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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女神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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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豪闻言,见玄衣少女未携行囊,知道她定是住在“大渡口”的旅店之内,便以柔和语音问道:“姑娘,你记不记得住在‘大渡口’的什么旅店之内”

玄衣少女茫茫地摇了摇头。

司马豪方一皱眉,卓轶伦却自笑道:“三哥不必着急,‘大渡口,地方不大,旅店也不太多,我们只消把这位姑娘送去,多半会找到地头。”

果然,等他们到了扛边,弃舟登岸以后,那玄衣少女竟似由目光所及,触发回忆,向一座旅店中,袅袅行去。

卓轶伦、司马豪大喜随行,也在这家旅店中,要了房间歇息,以便招呼那玄衣少女,并计议一切。

玄衣少女才走进她所居上房,便又两跟发直地,口中喃喃说道:“我……我……我要到‘桐柏山’去。”

司马豪一眼瞥见室中桌上,放着一张业已拆阅的信笺,笺上寥寥数字,赫然写的正是:“我要到‘桐柏山’去!”

司马豪见字,大为惊诧,伸手过去,正待取起那信笺细看,卓较伦却突然扬眉叫道:“三哥且慢!”

司马豪失惊回头,卓轶伦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挑起那张信笺,并向玄衣少女,含笑说道:“姑娘请先换下湿衣,我们陪你一同前去‘桐柏山’便了。”

玄衣少女颇为高兴地,点头娇笑说道:“你们若肯陪我同去,那有多好我蛮喜欢这位肯被我打耳光而不还手的司马……”

卓轶伦见她想不起来,遂含笑接口说道:“司马豪,我这位三哥,叫做司马豪。”

玄衣少女嫣然笑道:“对了,我也记得他叫司马豪。‘司马豪’是好人,倘若叫做‘司马懿’,便是坏蛋。”

司马豪因心中有所纳闷,遂赶紧向玄衣少女告退,回到自己所住房中,对卓轶伦诧然问道:“贤弟,你用银针挑这个笺则甚”

卓轶伦道:“我怀疑那位姑娘突然会失神落魄之故,便是从这张信笺上,出了毛病。”

司马豪点头说道:“这信笺真有点怪,因为那位姑娘口中时常喃喃自语之言,便是笺上所书的‘我要到桐柏山去’字样。”

卓轶伦目光一注手内银针,瞿然说道:“三哥请看,我料得果然不错,就是在这张信笺之上,染有奇异的独门毒药。”

司马豪向卓轶伦手上看去,果见那根约莫五寸长的雪亮银针,前半端已现出一层淡青色泽。

他紧皱眉,失声问道:“贤弟今之神医,可认识这是什么毒物”

卓轶伦摇头叹道:“天下毒物种类,不计其敷,怎能一一识得何况这等独门秘药,均系以多项奇毒,合炼而成,成份遂更难臆度,但药物虽不认识,对于它的作用,倒是知晓。”

司马豪一面就灯上把那毒笺烧掉,一面说道:“作用已甚明显,定是使那位姑娘神智昏迷,除了笺上所书的道:‘我要到桐柏山去’字样以外,对其余各事,完全遗忘。”

卓较伦点头说道:“作用虽是如此,但对方并未完全达到理想。”

司马豪愕然问道:“贤弟此话怎讲”

卓轶伦笑道:“换句话说,就是那位姑娘的中毒程度,未若预料之深。譬如她在江上时,对你尚有好感,上了岸后,也还认得出所住旅店。”

司马豪“哦”了一声,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那姑娘神智虽昏,程度尚浅,只要经受外界诱导之时,还可以恢复一些模糊记忆。”

卓轶伦微笑说道:“对了,故而我准备在陪她同往‘桐柏山’的路途之间,一面给她服些宁神清心药物,一面并在诱导她恢复记忆上,同时努力,看看可否收效”

司马豪蹙眉说道:“这样看来,用毒人多半又是那位筹组‘六残帮’,并老实不客气,以帮主自居的独孤智了”

卓轶伦笑道:“不会有错,因为独孤智是当世第一的用毒名家,又恰好住在‘桐柏山’的‘天玄谷’内。”司马豪道:“我也知道独孤智用毒之技,举世无双,但这次为何偏偏把药量用得略嫌不够”

卓轶伦笑道:“对于此事,我不仅想过,并已想通,其中有两点原因。”

司马豪插眉问道:“贤弟请讲,为我一开茅塞。”

卓轶伦饮了一口茶儿,微笑说道:“第一项原因,是独孤智要使那位姑娘,自动前往‘桐柏山’,投入罗网,则倘若用药太重,令她神智全昏,却如何能达到目的第二项原因是那位姑娘方面,由于她内功极高,中毒遂也较常人稍浅。”

司马豪想起那玄衣少女以前所表现的惊人功力,自然深佩卓轶伦之言。他想了一会儿后,又复惑然问道:“贤弟,那位姑娘既不聋,又不哑,更复不瞎不跛,并非残废中人,独孤智却要煞费苦心地,把她弄去‘桐柏山’则甚”

卓轶伦点了点头,正色说道:“这的确是项疑问,要想获得解答,必须先知道那位姑娘的姓名身份。”

司马豪苦笑说道:“她适才未曾提起她自己姓名,恐怕是记不得了”

卓轶伦笑道:“连对‘司马豪’,她都能够想起,对于自己姓名,却怎会完全忘掉只在我们如何设法,加以诱导而已。”

说到此处,门外忽起剥啄之声。

司马豪开门一看,竟是那位玄衣少女,业已换好衣服,带了行囊,目光茫然地,喃喃说道:“我……我要到‘桐柏山’去。”

司马豪不敢作主,侧顾卓轶伦,向他征询童见。

卓轶伦点头笑道:“我们无须在此逗留,如今便开始动身,慢慢走去也好。”

司马豪闻言,立即唤来店家,结清店账,与卓轶伦,暨那玄衣少女,同往“湖北”进发。

途中,卓轶伦首先指着司马豪,向那玄衣少女,极为温柔地,含笑问道:“姑娘,你记不记得我这位三哥的姓名,叫做什么”

玄衣少女目光中深情流注地,向司马豪看了一眼,毫不迟疑答道:“他对我脱衣裸体之举,使我印象太深,我自然记得他叫司马豪。”

司马豪听她如此直言,反而觉得双颊之上,一片灼热。

卓轶伦忍笑点头说道:“对了,他叫司马豪,我叫卓轶伦,但不知姑娘的上姓芳名,却叫什么”

司马豪知道卓轶伦绕着弯子,慢慢对玄衣少女诱导,不禁心中好生感佩。

玄衣少女听了卓较伦这样一问,呆了半晌,苦笑摇头说道:“我想不起了,竟把我姓什么完全忘掉。”

卓轶伦对于她忘掉自己来历之事,早在意中,遂扬眉含笑问道:“姑娘可是姓张”

玄衣少女摇了摇头。

司马豪一旁帮腔问道:“姑娘可是姓牛”

玄衣少女又复摇了摇头。

卓轶伦灵机忽动,向她微笑说道:“姑娘,你请静心听着,我要我司马豪三哥,背诵些姓氏你听,大概在他提到你姓氏之时,你便可以想起。”

玄衣少女瞪起一双黑白分明,极美丽的大眼,痴望着司马豪,点了点头。

卓轶伦遂对司马豪叫道:“三哥,你开始背诵‘百家姓’,要一句一句,背得缓慢,并背得清晰。”

司马豪有点失笑,但又觉得这种举措,却可称为极笨拙的聪明良策,遂一清喉咙,如言滔滔背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玄衣少女静静聆听,丝毫未动声色。

司马豪看她这副痴痴神态,心中委实又爱又怜地,继续背着道:“……云苏潘葛,奚范彭郎,鲁韦昌马,苗凤东方………”

玄衣少女忽然目光一闪,尖声叫道:“你……你刚才说些什么”

司马豪又惊又喜说道:“我说的是‘苗风花方’,姑娘请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姓苗姓风姓花抑或姓方”

玄衣少女边听边自摇头,直等司马豪说完,竟茫然一叹说道:“不对,统统不对。”

司马豪大失所望,只好往下再复背诵。

单姓背完,进入复姓,玄衣少女仍旧痴然聆听,无甚反应。

司马豪心中焦急,口中继续背道:“万俟司马,上官欧阳,夏侯诸葛,闻人东方……”

玄衣少女扬眉叫道:“等等,东方,东方,东方……”

她一连低低念了三声“东方’,双目之中,又渐渐现出了迷惑神色。

卓较伦向司马豪悄悄说道:“三哥记住,适才是‘苗风花方’,如今是‘闻人东方’,大概这个‘方’字,与她有关系。”

司马豪点了点头,卓较伦遂向那玄衣少女问道:“姑娘莫非是复姓‘东方’”

玄衣少女好似难以决断地,苦笑说道:“有点像,又有点不像,我……我被你们弄糊涂了。”

司马豪脑中灵光一闪,想起“百家姓”中,还有一句“东方西门”,便自朗声叫姑娘,我再问一问你,你是否复姓东门”

玄衣少女如梦乍醒地,“呀”了一声,点头答道:“对了,你说对了,我不是复姓‘东方’,而是复姓‘东门’。”

司马豪如释重负地,目注卓轶伦,苦笑说道:“贤弟,你这法儿真好,我虽然把本‘百家姓’,几乎从头背到了尾,但终于解决问题,找出‘东门’二字。”

卓轶伦也颇为高兴地,向玄衣少女笑道:“东门姑娘,你的芳名……”

话犹未了,玄衣少女便把眼一瞪,接口说道:“我记不得,姓氏有关祖宗,不能随便更改,名儿则可通融,你不会暂时替我起上一个。”

司马豪也大敲边鼓地,一旁笑道:“贤弟,东门姑娘说得也对,名儿没有范围可寻,但却可以暂时起上一个,就请你动动脑筋如何”

卓轶伦看他一眼笑说道:“三哥,你如今便这样帮着东门姑娘说话,将来……”

玄衣少女听到此处,秀眉双扬地,接口说道:“他有什么不对他既然和我要好,便应该帮我说话。”

她虽脸无尘滓,出语真率,但却把那位司马豪窘得俊脸通红,向卓轶伦不住暗施眼色。

卓轶伦点了点,微笑说道:“好,三哥,这笔账儿,请你记清记住,等去完‘桐柏山’后,再和你算。”

玄衣少女妙目双瞠,凝视着卓轶伦,惑然问道:“他叫你贤弟,你叫他三哥.我却叫你什么”

这一问,真把卓轶伦问得怔住,不知道应该怎样答话才好

司马豪赶紧笑道:“卓贤弟的大名是轶伦二字,东门姑娘且叫他卓兄便了。”

玄衣少女微含臻首,便向卓轶伦叫道:“卓兄,你……你想好了没有究竟替我起个什么名儿”

卓轶伦见她意态憨然,盈盈笑语,那副神情,十分娇媚可人,遂偶触灵机,随口说道:“东门姑娘真率淳美,不加雕琢,极为娇憨可人,似可暂以“可人”二字为号”

司马豪把“东门可人”四字,念了两遍,点头笑道:“这‘东门可人’四字,音韵既颇为响亮,更极雅致,贤弟确实才思敏捷,起得太好。”卓轶伦笑道:“三哥既如此称赞,小弟要向你讨赏。”

司马豪道:“贤弟怎么向我讨赏你应该向东门姑娘讨赏才对,因为你是为她赐以嘉名。”

卓轶伦向东门可人看了一眼,摇头说道:“我不敢向她讨赏,因为这位‘辣手神仙’,大以辣手辣脚,她若一出手时,少不得又是什么‘火辣辣’呢”

司马豪听得脸上一热,却也有点忍俊不禁。

东门可人则茫然问道:“辣手神仙‘辣手神仙’是谁”

司马豪笑道:“这是卓贤弟替你起的外号。”

东门可人好似极为高兴地,双现梨涡,扬眉叫道:“卓兄,谢谢你啦!我很喜欢你所送给我的‘辣手神仙’外号。”

卓轶伦因由“辣手神仙’,联想到‘咆哮红颜’,遂向东门可人问道:“东门姑娘,你是否与一位红衣少女,约定在‘大渡口’的江心恶斗”

东门可人点点头答道:“是呀,那姑娘好不厉害,我和她斗了三百多合,难分胜败,才约在‘大渡口’的江心一战,非分上下,不许罢手。”

司马豪一旁笑道:“你们既然这样定约,却为何在江心相遇之时,不曾动手”

东门可人答道:“因为我上船时人还好好的,到了江心之际,突然感觉头昏,神思不属,对于一切事儿,均模模糊糊地,想不起来。那位穿红衣的姑娘,见了我后,问我脸色何以这等难看是否身体不适,正在生病”

司马豪问道:“东门姑娘怎样答覆”

东门可人想了一想说道:“我说虽然有点头昏,仍愿意与她作一决斗!但那位姑娘说是她一来急于寻人,二来不愿欺凌病者,遂驾舟而去,声称把这桩约会,移延到江湖间,下次相逢之时,再复实现。”

卓轶伦听了“急于寻人”之语,便急急问道:“东门姑娘,你记不记得那位姑娘可曾说出,她要找谁”

东门可人答道:“她说过她是来自……”

说到此处,似已想不起来,柳眉紧蹙,脸上一片茫然神色。

卓轶伦又复说道:“东门姑娘请慢慢想想,那位姑娘是谁”

东门姑娘苦笑说道:“她……她叫……‘辣手神仙’……”

司马豪失笑说道:“东门姑娘,你说错了,‘辣手神仙’是你。”

东门可人玉颊微红,皱眉说道:“对了,‘辣手神仙’是我,但……但……但那位姑娘的名儿,好像和……和这‘辣手神仙’,差不多呢!”

司马豪向卓轶伦笑道:“贤弟,前事可以借鉴,故技不妨重施,你怎不向东门姑娘,提示一下”

东门可人娇笑说道:“三哥,卓兄,你们快提提我,好像你们提起之事,我都想得出来。”

这一声“三哥”,极其直率地,冲口而出,东门可人叫得颇为自然,但司马豪却听得受用无比。

卓轶伦如今可断定东门可人内功出奇深厚,故而所中迷神毒力,远较预料为轻,遂向她提示问道:“东门姑娘,与你约会的那位红衣少女,是不是叫做‘咆哮红颜’”

东门可人眼中一亮,点头笑道:“对,对,卓兄一提,我便记起她叫‘咆哮红颜’夏侯娟。因为当时我极爱她那‘咆哮红颜’外号,几乎想请她转让给我。”

司马豪失笑说道:“东门姑娘……”

四字才出,东门可人便瞪眼叫道:“我已经叫你‘三哥’,你……你应该叫我‘大妹’。”

司马豪知道对于这等襟怀无邪的武林侠女,根本不必矫情,遂立即脱口笑道:“大妹太以天真,外号哪里有转让之理”

东门可人笑道:“如今当然不要,因为卓兄所送给我的‘辣手神仙’外号,并不比夏侯娟的‘咆哮红颜’差呢!”

卓轶伦先前猜疑江上红衣少女,便是心上人儿夏侯娟时,便已情愁满腹,如今既经证实,自然越发相思难禁地,略一寻思,向司马豪皱眉说道:“三哥,你陪东门姑娘,慢慢朔江而上,前往‘桐柏山’,小弟暂且告别,但定能追上你们……”

司马豪愕然问道:“贤弟是想去找夏侯姑娘么但‘大渡口’江心相见之时,错过机缘,她已冥冥鸿飞,杳然无踪,你却怎样……”

卓轶伦截断司马豪的话儿,接口说道:“我想夏侯娟不会无故在‘大渡口’出现,她定是前来找我,说不定会去‘红叶山庄’故而我想赶回三哥宝庄……”

东门可人静静听到此处,突然扬眉叫道:“卓兄,你不要去。”

卓轶伦愕然问道:“东门姑娘,你又想起何事”

东门可人答道:“我想起那位夏侯娟姑娘说她便是来自‘红叶山庄’,正在四处找你。”

卓轶伦“呀”了一声,顿足说道:“这样说来,我若与三哥在庄中多留一二日,便可和她相见。如今——她在找我,我在找她……”

司马豪见卓轶伦神情伤感,便含笑劝慰道:“贤弟不必伤感,人生遇合,大抵都是前缘,你和夏侯娟姑娘,或系缘份尚未到达,否则怎会如此阴差阳错好在经过独孤智筹组‘六残帮’,妄图争雄天下,这样一来,‘桐柏山’中,已成风云聚会之地,故而贤弟无须胡乱找寻,还是我们依照原计而行,多半会与夏侯姑娘在前途相遇。”

卓轶伦无可奈何,只好点头叹道:“恨我无缘逢‘红颜’,羡君有福侣‘神仙’,三哥……”

“三哥”二字甫出,陡然目光一亮,两道炯炯眼神,电射而出。

司马豪循着他目光看出,只见卓轶伦所提神注视之处,只是数十丈外的一片江岸山壁。

他莫名其妙之下,不禁诧声问道:“贤弟,你如此出神地,看那山壁则甚莫非适才山壁上,曾出现一件红衣,而穿红衣的人儿,又是一位窈窕少女”

卓轶伦摇头说道:“不是,我看见一条人影,在壁间偶然现身,电闪而逝。”

司马豪失笑说道:“山壁间的人影甚多,贤弟何至于……”

卓轶伦摇头说道:“三哥有所不知,那人影身法太快,遂使我的脑海之中,起了幻想。”

司马豪摸不着头,惑然问道:“贤弟起的是什么幻想”

卓较伦道:“像那样快的绝世身法,以前我只见过两位,如今则有三人。”

司马豪的反应,并不迟钝,指着东门可人,插眉笑道:“新增加的一人,定是这位‘辣手神仙’东门大妹,但先前二人,却是谁呢”

卓较伦应声答道:“一位‘咆哮红颜’夏侯娟,另一位则是‘宇宙六残’中,残缺了两只手,只剩下两条快腿的何撑天。”

司马豪笑道:“说来说去,贤弟仍以为那壁上人影,是夏侯……”

卓轶伦摇手说道:“那人影是男子,怎会是夏侯娟我认为多半是何撑天。”

司马豪微笑说道:“何撑天又如何卓贤弟怎似对此特别重视”

卓轶伦扬眉说道:“怎么不值得重视因为何撑天是凶人,是匪类,是名利之徒,不会具有司马大哥及司马二哥那等高远恬淡心胸。我料到他必然赞同组织‘六残帮’,甘愿接受独孤智的领导。”

司马豪想了一想,点头说道:“贤弟的这种推论,合情合理。”

卓较伦笑道:“假如我这种推论,可以成立,则何撑天的出现,必非偶然,我料他是奉了独孤智的秘令而来。”

司马豪笑道:“贤弟如此立论,必有根据。”

卓轶伦点头笑道:“当然有点根据,三哥应该记得具有相当迷神魔力,引诱你东门大妹要去‘桐柏山’去的那封怪信。”

东门可人闻言,果然又神情茫然地,口中喃喃说道:“我要到‘桐柏山’去。”

司马豪目注卓轶伦答道:“当然记得,贤弟突地提起那怪信则甚”

卓轶伦道:“怪信虽具迷神魔力,却决不会飞,总有人送到你东门大妹手内。”

司马豪会意问道:“贤弟怀疑送信人便是何撑天么”

卓轶伦答道:“纵不是他,也必与他有关,总而言之,我认为何撑天的在此出现,定是为了你东门大妹。”

司马豪剑眉微蹙说道:“贤弟有卓见,不妨分析得明细一些。”

卓轶伦笑道:“我认为何撑天此来,是察看那封怪信的所蕴迷神魔力,可曾生效倘若生效,他便暗中监视东门姑娘,自行投往‘桐柏山’。倘不生效则再重复施展第二步的手段。”

司马豪瞿然叫道:“贤弟姓不虚传,真是‘卓’见!这样说来,独孤智那老魔头,竟计划周密,对我东门大妹,志在必得。”

卓轶伦点头说道:“至少我的看法,正是如此。”

司马豪皱眉说道:“如此作法,必有重大原因,独孤老魔的用意何在”

卓轶伦含笑说道:“这却难以凭空臆断,因为我们对东门姑娘的来历身世,尚自茫然莫解”

司马豪略一寻思,轩眉说道:“贤弟,我有一种想法,能不能从何撑天的举措之上,查出些蛛丝马迹”

卓轶伦微笑说道:“三哥的想法,与我相同,但问题却在如何方能使何撑天有所动作”

司马豪轩眉说道:“我们暂时和东门大妹分开,隐身暗随,让她单独行动,或许何撑天会同她接近”

卓轶伦摇头说道:“这种方法无效,因为如此一来,何撑天根本不必劳心费力,他大可眼看着东门姑娘,自投罗网,无须抛头出面,露甚痕迹。”

司马豪闻言,也觉得确实如此,遂向卓轶伦苦笑问道:“贤弟有何妙计”

卓轶伦目中闪射出智慧光芒,点头答道:“有,我想出了个一字妙计。”

司马豪吃惊说道:“一字妙计这妙计是个什么字儿”

卓轶伦应声答道:“逼。”

司马豪怔了一怔,苦笑道:“逼当然好,但却怎样逼法”

卓轶伦胸有成竹地,得意笑道:“我们从现在开始,暂时让东门姑娘,单独前行,以减去何撑天的疑忌,使他在暗中相随,再于二三日后,来个易容变服,拦路道劫,诈作因事寻仇,或是要把东门姑娘,掳往别处,试问何撑天还能不露面么”

司马豪大为钦佩地,抚掌赞道:“妙计,妙计,贤弟卓见轶伦,此计太妙!只要何撑天出头阻止我们掳劫东门大妹,总可让我们察看出一些机密,料出独孤老魔,用童何在的了。”

卓轶伦笑道:“计议虽定,但却请三哥,向你这位东门大妹,事先加以说明。因为她中毒虽不太重,神智究未全清,万一到时真把我们当做对头,又难免偷鸡不着蚀把米,彼此弄得火辣辣了!”

司马豪失笑说道:“是你想的计儿,由你来向她说明,岂不比我更好”

卓较伦摇摇头,放低语音地,苦笑说道:“我已经碰过这位‘辣手神仙’不少钉子,还是由你说好,她如今对你业已情切切,意绵绵,一口一声‘三哥’,不会再发什么‘辣椒脾气’的了。”

司马豪红在脸上,甜在心头,果然向东门可人柔声笑道:“东门大妹,我有件事儿,想要和你商量。”

东门可人果然目注司马豪,脉脉含情地,嫣然笑道:“三哥,你有话便说,是什么事儿”

司马豪笑道:“我和卓贤弟,怀疑大妹此次的神志失常,是因看了那封信儿而起。”

东门可人播了摇头,茫然问道:“哪封信”

司马豪与她并肩而行,低声说道:“就是要你到‘桐柏山’去的那封古怪信儿。”

东门可人脸色一变,惊声叫道:“胡说,那封信儿有甚古怪我只觉得信上的字迹,写得特别好看,令人铸深脑中,无法忘掉。”

说到此处,目光又复茫然,口中也喃喃念道:“我要到‘桐柏山’去。”

司马豪见状,不禁剑眉深蹙,只好把卓轶伦发现敌踪,疑是何撑天,遂想出妙计,企图探究秘密等情,向东门可人,细细说了一遍。

东门可人静静听完,依旧目光茫然,未置可否。

卓轶伦低声叫道:“三哥,东门姑娘的神志尚未全清,你与她商量事儿,最好是直接了当,不必多绕圈子。”

司马豪闻言之下,只好向东门可人,直接笑道:“东门大妹,从现在起,你暂且单独前行……”

话犹未了,东门可人便连摇琼首说道:“不行,我一个人走,太以寂寞。”

司马豪苦笑说道:“东门大妹,我不是让你一个人走,只是暗中相随,最多和你分手上个一二日光景而已。”

东门可人妙目双翻,寒芒电射说道:“你要走,我也不加强留,但我生平说一不二,从今开始,你只要离开半步,让我孤独片刻,便一辈子不要见我。”

这几句话儿,说得斩钉截铁,显然毫无转圆余地。

司马豪也听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卓轶伦知道东门可人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不可理喻,遂向司马豪摇了摇手,扬眉说道:“三哥,你不必再向你东门大妹讲了,我们且另外想个变通方法。”

司马豪愕然问道:“什么变通方法”

卓轶伦笑道:“这法儿极其简单,就是由三哥陪同东门姑娘前行,我则易容变服,单独于前途邀劫,这样作法,或许也照样能把何撑天逼得多少露点迹象”

司马豪皱着眉头,低低说道:“这样作法,略有不妥……”

卓轶伦不等他往下再讲,便诧声接口说道:“三哥,你所说的不妥之处何在”

司马豪看了东门可人一眼,语音更低地,苦笑答道:“孤男寡女,结伴同行……”

卓轶伦一听这八个字儿,便自失笑说道:“三哥怎么迂起来了慢说你与东门姑娘,两情相洽,两意相投,只等她奇毒一解,神志一清,便可以盂光接了梁鸿案,永结良缘以白头,彼此之间,业已无须有甚避讳;即使是陌不相识的孤男寡女,小弟也相信三哥有此定力,有此节操,能够不畏人言,不欺暗室。”

一番话儿,说得司马豪豪情勃发,轩眉笑道:“不欺暗室四字,我自信可以做到,至于人言方面,却……”

卓轶伦接口笑道:“既能不欺暗室,则又何畏人言三哥且拿出些英雄气概,莫要辜负了你司马豪的那个‘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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