔翁,松间樵叟,绝非常人,多半就是自己所要寻找的‘无钩钓叟’鱼自乐,及‘无斧樵夫’林不凋这‘震泽双奇’了!”

想到此处,司空奇遂略整衣衫,向那波上小船,抱拳含笑叫道:“老人家可否返棹一谈!在下有桩事儿要请教!”

船上渔翁,回头向司空奇看了一眼,便自双桨微掉,冲波而来!

司空奇再度抱拳,深深一揖笑道:“请问老人家,这片潭水,风光极美,不知有无名称”

老渔翁一面摆船靠岸,一面微笑答道:“左近人士,因这片潭水,形若琵琶,遂叫它‘琵琶潭’!”

司空奇听说这是“琵琶潭”,不是“隐贤潭”,未免大失所望!

老渔翁见他闻言以后,双眉微蹙,不禁讶然问道:“相公,你问此潭名则甚你要找的是甚么潭呢”

司空奇又复手指松间樵叟所处的高耸崖问道:“在下再请教一声,这座又尖又瘦,挺拔入云的高峰,是叫‘玉簪峰’么”

老渔翁目光一亮,向司空奇看了两眼,微笑答道:“山川河岳,除了昭着史册典籍者外未必均有定名,更往往有许多别称,这座山峰,叫它‘玉簪蜂’,固无不可,但若叫它“翠笔峰”,也不见得有甚不对”

司空奇灵机一动,愁眉顿解地,含笑说道:“‘玉簪峰’可改叫做‘翠笔峰’,则这‘琵琶潭’,可否叫做‘隐贤潭’呢”

老渔翁神色一震,目注司空奇,缓缓问道:“相公要找‘玉簪峰’及‘隐贤潭’,是为了何事”

司空奇如今业已胸有成竹,遂笑而不答,反向这位精神矍烁的老渔翁问道:“老人家,你那根钓竿之上,大概没有钓钩”

老渔翁怪叫一声说道,“怪事,怪事,相公难道能够锐透水底,不然怎会知道我的竿上无钩”

司空奇向那松间樵叟,指了一指,对老渔翁扬眉笑道:“在下不仅猜得出老人家竿上无钩,并猜得出那位老人家手中无斧!”

老渔翁司空奇深深瞪了两眼,蓦然抬起头来,对那松间樵叟,狂笑叫道:‘老怪物,快些下来,我们业已隐居多载,遁世逃名,想不到还会有人能知道底细,上门寻事呢!”

松间樵叟闻言,身形在所坐横枝间,微微一颤,便如泻电飞星般,缘壁疾落!

常言道得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司空奇仅从这位老樵夫下壁轻功之上,便看出是位功力超凡的老辈奇侠!

转瞬之间,老樵夫飘落面前,果然又是一位相貌奇古,器宇出尘的山林高隐!

老樵夫先向司空奇打量两眼,方对老渔翁含笑说道:“这位相公好英俊的风神,好清奇的骨骼!”

话犹未了,老渔翁便接口笑道:“老怪物,你只看出这位相公风神英俊,骨骼清奇,看未看出他的好阴阳,好八卦呢”

老樵夫诧然问道:“莫非这相公竟精于麻衣之相,君平之卜”

老渔翁点头答道:“对了,他只向我们看了两眼,彼此通了名姓,便知道我的竿上无钩,你的手中无斧!”

老樵夫闻言,不蔡双眉微扬,目注司空奇,含笑问道:“相公你既猜得出我手中无斧,他竿上无钩,可猜得出我们的名姓外号么”

司空奇恭身笑道:“老人家清标高致,宛如古月苍松,倘晚辈意料不差,应该是‘无构钓叟’鱼自乐,‘无斧樵夫’林不凋两位武林前辈!”

“无斧樵夫’林不凋越发惊奇颇甚地,“咦”了一声叫道:“相公……不,你既已知我弟兄来历,又有武林前辈之称,我便托大一些,称你‘老弟’便了!但以老弟这等年龄,却怎会知晓我们这遁世已久的两个梢村瓤的隐居处呢”

司空奇赔笑答道:“晚辈是听华仁老人家道及!”

“无钩钓叟”鱼自乐恍然笑道:“原来是因这老残废晓舌,老弟才知道我们老兄住在这‘玉簪峰’的‘隐贤潭’畔!”

“无斧樵夫’林不凋双眉微盛,一旁诧道:“奇怪,华老残废不是不知道我弟兄久绝风尘,不问江湖之事,怎地还向老弟吐露我们的来踪迹则甚”

司空奇应声答道:“华老人家因腿脚不便,遂命晚辈前来,代为拜谒两位老前辈,井报告一件大事!”

“无钩钓叟”鱼自乐摇头说道:“老弟请想,我连钓鱼都不用钩,他连砍柴都不用斧,足见机心已淡,世欲全消,还有甚么江湖大事,与我们有所关连”

司空奇故意笑道:“晚辈也觉此事不大,只是一位武林人物行踪,但华老人家却仿佛看得严重非凡,特命我赶来禀告!”

“无钩钓叟”鱼自乐扬眉问道:“区区武林人物行踪,更与我们有甚关连但不知这位武林人物是谁”

司空奇朗声答道:“此人是‘东海天魔屿’的‘玉面天魔’孙秀!”

“玉面天魔孙秀”六字,果然使“无钩钓叟”鱼自乐,‘无斧樵夫’林不凋等两位山林高隐听得惊然动容,只见林不凋急急问道:“这‘玉面天魔’孙秀,如今何在是再出江湖了么”

司空奇微笑答道:“据华老人家所得讯息,‘玉面天魔’孙秀业已离开‘东海天魔屿,,赶赴‘小孤山天刑宫’,参加定于六月初一召开的一场盛大江湖聚会!”

鱼自乐扬眉问道:“这场江湖聚会,有些什么人参加能引得‘玉面天魔’孙秀那万恶畜生,不自潜居避祸,竟敢重入中原”

司空奇可听出这“震泽双奇”果与“玉面天魔”孙秀仇恨甚深,不禁心中暗喜,应声答道:“这场聚会,除了‘碧目魔女’淳于琬、‘金手书生’司空奇,‘九幽妖魂’宇文悲、‘江心毒女’欧阳美武林四绝以外,还有‘三尺阎罗’宋彦、‘桃花煞女’姚秀亭等‘南极双凶’。‘冰川圣手’于天士,以及‘西域八龙宫’中好手,均将参与!”

“无斧樵夫”林不凋听得“哦”了一声,扬眉说道:“原来这场大会,毕集群英,难怪那‘玉面天魔’孙秀,会……”

“无钩钓叟”鱼自乐目中电闪神光,冷笑连声地,接口摇头喝道:“老怪物,我们与孙秀,有如山重恨,难道你还看不出此贼肺肝‘小孤山大会’虽然毕集群英,但孙秀定只为了那‘桃花煞女’姚秀亭而去!”

林不调咬牙说道:“我恨不得也去看看这场热闹,把孙秀贼子,寸磔扬灰,方泄我积郁多年的心头恶气!”

司空奇把握时机,一旁笑道:“两位老前辈倘若有兴,何妨走趟‘小孤山’呢”

鱼自乐叹道:“老弟有所不知,我兄弟尚有不能再出江湖的难言之隐!”

司空奇佯作不知地诧声问道:“八荒四海,五岳三山,何处不能令两位老前辈,随兴邀游……”

鱼自乐不等司空奇说完,便自摇头说道:“我兄弟当年,曾对一位世外高人,立有重誓……”

司空奇也不等他说完,便即摇手笑道:“两位老人家千万不要再把昔年‘中岳嵩山’,‘八荒论剑会’的那件小事,记在心头!”

林不凋怪叫一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此事,我兄弟对于这件事儿,忘得了么”

司空奇微笑说道:“两位老人家业已砍柴无斧,钓鱼无钩,足见淡尽机心,何必还如此着相晚辈此来,便是负责请两位老前辈,把‘嵩山’旧事,视为露云泡幻!”

鱼自乐目注司空奇,含笑说道:“我弟兄真是老糊涂了,彼此谈了半天,竟尚未请教老弟的尊姓大名,岂非失礼”

司空奇微笑答道:“晚辈复姓‘司空’,单名一个‘奇’字!”

鱼自乐目光一闪,扬眉说道:“原来老弟就是当今名惊海宇的‘金手书生’!”

林不凋含笑说道:“司空老弟虽是当代名家,但本领纵比天高,似也无法使我们食言背诺,忘却昔年之事!”

司空奇微轩双眉,向这两位武林前辈奇客,深深一揖!

林不凋讶然问道:“司空老弟怎的如此多礼”

司空奇恭身答道:“这一揖是晚辈奉了先师遗命,代表他老人家,向鱼老前辈,及林老前辈,赔罪致意!”

鱼自乐双目之中,神光电闪地,看着司空奇,皱眉发话问道:“司空老弟,令师是哪位世外高人”

司空奇肃立巷身,朗声笑道:“先师上灵下虚……”

“灵虚”二宇一出,把“无钩钓叟”鱼自乐,“无斧樵夫”林不凋这“震泽双奇”,听得面面相觑!

林不凋默然片刻,哈哈大笑说道:“我在初见之下,便惊叹老弟英姿仙骨,卓而不群,是武林中百年难睹的威风祥麒!等到得知就是‘金手书生’司空奇后,便觉名不虚传,后生可畏,便却绝想不到竟是‘灵虚真人’的衣钵高足!请教老弟一声,令师命你来寻我们弟兄,有何法谕降下”

司空奇微笑答道:“先师于羽化超脱之前,曾对晚辈说明昔年‘嵩山’绝顶的‘八荒论剑会’上,本与两位老前辈约定以‘剑法、玄功、凌空换掌’三艺,互相切磋,谁知两位老前辈竟因在‘剑法’上的些微疏失,便飘然而去!”

鱼自乐微笑说道:“老弟有所不知,我弟兄昔年武林,罕有敌手,曾获‘无钩无斧亦无败’之誉!谁知,嵩山论剑会’上,遇见高人,两人合手施为,竟败在令师一剑之下!哪里还有脸面,再腆颜比较甚么‘玄功,和‘凌空换掌’呢”

司空奇笑道:“手指尚分长短,艺业自有专精!先师说是他因毕生苦研剑术,才在一上来便占了便宜!但两位老辈若是继续比斗下去,极可能会在第二阵、第三阵上,扭转局面!”

林不凋叹息说道:“灵虚真人委实襟怀如,虚怀若谷!但我弟兄自知烁火萤光,绝难与中天丽日,争辉斗亮!”

司空奇满面笑容,缓缓说道:“先师命晚辈在游侠江湖之际,若与两位老前辈相遇,务须代表他老人家,深致敬意!并请两位老前辈,勿因些许小事,便自封剑高隐,听任魍魅猖獗,要知江湖正气,端须群起扶持,尤其当今世劫方殷,群魔乱舞,更渴待鱼老前辈施展钓鳌钩,林老前辈挥舞劈邪斧呢!”

鱼自乐愧然一笑,向林不调摇头说道:“老怪物,看来我们两人,对于当年之事,委实胸襟太狭,如若不知憬悟,或将成为‘鱼不乐’和‘林自凋’了!”

司空奇闻言,暗觉鱼自乐所说的“鱼不乐”和“林自凋”的话,颇有趣味!

林不凋“呵呵”笑道:“老渔翁尘心既动,何妨走趟‘小孤山’你把那‘玉面天魔’孙秀钓将起来,让我劈他三斧!”

鱼自乐“哼”了一声,向司空奇含笑道:“司空老弟,多谢你一言劝开了我弟兄的孤僻胸怀,我们准定赶赶这场盛会,共扶武林正气!”

司空奇见此行任务,业已圆满达成,遂喜形于色地,向鱼自乐、林不凋等,躬身告别。

离开“隐贤潭”后,一算时日,已距‘小孤山”大会的会期不远,遂不再闲游,向“江西彭泽”而去。

由“武夷”江上,路经“怀玉山脉”,在偶然疏神大意之下,几乎使这位“金手书生”,惨遭劫数,不能与他的爱妻‘碧目魔女”淳于琬相见!

原来,司空奇贪游夜景,错过宿头,竟遇上了一阵狂暴雷雨!

雷声如天鼓狂挝,震得人心神颤抖,雨声如银河倒泻!浇得人衣履淋漓!

司空奇剑眉深蹙,凝目打量四周,想寻找一个避雨所在!

但事太凑巧,慢说看不见甚么山民猎户的房舍家宅,竟连个山洞岩穴,也寻觅不得!

司空奇摇头苦笑,索性纵身提气,来个冒雨飞驰!

转过一角山环,好容易才看见有座荒圮寺院!

司空奇一来是从寺后驰来,二来又见殿宇颓败,又无灯光外映,遂以为是座无人废庙!

既是无人废庙,自不必再绕向庙前叩门,遂闪身越墙而入!

庙中房舍不多,只有三间正履,及一间偏房,但院宇却颇为宽广!

司空奇吐丁一口长气,心想自己总算寻着了避雨所在,且【此处缺一页】

司空奇缓步向前,由于鼻中的血腥气息,越来越浓,遂使司空奇可以判定这横陈地上之人,业告死去,只是一具尸体!

他走近距离三尺左右,业已看出这是一个身着长衫之人,颈边流好大一摊血渍!

司空奇看到这摊血渍,不觉大吃一惊,心中万分诧异。

因为地下血渍,尚未完全凝结,则显然此人死了尚不甚久。

司空奇即已生疑,遂俯身伸手,向那尸体摸了一把!

他料得不错,尸体微温,未曾僵冷,似是刚刚绝气

距离既近,司空奇遂利用他的超人目力,向那尸体脸上,仔细端详!

谁知不仔细端详还好,这一仔细端详之下,竟使司空奇惊上加惊!

原来模糊辨识之下,这具尸体,居然不是生人,有点像是“玉手书生”公孙昌的模样

司空奇生恐自己看错,再复仔细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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