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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昆仑之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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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仙人”凌妙妙与“九天魔女”董双双本来已有初步协议,决定只要“风尘狂客”

厉清狂真能悔悟知非,向自己陪礼谢罪,便可尽释前嫌,言归旧好。

但如今见了厉清狂这副洋洋不睬的骄狂神情,连性情比较温和的“九天魔女”董双双也被激怒起来,目注那位端坐椅中、大模大佯的“风尘狂客”,愤然问道:“厉清狂,你今日重见我们,可是把当年之事弄清楚了”

厉清狂脸上的神色不喜不怒,口内的语音无情无感,淡然答道:“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绛雪仙人”凌妙妙冷哼一声说道:“你既知昔日‘天涯酒侠’慕无优所听的澜言尽属无稽,则对当时狠心毒手点散我们所练的内家真气、抢走两个女儿之事,如何交代”

厉清狂两眼一翻,傲然不答,那副神情大有我虽作错了事,你们又其奈我何之状。

“绛雪仙人”凌妙妙被他气得旧仇新恨一齐爆发,神功凝处,一掌猛推,莫愁石室之中,立即阴寒慑人,狂飚厉啸。

凌妙妙被“九首飞鹏”戚大招倚为靠山,足见功力到了何等地步。这当胸一掌,威势宣能震岳崩山,凌厉无比。

但任凭她掌力再强,厉清狂却既不闪避,也不还招,仍旧端坐椅中,面含做笑。

“九天魔女”董双双愤然叱道:“你还敢恃技卖狂再尝尝我的‘天魔无风阴掌’。”

话完,单掌微扬,向厉清狂虚空一按。

方才凌妙妙威势那强的劈空一掌,厉清狂禁受自如、纹丝未动。但如今董双双这未见任何疾风劲气的轻轻一按,却把他按得站了起来。

因为厉清狂所坐的石椅,已被“绛雪仙人”凌妙妙的掌力击酥,再加上董双双的“天魔无风阴掌”一按,便自碎作一堆石粉。

凌妙妙方欲愤然再击,仲孙飞琼却在一旁劝解说道:“凌老前辈不要铸恨终身,你们蓄怒施为的两掌之威,足能震岳摧山,熔金化石,厉老前辈已然挨不起了。”

凌妙妙与董双双闻言瞩目,果见就这片刻光阴,厉清狂业已脸色惨白,口耳眼鼻均自微见溢血,分明身受极重内伤,摇摇欲倒。

夏天翔好生不服地闪身纵过,摸出一粒灵丹,塞入厉清狂口内,诧然问道:“厉老前辈,她们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呢”

厉清狂长叹一声,目光中蕴含无限歉疚愧悔的神情,凝视着“绛雪仙人”凌妙妙与“九天魔女”董双双,气息微弱地缓缓答道:“我昔日对她们名节加诬,并点散真气、夺走爱女,使她们负屈二十年,所受的痛苦,比这当胸两掌,深重何止百倍我若不故意诱使她们出手,并坦然身受,又怎能表示真心愧悔,并使她们略泄积郁已久的胸头怨愤”

话音方了,全身忽颤,吐出一口鲜血,便自晕倒。

夏天翔急得方欲俯身抢救,“绛雪仙人”凌妙妙已自发话说道:“夏老弟不必着急,他内功极为精纯,虽因坦然受掌,腑脏重伤,但却绝不致命。我们与他原有夫妻名分,施、施救之事,且由凌妙妙、董双双……负责、便是。”

夏天翔听出凌妙妙语音悲咽,抬头看时,果见凌妙妙、董双双二人脸上,均已被厉清狂的负愧真情所感,满布泪渍。

仲孙飞琼更是冰雪聪明,深知凌妙妙、董双双这泪渍一现,即系真情已动,旧怨全消,遂赶紧恭身说道:“仲孙飞琼与夏天翔尚有他事待办,不便久留,敬向凌、董两位前辈告别。”

“绛雪仙人”凌妙妙暗赞仲孙飞琼聪明识趣,遂一面含笑点头,一面向夏天翔叮咛道:

“夏天翔,你厉老前辈硬挨两掌,内伤极重,我们需尽心为他慢慢调治,故对震天派开派大会不能参与,你在会后千万不要忘了我对你所说的昆仑之巅、大巴之洞、终南之谷、寂灭之宫四语。”

夏天翔恭身领命,遂与仲孙飞琼退出莫愁石室,驰下那片排云峭壁。

仲孙飞琼抬头目注莫愁石室人口,慰然一笑说道:“月缺终圆,花残又好,我们总算完成我爹爹所付的使命,作了一件功德。”

夏天翔却长叹一声说道:“虽然完成一件功德,但我也因此添了一桩伤心恨事。”

仲孙飞琼讶然问道:“你添了什么伤心恨事”

夏天翔伸手抚摸青风骥头上的青鬃,黯然说道:“仲孙姊姊,当世之中,能够日行千里的青色龙驹,只剩下你这一匹青风骥了。”

仲孙飞琼问道:“怎么只剩我这一匹祁连派掌门‘九首飞鹏’戚大招的那匹千里菊花青呢”

夏天翔剑眉双蹙,恨恨说道:“那匹马儿本已被我赢到手中,却又被那无耻已极的戚大招用‘天荆毒刺’活活打死,委实太以可怜,我已决定要在震天派开派大会之上,替那匹可怜的马儿报仇雪恨!”

话完,遂把夜探绛雪洞的那段经过,向仲孙飞琼细述一遍,说完仍自悼惜不已,扼腕叹道:“假如千里菊花青不被戚大招害死,岂不可与姊姊的青风骥并辔江湖,够多美妙”

仲孙飞琼见夏天翔那种悼惜已极的懊丧神情,不禁微笑说道:翔弟不要如此懊丧,你既爱马,我有办法。”

夏天翔起初听得精神一振,但旋即摇头叹道:“姊姊休要骗我,不但千里菊花青已在祁连埋骨,你也决无生死马而肉白骨之能。”

仲孙飞琼笑道:“我不是说能将千里菊花青救活,而是说你既爱马,大可另找一匹。”

夏天翔依然摇头叹道:“凡马易得,龙驹难求,何况我是想要一匹与姊姊所骑的青风骥脚程差不多的青色骏马”

仲孙飞琼笑道:“你不要急,等震天派开派大典举行,群魔铩羽,江湖稍暇以后,我命小白去往西域一行,替你在野马群中选匹青色骏马就是。”

夏天翔惊喜问道:“小白还有这种本领”

灵猿小白得意自傲地低啸两声,仲孙飞琼也向夏天翔失笑问道:“翔弟难道不知这种说法自从孙悟空被玉帝封为粥马温后,稍为有点灵气的猴子便都能降马。不过小白除了能够降服烈马以外,更善于相马而已。”

夏天翔闻言,遂向小白笑道:“小白,我仲孙姊姊既然如此说法,我求马之事,就拜托你了。”

灵猿小白朱睛一闪,猿头连点,竟神气非常地慨然应允。

夏天翔目注小白笑道:“这只猴子着实怪得可爱。”

仲孙飞琼笑道:“小白在这一路之上又出了些什么花样”

夏天翔笑道:“‘绛雪仙人’凌妙妙,‘九天魔女’董双双等两位前辈在路上提到鹿玉如、霍秀芸,我遂把她们比作天上明星,小白闻言,居然板起一张猴脸,为姊姊大吃飞醋。”

仲孙飞琼玉颊微红,方自看了灵猿小白一眼,夏天翔又复笑道:“但它听我继续把姊姊比做高华无匹、冲朗无俦的中天皓月,却又立时高兴得怪声大笑。”

仲孙飞琼听到此处,忽然想起一事,秀眉微蹙,向夏天翔注目问道:“翔弟,‘绛雪仙人’凌老前辈嘱咐你在二月十六震天派开派大会了结以后,不要忘记了她所说的昆仑之巅、大巴之洞、终南之谷、寂灭之宫,这四句话儿,却是什么意思”

夏天翔答道:“因为鹿玉如逃禅遁世,欲以青灯古佛,度此余生,凌老前辈遂指示了这昆仑之巅等四个所在,认为鹿玉如隐居之处,不出其中之一。”

仲孙飞琼愕然问道:“鹿玉如好端端的为何要逃禅遁世”

夏天翔俊脸一红,暗想自己素来胸襟坦荡,何必为了大巴山古洞的无心之错,便对仲孙姊姊有所隐瞒不如坦白说出,请她原谅,才是正理。

仲孙飞琼见夏天翔眼光畏缩,双颊羞红,不禁越发奇怪,诧然问道:“翔弟,你素来大方,如今怎的羞窘得这副样儿莫非鹿玉如之所以逃禅遁世,是你闯的祸么”

夏天翔耳根发热,脸上红得宛如九月丹枫,但却提足勇气,昂然抬头,以一种无邪的目光看着仲孙飞琼说道:“这桩事儿,我做得委实荒唐,说将出来,请姊姊不要笑我,并对我多加原谅。”

仲孙飞琼点头说道:“你说说看,你究竟做了什么荒唐事儿”

夏天翔虽觉话难出口,但丑媳妇总不能永远不见公婆,遂嗫嗫嚅嚅的,把大巴山古洞中那场荒唐绮梦及哀牢山巧遇鹿玉如,使她触绪伤怀、逃禅遁世等事,向仲孙飞琼叙述一遍。

仲孙飞琼静静听完,娇躯一闪,飘然纵上青风骥马背。

夏天翔以为仲孙飞琼嗔怪自己,意欲拂袖绝情而去,不由急得几乎哭将出来的,顿足叫道:“仲孙姊姊,这件荒唐事儿,是被奇花所迷,不是我灵智所能控制,你难道就不原谅我么”

仲孙飞琼半语不答,手中丝缰微领,青风骥四蹄展动,疾似云飞,刹那之间便在眼前消失。

夏天翔满怀委屈,无由诉说,悲从中来,越想越觉伤心,不由珠泪泉流,放声大哭。

但哭了片刻,忽然发现异兽大黄、灵猿小白均以一种揶揄讪笑的目光凝注自己。

夏天翔人极聪明,心中立即想通:“不对,不对,仲孙姊姊倘对自己绝情,怎会未将小白大黄带走”

想到此处,愁眉稍解,自丹田提足内家真气,施展“传音及远”的功力叫道:“仲孙姊姊……仲孙姊姊……”

空自叫了十好几声,依旧空山寂寂,除了乌啼花落,风啸云飘以外,别无丝毫动静。

夏天翔两道剑眉,又自深深愁锁。

灵猿小白却以两只朱红的火眼,凝视夏天翔,双掌连拍,又复发出一阵满含揶揄意味的怪声大笑。

夏天翔被它笑得满脸通红,不禁微怒叱道:“小白,你这只怪猴子,再敢笑我,我便把你好好打上一顿!”

语音方落,背后突然响起一阵银铃似的娇笑道:“你要是打了我的小白,我却不能原谅你呢。”

夏天翔惊喜回身,果见仲孙飞琼不知从何处绕回,正自手牵青风骥,俏生生地站在身后两丈以外。

他惊喜交集,方叫了一声:“仲孙姊姊……”

仲孙飞琼便即微晒说道,“亏你近来艺业精进,学会了‘蔷薇三式’、‘度世三招’,获得‘蔷薇使者’的功力转注,新近又眼了蜈蚣蟒丹元,怎的我牵着青风骥绕到你身后两丈,你仍懵然不觉像这样耳目不灵,心神不静,你还想在震天派开派大会之上斗得什么‘白骨三魔’,扬名天下”

夏天翔被骂得羞窘不堪,苦笑说道:“仲孙姊姊,不是我耳目不灵,心神不静,只因我以为姊姊含怒而去,从此对我绝情,愁急大过,伤心太甚……”

仲孙飞琼不等夏天翔说完,又自摇头说道:“学武之人首重定心,讲究的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惊于侧而目不瞬。稍微一点愁急,便影响到耳目心神,还算得上是什么内家高手”

夏天翔此时最怕仲孙飞琼生气,遂不敢再复强辩,恭身施礼,深深一揖说道:“夏天翔敬谢姊姊训海,从此知戒就是。”

仲孙飞琼见他这副样儿,不禁娇靥回春,微微一笑。

这种仪态万分、美绝天人的微笑,看在夏天翔眼中,使他压在心头上的一块大石方自落地,抢前几步,陪着笑脸问道,“仲孙姊姊,你对我方才所说的那件荒唐事,可以原谅我么”

仲孙飞琼大大方方地微笑说道:“我又不是醋娘子、妒红妆那般的世俗女儿,怎会不能原谅何况诚如你说,双方灵智均为药物所迷,自然怪不了你与鹿玉如之中的任何一个。”

夏天翔闻言,愁怀尽解,含笑问道:“姊姊既然并不怪我,方才何必故作矫情,把我吓了那么一跳呢”

仲孙飞琼白他一眼,佯嗔答道:“你能在哀牢山装死,气得鹿玉如遁世逃禅,我难道就不应该代她报仇,吓你一吓”

夏天翔负屈含冤地苦笑道:“姊姊,你怎的把错处全推在我一人头上哀牢诈死之事,我是完全遵照仲孙老伯指示。”

仲孙飞琼秀眉微蹙说道:“我爹爹作事往往也是兴之所至,不顾后果。如今鹿玉如这样伤心一走,若不把她找回,不仅你蔷薇愿力难圆,问心也自难安。若想把她找回,却又海角天涯……”

夏天翔接口说道:“关于鹿玉如的去处,‘绛雪仙人’凌老前辈不是业已指示了昆仑之巅、大巴之洞、终南之谷、寂灭之宫等四个所在我想等过了二月十六,便即……”

仲孙飞琼忽又飘身纵上青风骥,并把娇躯略向前移,对夏天翔招手笑道:”翔弟上马,我与你一骑双乘,走趟远路。”

夏天翔如奉纶旨,纵上青风骥,坐在仲孙飞琼身后,含笑问道:“姊姊要去哪里”

仲孙飞琼丝缰微抖,催动马蹄,一面招呼小白大黄随在马后,一面答道:“昆仑之巅。”

夏天翔又惊又喜说道:“姊姊要陪我去找鹿玉如么但我们为何不等参与了震天派开派大会以后再去呢”

仲孙飞琼道:“一来如今时方十月,距离震天大会之期尚有相当时日,我们流荡江湖,无所事事,正好走趟昆仑。二来鹿玉如既与你爱恨纠缠,又处于她父母为仇的两难之间,虽然遁世逃禅,定仍寝食难安,心烦已极。如今厉老前辈与凌、董两位前辈既已旧恨冰释,言归于好,我们为何不设法早点找到她,告诉她这桩佳讯,让她获得莫大安慰与高兴呢”

夏天翔钦佩无已,把头凑在仲孙飞琼颊旁,边自领略温馨,边自说道:“仲孙姊姊,我一点都没有把你比错,你真是一轮清高无比、圣洁无俦的中天皓月。”

仲孙飞琼失笑道:“你不要把我捧得那般高法,我若真像中天皓月,你便像那月旁的乌云,时常搅得我明镜生翳,道心不净。”

夏天翔笑道:“像姊姊如此洒脱的人物,怎么也有这等道学气呢成仙成佛,有何好处便如传说中的月殿嫦娥、广寒仙子,也不过落得义山诗中所吟的‘碧海青天夜夜心’而已。像我们这样同心结伴,啸做江湖,拔剑降魔,济救民物,无论对人对己,不都比什么清净无为的仙佛之流强得多么”

仲孙飞琼笑道:“你这种见解只对一半,我们如今以百岁人生分作两世,则前半世应该为人,后半世应该为己。为人之道,自应慷慨有为,雄声掸阖,但为己之道,却无过于潜心养性,宁静滔泊。故而无论何事,贵在勿颇勿偏,务求合于中庸,才是上智。”

二人一路谈笑,千里关山,容易飞渡,昆仑绝峰,已在目前,仲孙飞琼遂命小白大黄与青风骥,于峰下随意游行歇息,启己及夏天翔则施展轻功,援登绝顶。

到了昆仑派人物丛居的昆仑宫左近,远远望见有位宽衣博带的老人,正自负手宫前,悠然自得地眺览烟霞,往来蹀踱。

夏天翔看出此人正是知非子的师弟、曾以“天荆毒刺”暗算鹿玉如的“昆仑逸士”向飘然,不由愕然止步,向仲孙飞琼低声说道:“仲孙姊姊,这向飘然谋夺掌门名位;暗害知非子,为人凶残卑鄙已极。他的这些罪行已被鹿玉如向昆仑门下弟子揭破,我料他必然无颜再转昆仑,怎会仍在此处,神情并显得颇为得意呢”

仲孙飞琼想了一想,低声答道:“我们此来,是为了寻找鹿玉如,其他之事,只好暂时不管。且自现身上前,看这向飘然如何发话,再相机回应便是。”

夏天翔点头同意,两人遂转过崖角,笑语从容地向昆仑宫前缓步走去。

“昆仑逸士”向飘然因这昆仑宫已近昆仑绝巅,经年均少人踪,突见有人现身,不由颇为诧异地凝目注视。

一看之下,更觉诧然,因为认出这一男一女中,男的正是曾在大巴山得见自己被鹿玉如指破秘密、丢人现眼的夏天翔,女的则未见过,但风采高华,神仪朗澈,无论气质容貌,仿佛都比鹿玉如还要强胜。

思索之间,夏天翔与仲孙飞琼业已走到距离这位“昆仑逸士”向飘然只有一丈三四。

向飘然脸色一沉,横身挡路,冷冷说道:“昆仑派已决定闭关十年,在这十年以内,聚居昆仑宫中,研求绝学,不与任何武林人物交往。两位来此何事且请止步。”

夏天翔闻言止步,但却哦了一声,含笑问道:“夏天翔请教向朋友,昆仑派闭宫十年,不见外客之事是谁决定”

向飘然沉声说道:“这样重大的决定,自然是掌门人亲下令谕。”

夏天翔笑道:“昆仑掌门知非子已于祁连山绛雪洞口自尽身亡,难道他竟死为鬼雄,能在九幽传令”

向飘然双眉一轩,接口说道:“人事有代谢,江湖遍血腥。知非子虽已谢世,但昆仑掌门的职位自然有人继承,而闭宫十年之举,也就是准备血洗祁连,为我大师兄、三师弟报仇雪恨。”

夏天翔灵机一动,目注“昆仑逸士”向飘然,微笑问道:“向朋友,昆仑派的新任掌门,恐怕就是你吧”

向飘然得意傲笑道:“论辈份、论武功,除我以外,昆仑派中谁还够资格担任掌门名位”

夏天翔笑道:“失敬,失敬,原来向朋友果然得趁心愿,继任昆仑掌门,来来来,我且为向掌门人,引见这位与我同来的仲孙飞琼姊姊。”

夏天翔话中“得趁心愿”四字,意含讥刺,听得“昆仑逸士”向飘然脸上一红,只好故作不知地问道:“你们远上昆仑,究因何事”

夏天翔眼珠一转,微笑说道:“我们并非专上昆仑,只因西陲有事,遂顺道来践旧友之约。”

向飘然问道:“我昆仑派中何人与你有约”

夏天翔笑道:“与我定约之人,是昆仑门下的赵锰、潘莎,请向掌门人命他们出宫与夏天翔一晤便是了。”

向飘然闻言,暗笑对方不知赵钰、潘莎及云野鹤三人早在自己的“天荆毒刺”暗算之下,化作大巴山中的三堆白骨,但却丝毫不露神色,摇头答道:“昆仑派锐意革新,力图上进,这十年以内,不仅谢绝外客,即门下弟子中,除去轮值采购用物者外,亦不准擅出昆仑宫半步,故而你们要见赵钰、潘莎,必须等到十年之后。”

夏天翔先提赵钰、潘莎之故,便系掩饰自己此来真意,闻言之下,遂乘机转入正题,装作漫不经意地随口微笑问道:“赵钰、潘莎二位既然无法相见,则鹿玉如呢”

向飘然老好巨猾,夏天翔虽已力加掩饰,但仍被他看破内情,暗自忖道:“原来鹿玉如并未在自己毒上淬毒的‘天荆毒刺’之下死去,这两人远上昆仑之故,即是为了寻她而来。”

仲孙飞琼因自己首先亟需知道之事便是鹿玉如是否人在昆仑,遂设法套取向飘然口风,含笑说道:“向掌门人不必为难,鹿玉如能见与否,仲孙飞琼及夏天翔听你一言就是。”

向飘然心机诡辣无伦,就这片刻之间,业已根据夏天翔、仲孙飞琼的语气神情,编造了一套说法,点头答道:“因为鹿玉如不在昆仑宫内,我正考虑容她与你们见面,是否与昆仑派闭关不会外客之令,有所抵触。”

夏天翔听出鹿玉如人在昆仑,不禁又惊又喜问道:“鹿玉如不在昆仑宫内,却在何处”

向飘然见他这等焦急的神情,遂越发拿稳主意,接口答道:“鹿玉如似乎受了什么重大刺激,回转昆仑之后,竟然神志失常,我只好命她离群独居,如今正在昆仑绝巅的百丈壁顶。”

这几句话儿,不仅编造得恰到好处,又复正合“绛雪仙人”凌妙妙昆仑之巅的指示,夏天翔与仲孙飞琼均自深信不疑,遂由夏天翔对这如今身为昆仑掌门的向飘然含笑说道:“向掌门人,请容夏天翔与我仲孙姊姊一会鹿玉如,或许我们可以治愈她的精神失常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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