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公孙玉见果然是朝思暮想的萝里佳人,那里还忍得位自一丛草树以后,脱口低呼“筠妹,”身形展处,连那九曲红桥,都来不及走的,凌空跃过小溪,向那六角茅亭扑去。
他身形才到半空,卞灵筠满面惊惶的纤手一招,白衣微闪,便已闪进那三间精舍。
公孙玉猜想她是怕人窥见,不肯在那茅亭之中相会,遂跟踪纵进精舍,只见卞灵筠倚着东室室门,面带愁容的低声嗅道:“玉哥哥,你……你绝艺未成,贸然来……来这龙潭虎穴作甚”
公孙玉天生情种,自祁门一别,朝夕相思,如今好不容易见面以下,想不到心上人第一句便是嗔怪之语。
卞灵筠见公孙玉本来满面欢愉,被自己迎头一盆冷水,浇得几乎目瞪口呆,不由幽幽一叹,转身撩起湘妃竹帘,走进东室。
公孙玉听出卞灵筠虽然嗔怪,语中含意,仍极关情,尤其那一声“玉哥哥”,依旧充满相思音诏,遂也撩帘随人。
卞灵筠含颦让坐,并为他斟了一盏香茶,公孙玉见心上人病态娟娟,好生怜惜,满怀情思,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低低问了声:“我从秦灵萼姊妹之处,闻得筠妹玉体违和,关心太切,才冒险潜来一会,筠妹是什么病,好些了么”
卞灵筠秋波直注公孙玉,好似颇为感激他这份深情,但旋即泪光盈然的低头叹道:“我们身怀上乘武学,内功精湛,除非受重伤,沾奇毒以外,怎会有甚了不得的大病不过……”
语方至此,室外的九曲红桥以上,起了步履之声,卞灵筠脸色立变,往床后一指。公孙玉会意藏人,卞灵筠也和衣卧倒床下,并随手把香裳抖乱。
少倾竹帘一揭,走进公孙玉在“环翠轩”中,听过及见过的杖灵劳赵灵珠二女,杜灵芳含笑问道:“筠妹妹,你这两天不是好些了么怎的又躺在床上我们六诏人女以内,数你武功最高,但也数你最多愁善感……”
卞灵筠缓缓坐起,打断杖灵劳话头问道:“多谢二位师姊关怀,小妹清晨犹好,夜来突又有些烦闷,但也无甚大碍!秦姊姊呢
她每天此时,必来看我,怎……”
赵灵珠进室以后;目光便注意到卞灵筠斟给公孙玉不曾饮过,但热气犹腾的那盏香茶之上!如今听她提起秦灵萼。眉头微挑说道:“秦灵萼独蒙庞爱,神君又在鼎官越序召幸,此时大概正倒风颠驾,欲仙欲死,那里会有工夫,到这‘红桥小筑’之中看你!”
公孙玉匿身床后,听了赵灵殊这一番话、越发证明自己所料无差,六诏神君的师徒之间,果有不可告人的秽亵隐事!
并且约莫猜出这一子女弟女们,可能是排日依次献身,不然赵灵珠不会有那醋意盎然地“越序召幸”之语。
据此推断,秦灵枣嘱咐自己万不可近的那座红色鼎形楼阁,定是六诏神君宣淫之所!然则像卞灵筠那等绝代风华,长期在这龌龊的环境以内,暨淫魔的爪牙以下,却如何能够众浊独清,保持纯洁
就在他忧虑重重,心头难过之际,卞灵筠似乎不愿继续让赵灵珠那等秽语,传人床后的公孙玉耳中,装作勉强挣扎下床,向赵杜二女笑道:“小妹因病疏懒,不会收拾,这间屋内颇脏,二位婉婉请到外室待茶!”
赵灵珠那双治荡秋波,又向几上那盏热茶一转,颊上浮起神秘笑容说道:“筠妹妹既在病中,定有不便,我和杜姊姊还要赶到鼎宫守卫,不搅你了!”卞灵筠送到红桥小筑以外。
直等目送二女走向红色鼎形楼阁,身影不见以后,卞灵筠才回到自己室中,唤出公孙玉,秋波噙泪说道:“玉哥哥、你要是真的我好,便即赶快离开这纯阳宫好么”
公孙二满腹相思,半句未曾倾吐、怎肯就走并因卞灵筠仿佛薄情,脸上也现出几分悲愤神色。
卞灵筠猜出他的心意,香腮之上,滚落几颗泪珠,微带泣音说道:“玉哥哥!相思苦昧;成以难尝,我当然也不舍得叫你马上就走!
但此处实非谈心之所、方才赵灵珠可能已对那盏热荣疑心。为了来日的彼此大愿,不得不暂忍目前,这样好了,我倚靠六诏神君对我庞爱,拼着违他戒律,送你出这纯阳官外!”
说完,伸手挽住公孙玉,便往室外走去。
公孙玉虽然柔荑在握,有点蚀骨消魂,但卞灵筠那句“倚靠六诏神君平素宠爱”之语,却又仿佛在他心头上,深深刺了一剑!
既听赵灵珠有所怀疑,为了卞灵筠的安危着想,也无法再留,遂满怀惆怅地,随她出了红桥小筑。
一道九曲红桥,卞灵筠纤手紧了一紧,贴在公孙玉怀中,向他附耳说道:“玉哥哥!这纯阳宫中,虽然未设桩卡,但所有房屋,全按奇门人卦建造,生人极易迷踪!你在两丈以外,随我身形,往西直走!”
佳人入抱,吹气如兰,公孙玉正有点栩栩然之间,卞灵筠突展轻功,一跃三丈。
公孙玉也小心的提气轻身,鹤行鹭伏,又有那位深知底细的卞灵筠引路,终于安然出得纯阳宫,到了一条幽谷以内。
卞灵筠坐在石上,手抚心头,好似紧张顿弛的吐了一口长气。
公孙玉站在一旁,看她这副楚楚丰神,不由看得发呆,卞灵筠手拢云鬓,凄然一笑,指着身边说道:“玉哥哥,你靠我近点坐下来,说两句话,我就要走了!因为六诏神君曾有严令,门下女弟子们,无论是谁,若不奉令私自出宫,要受刚足之苦!”
公孙玉闻言贴近卞灵筠坐下,卞灵筠神情凄楚地假人他怀中,仰头凝视公孙玉,妙光莹莹,目泪流露无限深情地幽幽问道:“玉哥哥,你为我冒险远来,我却赶你就走,是不是有点怨我卞灵筠薄情寡义”
公孙玉此时正觉得两人相假相倚,灵犀一点,默默交通,虽然彼此无言,并各自微有一种凄切之感,但这种境界,仿佛口所难传,笔写难达,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人生享受。
听卞灵筠这样一问,忙自答道:”我知道筠妹对我情深义重,目前强忍相思,不过为了顾全大局而已!我也不是不知利害,此次远来六诏,主因便为了寻觅‘柔经’,但巧遇秦灵萼姊姊,蒙她告知筠妹染病在身,遂忍不住地来此一探。”
卞灵筠讶然问道:“玉哥哥!你说什么‘柔经,会在六诏山内”
公孙玉极其简单扼要地略说经过,并取出那块上画奇形山峰白色羊皮,给她观看。
卞灵筠略一过目,便自欢然说道:“有有有,在六诏山的极北之处,我见过与这羊皮上所画形状差不多的一座奇峰!奇峰旁边的那座较低峰头,我仿佛还记得叫‘仙猿峰’,因为上面特产猿猴,多得简直不计其数!”
公孙玉得此佳讯,心中自然高兴,越看卞灵筠越爱,忍不住轻伸猿臂,揽住香肩,卞灵筠玉颊微红,但仍柔柔顺顺地,与公孙玉假得更紧,郎情似水,萎意如绵,极其高雅纯洁的享受了一番温柔滋味。
片刻相依,痴思略慰,公孙玉不愧正派名门的少年英侠,居然在这种蚀骨销魂当口,能够强忍情怀,低头向双睛微阖,娇靥如花的卞灵筠说道:“我知道六诏神君的御下极酷,不愿筠妹万一违戒,有所受苦!宁可忍泪为别,立时前往山北,去找‘柔经’,但心头尚有一事,不问觉得难过,筠妹能够据实告诉我么”
卞灵筠妙目微开,缓缓坐起,又向公孙玉凄然一笑说道:“情之一字,委实魔力极强!
若不是怕误了玉哥哥正事,我真宁愿回宫受那则足酪刑,也要在你怀’中多留片刻!你想问的事,我大概猜得出来,是不是自赵灵珠那污言秽语之中,疑心我也同蒙不洁”
公孙玉闻言脸上微赧,卞灵筠似嗔非嗔地,瞟他一眼,妖靥飞起两片娇红,慢慢掳起石边罗袖,露出大半截欺霜赛雪的玉腕。
公孙玉起初真还不懂卞灵筠娇羞不胜地掳袖何意但等看到她玉臂上露出一点殷红可爱的“守宫砂”时,才不但恍然大悟,心中
也似吃了一服上等清凉药剂般地熨贴已极,眉飞色舞。
卞灵筠见公孙王这副疾呆呆的神情,不由“啐”他一日,皱眉忍俊说道:“玉哥哥,有件事大概更要出你意料之外!你猜猜,这粒‘守宫砂’,是谁替我点的”
公孙玉想了半天,摇头示意,卞灵筠娇笑说道:“我早知道你决猜不出来!这是……”
话方至此,谷口一阵银铃似的荡笑,香风卷动,白影电飘,在二人面前,落下一位年龄看来比卞灵筠略大的美貌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荡笑忽收,目汪卞灵筠,剑上浮起一层凶光杀气,冷冷说道:“万俟午神君严令,门下无论何人,私出纯阳宫者别足,勾通教外男子,更须剁手挖心!卞师妹,明知故犯,还不随我回宫请罪”
公孙玉本来就觉得白衣少女的身形好熟,再听她这一发活,蓦然想起正是在“环翠轩”
中,被自己愉窥她出浴梳妆,袒捏妙相的赵灵珠!
卞灵筠则一见赵灵珠现身,脸上立时惨白,银牙暗咬,似乎窘得无词置答。
公孙玉也不知究意是应该用强还是用软才能打开目前僵局!无可奈何之下,红着一张俊脸,向赵灵珠深深一揖,叫了声“赵姑娘……”
赵灵珠不等他话毕,目光斜阴公孙玉,顿时把那一脸凶威杀气,换作了柳媚花妖,缓步上前,轻轻拍着卞灵筠香肩。格格荡笑说道:“卞师妹,你平日装得那等玉洁冰清,凛然难犯!原来幽期密约的偷情手段,比我们高明得多!”
卞灵筠在这种情况以下,又急,义羞,义惊,又怒,捆珠在妙目之中,盈盈欲坠,但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越灵珠见状越发荡笑不止,向卞灵筠说道:“卞师妹不要怕,我方才那些话,都是唬你玩的!平素多要好的姊妹,怎会照实报告神君不过知情不举,在本门中处罚最惨,这份沉重,我可扭得不轻!
聪明的小妹子,你想想应该怎样答报你赵妹妹呢”
一面讲话,一面对公孙玉秋波梳盼,媚眼连抛,皓齿微咬下唇,那种神情,简直冶荡已极!卞灵筠何等冰雪聪明又深知八位师妹妹中,就数这赵灵珠及杜灵芳二人,最为淫贱!
早已看出她的用意,芳心暗想事既至此,只有冒险一拼!遂也装出一副无可如何的神色,向赵灵珠笑道:“赵姊姊的心意,小妹深知,但你看杜灵芳姊姊,也已赶来,难道叫她……”
越灵珠听说杜灵劳也来,眉头顿蹙,才一回身,卞灵筠向公孙玉略施眼色,功力潜聚,照准赵灵珠背后“凤尾”穴上,就是一掌。
好狡猾的赵灵珠,虽然回头探望,其实心中早已生疑,再一见谷口并无杜灵劳身影,更知不妙,在卞灵筠玉掌才举之际,便已向右前方斜斜纵出,那阵劲急掌风,不过把她的白色罗衣下摆,飘起尺许。
赵灵珠身形落地,狞笑连连,眼殊瞪得像个厉鬼般的,好不怕人,向卞灵筠叫道:“大胆贱婢,勾引外贼,背叛本门,我叫你尝尝六诏神君的家法滋味!”
话完回手在腰下一摸,摸出一根长约人寸的绿色小箭!
卞灵筠知道这根绿色小箭一发,六诏神君片刻即至,急得花容惨变叫道:“玉哥哥,你我赶紧合力,除这淫姆,千万不能让她把那绿色小箭出手!”
公孙王也知事态越闹越大,长剑出鞘,施展新学自申一醉的“神魔无影,”身法,凌空飞扑!可惜赵灵珠乖巧异常,晓得连卞灵筠一人,自己都斗不过,怎肯缠战一面飞身退向谷口,一面已把那根绿色小箭,脱手往空中掷去。
小箭出手,见风即化成一溜绿焰,电疾升空,但就在这千钩一发之间,突自近谷口的一株参天古木以上,射出一点银星,和一蓬银线!
银星迅疾无伦地破空横飞,恰好在离地尚不及三丈之时,便把小箭所化的一溜绿焰,生生击落。
那蓬银线,却整个招呼了刚好逃到谷口的赵灵珠,只听得赵灵珠惨哼半声,便即仆地不起!
这种突然变化,连卞灵筠也想不出究竟是谁在暗中救了自己!
但赵灵珠仆地以后,参天古木上,又飞落一条白影,把赵灵珠的尸身,极其迅疾地拖入丰草之内。
卞灵筠一见那系白影,不由愁眉顿开,喜得叫道:“玉哥哥,那是秦姊妹,她是最可怜而最好的人!”
公孙玉被卞灵筠说得糊涂,尚未想出这句“最可怜而最好的人”,应该怎样解释之际
秦灵萼已云髻半偏,罗衣不整的如飞赶来,向卞灵筠皱眉说道:“筠妹,赶紧让你玉哥哥离开此处!赵灵珠这一死,因为我在迫不得已之下,用的是将来留作大用的“散花毒针”,万不能使她尸身,被人发现!六诏八女,无端突少一人,万俟午那得水大发雷霆,追查究竟
我虽受他宠爱,你与他更有特殊渊源,不会疑心到我们头上,但杜灵芳平日与这死鬼感情素厚,沆瀣一气,必须防她暗地捣鬼,不能有半丝可疑痕迹,落到她的眼内!我们三人各有一身血债奇冤,目前切莫眷恋私情,留得青山,才好在日后图谋猛虎!”
公孙玉知道自己再在此多留一刻,便可能为秦卞二女,导致杀身奇祸,所以一握卞灵筠柔荑,低低在她耳边,说了声:“筠妹珍重,只要我此去觅得‘柔经’,再见之期,当不在远!”
说完,根本不等卞灵筠答话,突展绝世轻功,“八步登空”,“龙行一式”,飕飕飕地,一连纵出十来丈远。
虽然耳边听得卞灵筠嘤嘤啜泣,并凄呼“玉哥哥”之声,但公孙玉深明利害,铁定心肠,任凭自己青衫以上,也洒遍泪珠,却依旧头都不回地,飞登来时绝壁。
直到揉登蜂顶以后,才忍不往往谷下回头,只见卞灵筠秦灵粤二女,仍然并肩站在一块大石之上,向自己挥手示意。
公孙玉一阵心酸,英雄情泪,滚滚泉流,勉强也向谷下略为挥手,便咬紧钢牙,掉头疾驰。
在向碧云庵方面疾奔之中,公孙玉从秦灵萼的那一番话内,又想起不少疑问秦灵萼私藏“散花毒针”,欲作何用她为何独蒙六诏神君宠爱六诏神君与卞灵筠,秃竟有什么特殊渊源她们二人身负何神奇冤血债以及卞灵筠身处这等淫邪魔窟,怎会众浊独清,保持清白她右臂上的那一粒“守宫砂”,是什么自己意料不到之人替她所点
这一连串问题,在公孙玉脑海中,心头上,织成一片玄云,猜不透,解不明,弄得意马心猿,惶惑万状。
如此迷惘之下,公孙玉居然连番失足,好几回险些摔落绝涧悬崖,在一次踏中毒蛇,几乎被咬以后,才灵智顿复,暂撇一切情恨疑思,把心神转注在会合二师兄,去往卞灵筠所指点的六诏山北端“仙猿峰”,寻找武林秘菠“柔经”,练成绝艺,报复师仇方面。
他这次赶回碧云庵中,因五至七日之约未满,一鹤道人尚未到来。
公孙玉等了半日,便心急难耐,在度中留下字束,说明“仙猿峰”方向,请一鹤道人,见字以后,立即赶去。
那知他往北行才只一日,便路遇一鹤道人,一鹤道人向公孙玉笑道:“师弟来得正好,那座奇形山峰,不但被我找到,峰旁并有一座小峰,形状也颇与你那张白色羊皮上所画相像!”
公孙玉闻言笑道:“二师兄,这座奇峰是不是在六诏山北端峰旁小峰,是不是盛产猿猴之类”
一鹤道人不禁诧道:“你我东南西北,背道相等,师弟怎会知道这些情形讲得一点不错!”
公孙王暗悔自己把话说漏,只得撤谎到底,推说是遇见一位对六语山地形极熟的樵夫指点。
一鹤道人不疑有他,点头笑道:“这座奇峰,虽因地形相似,颇有几分指望,但那‘柔在柔中,高明柔克!’的第二个‘柔’字,恐怕极难寻!峰上不但盛产猿猴!并还有个猿猴石像,师弟你道怪也不怪”
公孙王听说猿猴也有石像,不由又奇又笑,师兄弟二人,遂掉头转向仙猿峰驰去。
老远以外,便看见一座上丰下锐的奇峰,奇峰之侧,另有一座树木葱龙的较低峰头,但也颇巍峨险峭,
公孙玉心头一阵惊喜,同时略觉紧张,驻足自身边取出那张珍藏、的白色羊皮,遥一对照,果与羊皮所画图形,极为相似。
师兄弟互相狂喜,举步登峰,这座峰头,真不愧“仙猿峰”之名,猿猴何止千万拾果攀萝,袅藤穿竹,只只灵活可爱,且既不畏人,亦不扰人,有时竟结队成群,尾随一鹤道人及公孙玉兄弟行踪不舍,煞是有趣。
走到峰后,一鹤道人带领公孙玉,转过一片嵯峨怪石,指着头上一株古松说道:“师弟你看,这松下的那块长形青石,竞被巧手雕成一只半身猿猴,岂非妙闻怪事”
公孙玉看了一眼,心中虽也颇觉奇怪,但并未深思,只随着师兄,把仙猿峰上下左右大略勘察一遍。
勘察过后,一鹤道人坐在峰腰石上,面对一泓由峰顶飞泉潴集的小小水潭,向公孙玉笑道:“师弟,这峰形及周围形势,均与羊皮图上相似,地点大概业已找对,但‘柔经’何在依旧难寻!总不能把这大一座山峰的寸石尺士,让我们全都掘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