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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魔心舍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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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根粗够五尺的石柱,耸立于茫茫黑暗之中,顶端周围有无数小孔,从孔中喷出暗赤色的火焰来,那熊熊火舌高达数丈许,自孔中喷出之后,便往上倒卷,合拢成一个圆形的大火球!

火势虽猛,但火光却并不太强,在这深沉的黑暗中,闪闪烁烁,令人有若置身炼狱之感!

在火球里面,隐约看见一个肥胖之人,盘膝而坐!

何可人乍一瞥见之下,竟禁不住「啊」了一声!掉头不敢再看!

韩剑平仔细望去,发现此人的形貌,竟与锺离秦或是锺离汉十分相似,但浑身上下,赫然一丝不挂的,连脑袋和下颚也是光秃秃地寸草不生!

奇怪的是这人既然赤身坐在火欲之中,不但皮肤没有灼伤,连汗都不冒,并且脸色铁青,看来毫无人色,彷佛是被冰雪冻僵了一般!

此际,但见他睁着一双像死鱼般的眼睛,口也未开,只从喉咙里哇出一丝微弱的声音,道:「原来二位乃是仗着这异种狗枭之力,那就难怪不惧这地火的热焰了!」

韩剑平扬声道:「尊驾就是「锺离」么」

火中之人道:「不错,朋友是……」

韩剑平道:「在下韩剑平,这是我盟妹何可人!」

「锺离」似乎对这两位名字甚为陌生地「哦」了一声,道:「何姑娘,我己身同化石,并且年已过百,纵然赤身裸体,又何妨正眼相视我遭劫的惨况呢」

何可人闻言,这才释然回过头来。

韩剑平道:「八妹!你打算怎样救他」

何可人目注那火球,看了一会,道:「合我们身上两瓶「柴达木河灵泉」之力,也许能将这地心火谈扑灭,然后……」

话未说完,「锺离」已急声截口道:「不!不行!这地心火焰一灭,穴口上面的云气便立刻凝成坚冰,那时,就算二位功力再高,也难以冲破,这办法万万便不得!」

何可人略一沉吟,又道:「那么,五哥就将你那瓶灵泉,用内家真力逼成雾状喷在火上,暂遏那火势,然后我们合运无形罡气将他护住,托到穴外再说便了!」

韩剑平点头应喏,尚未施为,却听「锺离」又复急声道:「这办法也行不通,两位不要乱动!:」

何可人道:「为什么行不通」

锺离且道:「我早已说过,我这付臭皮囊只要被天风一吹,便立化劫灰,二位与其多费手脚,反不如就此助我解脱的好!」

何可人脸色一整,沉声道:「锺离先生!我们这样冒险下来救你,乃是因为一场未来武林劫运,可能藉你之助得以消除,所以必须一试,反正你身化劫灰,或是在此地解脱,结果都是一样,又何必固执呢」

锺离且诧声道:「什么武林劫运与我何千」

何可人肃容道:「先生此时正受地人与那人内外煎熬,多说一句话多增一份痛苦,侥幸能将你救出这地穴时再详告便了!」言罢,转对韩剑平道:「五哥可以动手了!」

韩剑平应了一声,从怀中取出盛装,「柴达木河灵泉」的小铜瓶,捏在掌心,瓶口对着火球,连聚了「先天太乙真气」,猛然一逼!

只听「嘶」的一声!瓶中的灵泉立破「先天太乙真气」逼成一蓬青色霞雾,激喷而出,直向那地心火焰罩落!

那热力足能溶化万戴玄冰的地心火球乍一触及这「柴达木河灵泉」之际,果然立时一暗,人焰暴缩至尺许长短!

韩剑平与何可人更不怠慢,双双扬手,内家无形罡气泉涌而出,将「锺离」全身罩住,然后齐地催动狗枭,振翼疾升!

「锺离」被二人的内家无形罡气裹住,随同凌虚上升,心中虽然又惊又佩,但仍禁不住绝望地浩然-道:「二位功力果自不凡,但又怎能永远不让我暴露于天风之下

只要二位内家无形罡气稍为有不济,露出一丝空隙,我仍然难逃身化劫灰之厄,这又是何苦」

这时,韩剑平与何可人都全神贯注,尽力施为,那还有工夫开口答话,只好把「锺离珏」的悲-置诸不理!

不到半盏热茶工夫,两只狗枭业已飞出百丈地穴,重见天光!

韩剑平与何可人丝毫不敢疏忽地驾着狗枭寻了一处背风的地方降落,小心翼翼地将「锺离珏」放在雪地上!

「锺离珏」乍见天日,虽然明知死亡在即,也禁不住心中一阵激动,颤声地道:「想不到数十年黑狱幽魂,仍能重睹天日,二位这番大恩,只好来生图报了!」

何可人沉声道:「你且慢悲观,事情还没有完全绝望哩!」言罢,又吩咐韩剑平加劲施为,增大无形罡气笼罩范围,然后抽出手来,取出自己那瓶「柴达木河灵泉」,对准「锺离珏」,运功一逼!

只见一缕青光,从瓶口激喷而出,穿透无形罩气,然后化作一蓬霞雾,将「锺离珏」从头到脚整个罩住!

何可人弃去铜瓶,玉手扬处,又复将无形罡气发出,并示意韩剑平,一齐缩小无形罡气笼罩范围!

那蓬「柴达木河灵泉」所化的青色霞雾被二人的无形罡气一阵压缩,立时转变成一层薄薄的透明液体,紧附在「锺离珏」身上!

但见他浑身一颤,三万六千个毛孔之中,立时隐隐透出一丝丝暗赤色的淡烟,同时那死板板脸上,也渐渐露出生机……何可人眼见这「柴达木河灵泉」果然生效,不由心中大喜,娇声喝道:「锺离珏先生!请加紧的运功,将体内的邪火人逼出,只消……」

那知,她话尚未说完,陡听「呼隆」一声巨响起处,「锺离珏」身下的玄冰竟突然爆裂开来,将他整个身子掀翻!

同时,一条长大的白影,从冰屑纷飞中电射而出!

变生仓猝,韩剑平与何可人不由大吃一惊,本能地将发出的无形罡气一撤,双双发掌朝那条长大白影击去!

那知,这条长大白影虽被两人的凌厉掌力击中,但仅仅怪吼了一声!去势并未稍停,瞬即飞出数十丈以外!

此际,何可人业已看清楚这条长大白影,头似颚鱼,身具四足,约有碗口粗细,密鳞如雪。

从头到尾,长达两丈有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雪蚊」!

她顿时惊喜交加,娇声喝道:「这就是「雪蚊」,五哥快追!」

喝声中,人已腾身而起,同时引吭长啸,命两只狗枭追上拦击!

两只狗枭正在空中盘旋,闻命而下,立时双双束翼下扑,巨爪齐舒,疾向「雪蚊」

抓去!

这条「雪蚊」未料到空中还有强敌,一时躲避不及,颈项与长尾顿时被四只利爪紧紧抓住!

登时痛入骨髓,怪吼一声,奋力一挣!-

虽然身坚如钢,力大无穷,但两只狗枭也非凡物,是以一挣之下,并未挣脱,只听「碎」

然的一声,一条长大身子,带着两只狗枭一齐坠落雪地上!

两只狗枭自也不肯放松,巨翼一阵猛扑,打算再度飞起,好把对方身子扯断!

这时,韩剑平与何可人已然赶到现场,但见一蚊两枭缠作一团,上下翻腾,扑击得冰屑纷飞,吼啸之声凄厉刺耳,狂风四卷,根本无法靠近!

两人见这「雪蚊」居然如此凶猛,俱不由心头一凛!

过了一会,只见狗枭的飞腾扑击之势竟然慢了下来,终于僵然不动!但这「雪蚊」

却仍然在翻滚挣扎,凶猛之势丝毫不减!

原来,两只狗枭虽已僵便不能动弹,但四只利爪却依然紧抓不放,使这条「雪蚊」

不得不奋力的挣扎,以求脱身来对付另外两个强敌!

何可人睹状,那教怠慢,觑准「雪蚊」头部朝天之际,玉手一扬,「叮铃」一声!

一点金光电射而出,直向-腹下一小团茶杯大的红点射去!

「嘛」的一声!射个正着,这点金光条然直没人红点之中!

只听「雪蚊」厉吼一声!身子一阵剧烈抽搐,便寂然不再动弹!

韩剑平喜心翻倒地一竖拇指,笑道:「八妹这手暗器功夫,果然了得,佩服佩服!」

何可人笑道:「五哥又要乱送高帽子了,如果不是两只狗枭把-的身子赘下来,我的暗器也役法射进-的肚脐眼里去啊!」

韩剑平笑道:「话虽如此,但若不知那红点就是-的要害,也是枉然,教我无从下手了!」

何可人笑道:「不要多说了,快看看这两只狗枭才是正经!」

韩剑平一跃上前,打算先将-们紧抓在「雪蚊」身上的利爪擘开,那知,五指刚一沾着,便像触电般猛地缩回来,失声道:「好冷!」

再一摸摸-们身子,发现除了胸部尚有微温之外,连翼尖都已又硬又冷,当下,连聚三昧真火于指上,逐一将四只利爪擘了开来,道:「八妹!-们被「雪蚊」身上的寒毒所长,血脉肌肉都已冻结起来了,只剩心头还有一丝热气,是否有办法救得活」

「目前暂不管-们,同时这条「雪蚊」的身子恐怕还要等些时候才能化尽,我们且回去看看那位「锺离珏」的情形再说!」

当下,二人遂回到「锺离珏」身边,但见那一层紧附在他身上的「柴达木河豉泉」

,业已凝结为坚冰,与雪地连成一块!

韩剑平不由大喜道:「这样倒好,省得我们用无形罡气把他罩住,日下应该怎样进行施救」

何可人低头寻思,尚未开口,却听「锺离珏」吐出一丝微弱的声音,道:「我已经不行了,二位不要再多费心思了!」

韩剑平诧道:「为什么」

「锺离珏」答道:「刚才那条「雪蚊」出现,将我掀翻之际,我的身体立被天风侵入,好在那层灵泉也瞬即凝结成冰,将天风隔断,才使我不至于立化劫灰而亡,可是…

…」说到此处,悲-了一声,续道:「这样一来,也带给我身子逐寸成灰,慢慢死亡的痛苦,唉!想是我从前杀孽太重,作恶多端,才会阴差阳错地道此惨报!」

何可人闻言,柳眉紧锁,默然不语!

韩剑平仍然不解地问道:「锺离先生,你看来仍是好好的,怎会逐寸成灰,慢慢死亡呢」

「锺离珏」软了口气,道:「我的身子被坚冰裹住,是以你看不清楚,其实我的双足已成劫灰,现时正逐渐向上蔓延,最多还有半个时辰我就完了!」

韩剑平眼望着何可人,道:「八妹,他这话是真的么」

何可人默然点了点头,韩剑平不由着急道:「有办法挽救没有」

何可人摇头道:「恐怕没有了!」

韩剑平皱眉道:「那怎么办我们一番功夫不是白费了么」

只听「锺离珏」-道:「天意如斯,夫复何言,不过,在我未死以前,我倒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关系着一场未来的武林劫运」

何可人道:「你是不是有一双变生的遗腹子」

「锺离珏」诧道:「变生遗腹子哦……我记得遭劫之时,荆妻确已怀孕,但是否双生,那就不得而知,姑娘问这个干么」

何可人遂将近年来武林中所发生之事,详细说了,又道:「那锺离秦、锺离汉二人,江湖上都传说是你的后裔,并且已习得你的全部魔功,你看是否有这可能」

「锺离珏」默然半晌道:「这样看来,江湖传说大有可能,因为我们师门传下来的一部魔者秘笈,当我遭劫时尚留在家中,倘若真的被两个孪障全部学会的话,就算我能复体重生,也是毫无办法……」

何可人急道:「为什么」

「锺离珏」数了口气,道:「因为那魔者秘笈里面,有一种奇绝魔功,练成之后,不但成为金刚不壤之身,并且能将敌对之人的一身功力,吸为己用,厉害无比,故此…

…」

韩剑平截口道:「但先生怎能判断那锺离秦或是锺离汉已将这种奇绝魔功练成了呢」

「锺离丑」道:「方才何姑娘说那「吸血星蜒」的一颗内丹,已被这两个孪障之一得去,而习练那奇绝魔功,正需这种千年毒物的内丹为引,才能练成,是以……」

何可人柳眉一皱,道:「难道当真没有破解之法了么」

「锺离珏」沉声道:「没有!因为那是秘笈中研载最最厉害的一种功力,当年我就是为了寻不着千年毒物的内丹,而硬想凭自身功力习练,以致走火入魔,又复妄图利用这地心之火来恢复僵化的躯体,遂使我受此惨劫!」

何可人不由眉头紧皱,垂首不语!

韩剑平愁道:「但愿夺去那「吸血星蜒」内丹之人是锺离秦,否则的话……」

何可人忽然抬头道:「方才杀死的那条「雪蚊」,或许也有内丹,如果拿去给锺离秦,用以习练那奇绝魔功,不是说……」

只听「锺离且」沉声截口道:「不行!」

何可人诧道:「为什么」

「锺离珏」道:「纵然你们能得到那「雪蚊」的内丹,使锺离秦也练成奇绝魔功,但因此一来,却会令他们兄弟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何可人瞿然道:「就算这样,也胜过让锺离汉助领群魔,蹂躏武林!」

「锺离珏」沉声道:「但是你能眼看我锺离一门从此断根么」

何可人目注「锺离珏」,肃容道:「我们矢志卫道降魔,宗旨并非要赶尽杀绝,目的在求武林中能保持一团详和,但愿先生能指示一万全之策!」

「锺离珏」默然半晌,道:「此事在我身化劫灰以后,也许有解决的希望,但你们必须相助,使我立即解脱方可,否则我徒受逐寸成灰之苦,你们也毫无益处!」

韩剑平奇道:「你一旦死去,又怎能助我们解决问题呢」

「锺离珏」道:「我如立即化为劫灰,那么,在劫灰之中,乃有一粒「舍利子」…

…」

韩剑平诧道:「你不是佛门中人,怎会有什「舍利子」呢」

「锺离珏」哼了一声,道:「不论佛、道、魔、儒,凡是修身练气到了相当火候以后,都能自孕「舍利」,只不过名称不同而已……」话声微顿,续道:「我在那地心火焰之中熟练了数十年,为了保持心头一点灵明不减,遂将精、气、神都专注于心中,是以我身化劫灰之后,一颗心即成「舍利子」!」

韩剑平仍然不解地问道:「那么,你又何以必须立化成灰,方能得到那「舍利子」

呢」

「锺离珏」-道:「身躯逐寸为劫灰的那种惨痛,你是无法想象的,那时候,内脏也随着在寸寸成灰,怎还守得住心神不散,那还能结得成「舍利」」

何可人缓缓开口道:「那「魔心舍利」有何用处」

「锺离珏」道:「你把-交给锺离秦,如果他真是我的骨肉,同时又习练本门魔功的话,就会产生感应,那时,他自然会知道怎样处置,因你不是魔教中人,说来无益!」

何可人略一沉吟,道:「好!你要我们怎样助你立刻化为劫灰」

「锺离珏」道:「十分简单,你们只须发出本身「三昧真火」,将我身上那层「柴达木河灵泉」

结成的坚冰迅速溶化就行了,但必须注意,愈快愈好,否则我无法禁受时,便要全部落空了!」

何可人道:「好!那就请你准备了!

当下,与韩剑平盘膝坐下,一同默运玄功,将本身「三昧真火」尽聚掌下,对准「锺离珏」

轻轻一拂!

两份无声无形的热流朝「锺离珏」一罩之下,只见那一层「柴达木河灵泉」结成的坚冰立时化作一阵青烟而逝!

耳听「锺离珏」说了一句:「来生再见!」便寂然无声!

韩剑平见「锺离珏」身子仍然完整无缺,不由奇怪道:「咦!他不是说会立化劫灰么怎话犹未了,忽然一阵寒风吹来,只听「沙」的一声!顿见「锺离珏」的身体化为一片灰尘,随风飘散,顷刻无!

在他原来跌坐的雪地上,却留下一粒鲜红夺目,比鸡卵略小,形似心脏的晶莹物体!

韩剑平道:「八妹!这就是「魔心舍利」么」

何可人点了点头,黯然道:「想不到一代魔头,竟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可-!」

韩剑平神色一整,道:「总算他历尽魔劫,慎悟前非,留下这一点功德,此身虽化劫灰,但对武林大义也可无憾了!」

何可人玉手一招,将那「魔心舍利」摄起,收入囊中,笑道:「有憾无憾,还得看锺离秦如何来达成他的遗志了,我们且过去看看那「雪蚊」的身子化尽了不曾!」

当下,二人站起身来,走过去一看,只见那条「雪蚊」果然已化成一滩血泥,在头部脑门的位置,隐现出一白色银团的光影,闪烁耀目!

何可人不由大喜道:「这东西果然孕有内丹,将来对付那锺离汉就不成问题了!」

话刚说完,陡听一声阴森冷笑道:「只怕未必!」

随着话声,五条人影像鬼魅般凌空飞落!

何可人与韩剑平心头一震,闪目望去,发现这五个人赫然全是旧相识!

他们是「莫邪岛主」冷威,「龙门帮主」黄戒,「夺魄神判」独孤乔,「朝阳壁主」马腾,「颠倒阴阳,摧魂秀士」于虹-!

冷威当先落地,目光朝那业已化为血泥的「雪蚊」一瞥,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冷笑,回顾同来之人道:「锺离员外果然神机妙算,我们到得恰是时候,看来,魔主之位,当真非他莫属的了!」说完,这才将目光移注韩剑平,冷冷道:「韩大侠久违了,想不到……」

话犹未了,于虹-突地「咦」了一声!抢前两步,目注何可人,诧异地道:「你…

…你不是……」

何可人不等他把话说完,冷哼一声!右手中指倏地一弹!

于虹-骤不及防,胸前「七坎」重穴立被指风击中,只「吭」了半响!便胡里胡涂地气绝身亡!

冷威亦未料到对方竟连招呼也不打,便施展杀手,欲待抢救已然无及,不由惊怒交迸,狞视着何可人,冷峻地道:「朋友一派斯文,手下竟这般狠辣,嘿嘿!今日教你难逃制公道,还不赶快通名受死!」

何可人晒然道:「败兵之将,也敢言勇,杀了你也嫌污.了我的手脚!」转头笑对韩剑平道:「五哥啊!这厮与你曾有一些旧账,就请你来处理吧!」

韩剑平点头经喏,对冷威一抱双拳,朗声道:「冷岛主当日弃岛而逃,使韩某未能领教绝学,深以为憾,今日重逢,万望不必客气!」

冷威冷然道:「韩大侠要想再度尝尝本岛主「九寒晶砂」的滋味,本岛主那有不成全之理!」

韩剑平撤出「翠竹箫」,微退半步,朗声道:「冷岛主请!」

冷威双掌一立,便待发招,黄戒忽然垮前二步,沉声道:「时势不同,冷岛主焉能墨守成规,与对方单打独斗,应该一齐动手,速战速决力合道理!」

韩剑平喝道:「你身为一帮主,竟甘心卖身投靠,为人鹰犬,亏你还有脸说话!」

黄戒厉声道:「你毁我总舵,我恨不得食你之肉,寝你之皮,哼哼!这天山绝顶,就是你埋骨之地了!」回顾独孤乔与马腾,喝道:「咱们一齐上,把这小子宰了!」

那独孤乔与马腾应声而出,一个撤出判官笔,一个拔刀在手,会合黄戒,齐向韩剑平攻去!

何可人玉手一挥,笑道:「慢来慢来!他们还有陈年旧账未算,且由我来打发诸位便了!」

黄戒等人但觉一股奇强无比的潜力逼来,几乎站不住脚,俱不由又惊又怒,齐地大喝一声,展开身形,成鼎足之势,将何可人围住,猛攻过去!

冷威也不怠慢,双掌一挥,疾向韩剑平攻去!

韩剑平朗声长笑!翠竹萧卷起万道青光,接招还击!

双方顿时展开一场恶斗!

何可人轻灵潇酒地游走于笔影刀山与强劲掌风之中,条忽地,千多个照面过去,陡地一声娇笑,说道:「三个山东道上的水陆大豪,想不到武功竟是这般稀松平常,值不得我来杀你们,乖乖滚到旁边歇歇吧!」

笑语声中,玉手频挥,中指速弹,顿声一串闷哼之声过处,黄戒、独孤乔、马腾相继撤手扔刃,倒仆地上,动弹不得!

韩剑平睹状,不由精神大振,翠竹萧一紧,绝招连环迸发,立将冷威圈入如山翠影之中!

冷威眼见大势尽去,情知再斗下去便要吃大亏,当下,一咬牙关,尽展平生功力,呼呼呼一连出三掌,将笼罩身外的万道碧光震开一丝缝隙,晃身疾掠而出!

韩剑平朗声喝道:「冷岛主,你的伙伴已然留下,你还想走么!」

喝声中,萧影一敛,身形直拔而起,迅如闪电,飞临冷威头上,右萧腕一抖,翠竹萧立化成一幢华盖,挟雷霆万钧之势,猛然下击!

冷威眼看无法闪避,只好咬牙一拚,身形一顿,双手向上一扬,千指齐弹,但听「嘶嘶」连响,十指乌光电射而出!

何可人娇喝道:「五哥当心,这是「九寒晶砂」!」

韩剑平长笑道:「无妨,这是冷岛主的礼物,看我照单收下!」

话声出口翠竹萧所化的华盖青光倏地一敛,「先天太乙真气」贯注萧上,迎着射来的十点乌光划了一圈!

顿见十点马光仿似万流归壑一般,朝翠竹萧上投去,顷刻间还原成十粒豆大的黑色晶砂,紧附萧身之上!

韩剑平一招得手,更不怠慢,左掌运足十成真力,对准冷威当头拍下!

此际,双方距离不过一尺,任冷威轻功身法再高,也难以躲得过这一掌,逼得他把心一横,厉喝一声!双掌齐心出,往上一迎-「砰」然一声巨响过处,双方掌力一接之下,只听冷威怒吼一声!「噗」地倒跌在地上,张口喷出一股鲜血-韩剑平也被震得斜飞寻丈,才得施展千斤大力坠稳住身形,降落地上-何可人一跃上前,关切地问道:「怎样,不妨事吧」

韩剑平略一运功,摇头笑道:「没有什么,只不过手腕略感酸麻而已!──说完,将翠竹箫递至何可人面前,笑道:「八妹可有办法把这十粒「九寒晶砂」收起来么-」

何可人略一沉吟,从佩囊中取出一只小玉瓶,吩咐韩剑平小心控制着「先天太乙真气」,将十粒「丸寒晶砂」逐一抖入瓶中。

韩剑平待一切停当之后,便走到冷威面前,沉声道:「我这时取你性命,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昔日在黄河口的沙洲上,害死施老人的一笔血债,需要你亲自偿还,故此才让你多活几天!」

冷威这时动弹不得,并且真气已被击散,只好闭上眼睛,任由对方摆布。

韩剑平弄妥之后,又复一指黄戒等人,笑问何可人道:「这三个怎么处置」

何可人皱眉道:「这般废物,杀了也嫌污了手脚,不如把他们的武功废掉,让他们自生自灭便了!」

韩剑平点头赞成,遂上前动手,一面笑道:「八妹,你心地这般善良,为何刚才对那于虹-又那样狠呢」

何可人「哼」了一声,道:「那种禽兽不如之人,死有余辜,这般死活,还真便宜了他!」

韩剑平将黄戒等人武功废去,然后解开他们受制的穴道,沉声喝道:「看在你们尚无重大恶迹与昔日曾有一面之缘的份上,饶你们一命,如今你们已同常人无异,怎样离开这天山绝顶,就要凭你们的命运了,快滚!」

黄戒等人怨毒地望了韩剑平与何可人一眼,爬起身来,一言不发,蹒珊地朝山下走去。

韩剑平与何可人待他们走远这才转过来察看那条「雪蚊」,只见那一滩血泥,业已冻成坚冰,何可人遂运聚玄功,骈指割开坚冰,将内丹取出,用一种特制的皮袋装好,收入囊中。

一切停当,二人遂又分别将两狗枭仔细检查,发现-全身僵硬如故,仍无半点起色,韩剑平不由皱眉道:「怎么办」

何可人略一沉吟,道:「-们这次功劳不小,况且我们还要带着冷威回去,步行甚为不便,只好拚耗一些元气,多费些工夫,把-们救活了!」

于是,二人就在原地,运聚玄功,发出内家「三昧真火」,分别为两只狗枭祛除体内的寒毒。

足足费了一天一夜的工夫,消耗了不少真气,方才将两只狗枭救活过来,但由于受创太甚,-们性命虽然无碍,却仍然疲惫不堪,只能勉强飞起,不能乘人。

韩剑平与何可人互一商量,决定先离开这天山绝顶,在山麓寻一处暖和的地方,好让他们慢慢的养息。

当下,由韩剑平挟起冷威,命两只狗枭缓缓飞行相随,下山寻了一处幽谷,暂时安顿下来。

好在这天山山区,盛产黄羊雪鸡,凭了二人的身手,自是不愁食用,并且两只狗枭得到这般滋补的食物,很快就完全健康如初!

可是,由于这一番耽搁,当他们乘了狗枭飞抵衡山时,已是暮春三月,进入初夏了。

祝融峰头,景物依旧,张太和等群侠听到空中狗枭啸声,纷纷出迎。

韩剑平当先飘身落地,扬手将冷威掷在施雯面前,肃容道:「雯妹!杀害你祖父的凶手,已被我擒住,特地带回来交给你发落!」

施雯一见是冷威,不由杏眼圆睁,咬牙喝道:「万死恶贼,我要把你的狼心狗肺挖出来,祭我的爷爷!」

冷威经过了多日的调养,内伤虽已复元,但穴道依然受制,动弹不得,情知无法幸免,遂冷笑了一声,道:「本岛主既落在你们手里,要杀就杀,何必噜嗦!」

「呛」地一声!施雯已将短剑撤在手中,仰天悲声道:「爷爷!爷爷!您在天之灵,看雯儿挖这恶贼心肝,为你报仇雪恨!」

话声一落,一咬银牙,玉腕一探,青光闪处,「噗哧」一声,短剑已直没入冷威的胸膛!

冷威一声惨哼!痛得脸如土色,浑身抽擂,冷汗直冒!

施雯纷捡铁青,眼中喷火,注定着仇人,咬牙切齿,左右猛地一绞一挑。

「哗」的一声!腥血四溅,冷威胸腹洞裂,一付毫无人性的心肝立破刷出,刺在短剑上面,只痛得他惨吼了半声,便气绝身亡,尸横就地!

施雯手持短剑,对仇人的心肝看了一眼,忽地疾奔几步,朝着东北方伏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群侠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手刃亲仇的流血惨剧,各人心中一面固然代施雯欢喜,但一面也产生无限的感慨!

白牡丹直待施雯哭得够了,这才走过去扶她起来,笑慰道:「雯妹你手刃亲仇,正该欢喜才是,千万不要哭坏了身体才好!」

施雯止住悲声,抹了抹眼泪,走回来谢过了韩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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