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沙丘(18)(1/2)
你会否与梦境搏斗?
你会否与影子战斗?
你会否在睡眠中走动?
时光溜走。
有人窃取了你的生命。
你与琐事较劲。
愚蠢断送了你的命运。
——摘自伊勒琅公主的《穆阿迪布之歌》“丧原祭奠詹米之歌”
雷托站在门厅里,借着一盏浮空灯的光线读着一张字条。离日出还有几个小时,他觉得自己累极了。他刚从指挥站回来,正好碰到一个弗雷曼信使把字条送到了外边卫兵的手里。
字条上写着:“白天一股浓烟,晚上一柱烽火。”
没有签名。
这是什么意思?他想。
信使没等答复便走了,根本没来得及问他问题。他就像烟影在夜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雷托把字条塞进外衣口袋,准备稍后给哈瓦特看看。他捋了捋前额的一小缕头发,轻轻地叹了口气。抗疲劳药片的作用已渐渐耗尽。晚宴后的这两天过得真是漫长极了,上一次睡觉还是在那天之前。
除了军事问题让他烦心外,哈瓦特那里也发生了一件事,据报告杰西卡召见过他。
我应该跟杰西卡说清楚吗?他想。没必要再跟她玩什么秘密调查的游戏了。有必要吗?
那个邓肯·艾达荷真是该死!
他摇摇头,不,不是邓肯的错。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对杰西卡隐瞒,现在必须跟她开诚布公,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这决定使他好受了些。他匆忙离开门厅,穿过客厅和过道,朝居住区走去。
在通往服务区的三岔口处,他停下脚步。从服务区的走道里传来一声奇怪的啜泣声。雷托抬起左手,按在屏蔽场带的开关处,一柄双刃短剑滑进右手。剑握在手中,他稍感安心。那奇怪的声音使他打了个寒战。
公爵轻轻穿过走廊,心中暗暗咒骂灯光的昏暗。在这里,每隔八米才有一盏极小的浮空灯,灯光也被调到最暗。黑漆漆的石墙吞没了光线。
透过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前面的地板上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雷托一个迟疑,差一点打开了屏蔽场,但最后还是克制住,因为那会妨碍行动和听觉……那批缴获的激光枪也让他心生怀疑。
他悄悄走向那团灰色的东西,看出那是一个人,一个躺卧在地上的人。雷托举着剑,抬脚把他翻过身,在昏暗的灯光下凑近去看。是走私者图克,胸口上一条血淋淋的刀痕,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雷托摸摸伤口——还是热的。
这个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雷托暗自发问,谁杀了他?
那啜泣声更响了,声音是从通往中央大厅的过道传过来的,大厅里装着给整幢房屋提供安全的屏蔽场发生器。
公爵一手放在屏蔽场带开关上,一手握剑,绕过尸体,沿着走廊往前走,他在拐角处停下脚步,偷偷朝屏蔽场房望了望。
在几步远的地方,又有一团灰乎乎的东西,他立即发现,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那团东西正缓慢而艰难地朝他爬来,呼呼地喘着气,发出什么含糊的声音。
公爵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急速穿过走廊,蹲在那个爬动的身影旁。是梅帕丝,那个弗雷曼管家,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脸上,衣服乱糟糟的,背上有一大团黑乎乎的血迹。他碰碰她的肩膀,女人用手肘支起身子,抬起脑袋望着他,眼神空荡迷离。
“大人,”她气喘吁吁道,“杀了……卫兵……派……找……图克……逃……夫人……你……你……这儿……不……”她扑倒在地,脑袋重重砸在地上。
雷托的手摸向她的太阳穴,没有了脉搏。他看了看她背上的血迹:有人在她背上刺了一刀。是谁呢?他脑子飞快转动。她是不是说有人杀了卫兵?而图克——是杰西卡派人去找他来的?为什么?
他刚想站起身,第六感便发出警报,于是他急忙伸手去按屏蔽场开关——但为时已晚。他的胳膊感到一阵麻木,一阵疼痛袭来,他扭过头,发现衣袖上刺着一支镖,接着麻木从手臂向全身蔓延。他惊恐异常,艰难抬起头,朝走廊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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