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疑神疑鬼(2/2)
难得的星期六,不去和那个女人约会吗?可真奇怪了。
每年女儿节一定都在家里做散寿司饭,所以女儿冲我伸过头来问:“妈妈,今天晚上不吃散寿司饭了?”
丈夫一听就说:“妈妈够辛苦了,偶尔也让她休息休息。”
当然,他不是对着我说的,而是对着女儿说的,因为有些不好意思。
即使那样,能听到从丈夫嘴里讲出安慰的话,按理是高兴的事,但是先于高兴而来的是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最近丈夫经常周末待在家里,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据护士长讲,那个女人过得很快活,那是因为与丈夫关系好,还是因为多少和丈夫有了点距离,能享受自由行动的时间了?
说不定是后者。
因为我周末邀请全家一起外出吃饭,就猜测我和诗织的关系,甚至怀疑我和诗织的关系,甚至怀疑我和诗织产生了裂痕,这样的想象证明她无论处事还是考虑问题,完全是只顾自己方便,相当愚蠢。
我和诗织的关系纹丝不动,和以前一模一样。
只不过我太忙了,无法照顾好她,她才学会了约朋友一起玩。当然,这方面我会收紧缰绳的。诗织还年轻,不大会为他人着想,也容易任性。
不过,在经济上,我是占有压倒性优势的,我照顾着她,她无法简单地离家出走。
在丈夫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西麻布新开的安德烈意大利餐厅。这家餐厅的店长原来是丈夫经常去的六本木店的店长,丈夫向他介绍说“这是我太太”,他马上很诚恳地说:“我以前一直承蒙您先生的照顾……”
这么说来,他以前和那个女人也一直去了。店长或许会比较我和那个女人吧,我有些不愉快。
丈夫根本不知道这些,一边吃饭一边问我:“那个,情人节的答谢礼物送什么好呢?”
不知刮的是什么风,以前丈夫曾托我为他购买礼物,那是为了答谢情人节给他送巧克力的病人。但是,却从来没回赠我什么礼物。当然,我也没有指望过他会送什么礼物。
“那么,给我买个特别高级的吧。”我回了他一句,丈夫听了微微一笑。
对于丈夫的突变,我感到非常吃惊。迄今为止,他根本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温柔的话,也没有为我想过一件事,而今天却是这样。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是不是他忽然觉悟到了家庭的重要了,还是因为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出现裂痕了?
吃完晚饭回家后,一家人都睡着了,家里四下静悄悄的,我一个人起来,走到偶人架前仔细地凝望。
铺着红色绒毯的阶梯陈列架上坐着一对男女,笑容可掬,和睦相爱。这二位中间有什么坚实的纽带吗?
今天晚上就这么摆放着吧,明天得趁早收拾起来,否则“女儿会找不到婆家”。我想起了这个古老的传说。
“不过,嫁不出去的话,也不必勉强。”我眼前浮现出夏美熟睡的脸庞,喃喃地说着。
我特意把他们带到意大利餐厅去吃了一顿,妻子却说什么“这温柔有点毛骨悚然”。这是什么话!
到了这一步,妻子不仅不可爱,甚至有些傲慢,乃至厚颜无耻了。
3月6日(星期二)23:30
早上起来有点头疼脑热的,浑身乏力。
再有四天,本周六约好要和老师一起去横滨看《源氏物语》画卷展,无论如何要在之前恢复健康。
让孩子们吃过晚饭后,我到床上躺了一会儿,用体温表一量,三十七度五。撑着起来到厨房去吃了点感冒药。这时外面的大门响起了开关的声音。
好像是丈夫回来了。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指针正指向十点过一点儿。这么早就回来了,可真罕见。
丈夫好像看到厨房还亮着灯,就先到厨房来了。我刚要对他说“你回来啦”,就被一阵咳嗽打断了。他问我:“是不是感冒了?”
我把症状和服的药的名字告诉他,丈夫想了一想对我说:“你到哪儿躺下来。”
也许他要对我进行触诊,我一想到他的手要来摸我,就一阵紧张,忙装出笑脸说:“肚子并不疼,没关系。”
但是丈夫却不听,用手拍了拍沙发的皮面,催促我说:“行了,快躺下。”
“不用了,我站不稳,想早点休息了……对不起。”我向他道歉,更致谢说,“谢谢你啦。”
自己也不明白到底讲了些什么,说完就朝客厅门口走去,丈夫用冷冰冰的口气在我身后说:“你是不是死也不愿意让我摸你的肚子?”
“没有,哪有这种事。”
我尽量轻声地回答他。就在一瞬间,丈夫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了?”
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顿时目瞪口呆,扶在墙上的手也顿住了。
“你说什么呀,真无聊!”
那天晚上,我确实第一次向妻子发难:“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了?”妻子的反应是一下子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说什么呀,真无聊!”好像要把我用力甩掉一样。
从最后一句话来判断,她是完全否定了。但是在说话前有几秒钟的停顿,一下子语塞了,这可逃不过我的眼睛。
如果她心中没有鬼,说句“你说什么呀”一下子否定就好了。但是她怔了一会儿,然后再拼命地否定。这样的反应太可疑了。
我是这么考虑的,所以对她穷追猛打。
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丈夫颇带挑衅地说:
“那就让我看看吧。”
他好像是说,既然没有相好的男人,让我摸摸你的皮肤也没什么关系。没办法,我只好认命了。再拒绝的话,丈夫更不高兴,反而会让他起疑心。
我只好死了心,穿着睡袍在面前的沙发上躺下来。丈夫跪在地板上,将双手伸向我的腹部。
我拼命地告诉自己:“就这么点小事,没关系。”丈夫那带着体温的手触摸到腹部的一瞬间,我浑身像触了电,一阵颤抖,厌恶感传遍了全身。
我真想让他马上就停止,他的手在我腹部毫无顾忌地上下乱摸,然后还说:“把嘴巴张开。”对我的喉部观察了一番,又自言自语地说:“扁桃体有点肿大。”
他在做什么呀?这样的说法简直像在观察动物一样,我都看呆了。不一会儿检查做完了。
“谢谢。”我总得向人家道个谢吧,然后迅速站起来,径直向走廊走去。
“喂,”刚走到一半,被丈夫叫住了。他问道,“要不要抗生素?”
“刚才喝过药了……”我简单明了地答复他,又说了一句“我先睡了”,就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在房间里,我先定了定神,然后才上床。耳边仿佛又听见丈夫在说:“你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了?”
毫无疑问,丈夫是在怀疑我了。
我看了这么多日记,不怀疑才怪呢。
在教授的引诱下,连吻都接了,以为还能隐瞒过去。企图瞒天过海的妻子实在太可笑了。
3月9日(星期五)22:50
感冒好像是好了一点,今天去文化中心上课。
我与老师亲密相处,会不会让听课的学生觉察出来呀?我很担心。但至少目前还没有那个迹象。
上完课后,像往常一样与老师共进午餐,一边用餐,一边商定了明天约会的地点在涩谷车站忠犬八公像前。
最初觉得约会地点选在那么一般、甚至有点俗气的地方,不过又一想,那里都是年轻人碰头的地方,就又有点兴奋,感到很高兴。
“肯定是个好天气。”老师告诉我。我报以笑脸,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忽然想起了上小学时去春游前几天的情况,那时也是坐立不安。不,或许现在要比那个时候更紧张、更兴奋。
“那么就明天中午十二点见。”我们再次确认了一下,然后分手。之后,我也不知怎的,神使鬼差地去了一趟银座的百货商店。
最近不知怎么搞的,看的全是新款服装和新款化妆品,肯定是有很强烈的化妆打扮的欲望。今天早上,就连女儿夏美也高兴地对我说:“妈妈你最近年轻多了。”
哪家商店里都琳琅满目地挂着各种款型的春季服装。我一件件地比试着,脑子里想象着自己穿着这些服装的形象。
最近在家里,也经常照镜子,还经常称体重。加上心情变得十分快乐,把家里客厅的窗帘都换了,还花了半天时间,把平时不太打扫的阳台彻底地打扫了一番。
这都是因为漂亮,是大家都说我漂亮的结果,我就渐渐对自己感起兴趣来,也开始有自信了。
傍晚,我开始挑选明天赴约的衣服。
白衬衣,外加米色套装,胸口略微敞开,裙子是眼下流行的裙脚略收成花苞状的,手上提一个对开的装饰小包。
这身打扮,老师肯定也会喜欢。
与教授去约会就拼命打扮自己,这是有些发疯了。
女人原本只为丈夫打扮,现在倒好,为别的男人打扮,她把自己的丈夫放到什么位置上了?
3月10日(星期六)23:30
今天是期盼已久的日子,要与老师两个人一起去横滨。
中午十二点,我们在涩谷碰头后,坐东(京)横(滨)线特快列车去横滨。老师是银灰色的西装加粉红色衬衣,显得格外轻松潇洒,与我的粉米色正好相应相配。
星期六下午电车比较拥挤,我和老师并排坐在一起,兴高采烈地出发去远足。
电车只用了三十多分钟就到了横滨,我们随着人流从车站东口出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崇光百货大楼。老师好像事先调查好了,一点也不迷路,一口气来到六楼美术馆。
入口处写着“复活的《源氏物语》”,德川美术馆、五岛美术馆多年精心收藏的画卷,跨越千余年的时空展现在我们面前。特别是使用现代高科技手段,通过x光摄影和颜料分析,看到了当时的图案和色彩,耗费了近十年的时间,对画卷进行了临摹和复原。
宽敞明亮的展示会场内,展出了十九卷画卷和书法挂轴,还有原画的照片,生动地再现了平安朝贵族的生活情况。
每卷画卷和照片都附有解说词,老师还增加了许多补充说明。比如《源氏物语》第十六帖《关屋》的场面是空蝉与丈夫常路介一起去任国赴任,任满返回京城时的情景。返回途中,在枫叶似火的逢坂关偶然与正要到石山参拜的源氏一行邂逅。画面上山景、牛车、侍从等描绘得栩栩如生。空蝉与源氏身份相差悬殊,无法正面相见,只好将隐藏在心中的思念通过诗歌表现出来。
“去日泪如雨,来时泪若川。行人见此泪,错认是清泉。”
老师满怀深情地将这首诗低声吟诵了一遍,然后解释道,当年源氏只有二十九岁,正当年富力强之时。
省吾眼前好像出现了妻子兴高采烈地与教授一起观看《源氏物语》画卷的场面。妻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文章写得漂亮起来了。不,是与教授在一起,高兴的心情自然在笔下流露出来了。
总之,无聊之至。
也许这些临摹作品是从当时的原作直接复制下来的吧,色彩都比原画要鲜艳,原画基本上都褪色了,根本不可想象能临摹出那么漂亮的作品来。特别是《竹河》和《宿木》,画中的姬君和侍候她的宫女们身着的服装,白、赤、青、黄、绿等,几乎都接近原色,就像争奇斗艳、姹紫嫣红的百花园。
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时的住宅,如《柏木》等画中,因与三公主私通而受到良心苛责的柏木重病卧榻不起,夕雾大将去探望他时,他婉转地委托夕雾大将为他向源氏道歉的场面。
但是如此重大的场面,谈的又是如此重要的话题,却是这边在谈话,那边只隔着一帘幔帐,有好几位女侍守候在边上。
“这样商量事情,还不让侍女都听见了,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我不放心地问了一下。老师苦笑着说:“没关系。”
当时的贵族和侍女身份有天壤之别,侍女听到的话,不可能传到其他贵族耳朵里。再加上侍女也基本只是专门服务于自己的主人,几乎终生不变。
不像现今,无论什么事情,几乎立即就会传播开来。《源氏物语》的时代是非常悠闲自得又优雅的时代,是我们现在根本无法想象的。
学到很多东西,画卷一一看下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老师说:“好像有点腹中空空了。”我点点头,老师马上劝诱道,“这附近有家很高级的宾馆,到那里的餐馆去吃吧。”
今天我反正是一切都交给老师了,我点点头,我们从画展会场坐电梯下到二楼,在步行街上走了几分钟后,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大海。
“真漂亮啊!”
春天的阳光洒在蔚蓝的大海上,波光闪闪。我看得心旷神怡,老师指着前面的宾馆对我说:“到那家饭店的顶层去。”
我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一看,前方海上有家半侧是半圆形的很独特的宾馆,得坐摆渡船才能过去。
两个人尽情地看完画展后,要坐船渡海去宾馆。这个教授到底想要做什么?
欢天喜地地听从教授诱骗的妻子也成问题。
这次是大白天,不可能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但千万不能大意。
老师真是见多识广,几乎没有什么不知道的。这可能就是挑起女性好奇心的伟大之处吧。
说话间,就坐着海上巴士,在海风的吹拂下来到了宾馆前面。这家宾馆很雅致,我们坐电梯来到了最高层。
从顶层的窗户往外一看,我情不自禁地叫起来:“太美了!”
眼前是一片大海,春季阳光照耀下的东京湾向远处伸展,一直到海湾大桥。右边可以俯瞰大栈桥和山下公园。
“感谢您把我带到这么漂亮的地方来。”
我再次向老师表示感谢。老师微笑着说:“只要你喜欢,我就很高兴。”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被邀请到这么浪漫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呢。而且是男人的邀请。
我们马上开始用餐。老师到底和谁一起到过这家宾馆呢?想到这个问题,我就感到有些嫉妒。
“您和您太太来过这里吗?”我稍稍带点挖苦地问道。
老师一听,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想你大概会喜欢的。预先来看过一次。”
是真的吗?我想大概是假的。但是他这么说,我很开心,就全盘照收吧。
欣赏完优美的《源氏物语》画卷后,在春风的煽动下,我们渡过大海,来到豪华宾馆的餐厅用午餐。能享受到这么多,我的身心都感到非常满足。很想就这样永远沉浸在这个世界中。老师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喃喃地说:“累了吧,休息一会儿吧。”
在哪儿休息呢?我觉得很奇怪,有地方吗?这时老师静静地站起来,说:“到房间里去,好好看看海吧。”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跟着老师站了起来,跟随他走。
光天化日之下将别人的妻子诱骗到宾馆去,真是个岂有此理的老东西!
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采花大盗呢。而妻子轻而易举就中了人家的圈套,也真是的!
“浑蛋!”省吾在心里骂了起来。但是结局如何,还得看下去。
老实说,我根本没想到会有宾馆白天就往外预订房间。不过,话得说回来,宾馆是二十四小时运营的。尽管是白天,房间当然也可以使用了。
那么,老师是什么时候订好房间的呢?在我们二人看画展的时候,还是在吃饭的时候?我好像没看见他有开房的举动。或许是之前就预订好了吧。
不管那些了,我随老师进了一间高雅而明亮的房间,拉开窗帘,大海就在我们眼底。看到这样的大海,我的心灵就被无限地解放出来,变得温柔了。
“天气太好了,你看,可以看到对岸码头的未来广场。”
老师手指的前方有一幢很别致的大楼,但更令我心跳过速的是老师的胸口就在我眼前。
午后的阳光从晒台上射进房间,淡米色的墙壁照得很明亮。这里不像上次夜晚的饭店房间那样,有一股神秘的妖气。
但是,在我们身后有一张硕大的双人床,盖着床罩,在静静地等待。
尽管很明亮,但这里确实是私密的房间。
如果老师在这里再提出要求,我该怎么办?我正这么想着,老师的脸一下子凑了过来,顺势就一把抱住我的肩膀。
“啊——”我叫了一声,同时老师的嘴唇就触了上来。最初我还躲避,但是随后就避不了了,任凭老师摆布。
女人只要允许了一次,就会不加抵抗地完全许可吗?
我被老师紧紧地抱得连气都透不过来了。“放开我。”老师一下子把手放松,把身体让开,然后把窗帘拉上。
刚才还很明亮的房间,一下子跌进黑暗之中,打开台灯后,房间里才有了一丝光亮。
“sns dkrt bontork aiboukt sbto yrstsu”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在这里冒出英语来了?不,这是真正的英语吗?
省吾又从头开始,对那些字母琢磨了一番。
“sns dkrt……”
每一组字母都像一个单词,但是是什么意思呢?一点都看不懂。
会不会是别的国家的语言?我都看不懂的文字,妻子怎么会懂?她大学学的是日本文学,自己也承认英语很蹩脚。
妻子为什么在这里要用英文字母呢?
太奇怪了,省吾苦思冥想,忽然想到:“会不会……”
这不会是密码吧?无论怎么解读都读不懂,或许是妻子自己任意创造的密码。
但就算是密码,也读不懂,意思一点也不明白。而且,为什么要在这里使用密码?
到这里为止,有关教授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记录得很详细,没必要隐瞒嘛。那样说来,在这里忽然改用密码,说明她已经察觉到我在偷看她的日记了?
但是,就在这之前,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写得很详细。为什么最后的部分故意改了呢?
“尽管是日记,但这一部分想要隐瞒?”
省吾不由得呻吟起来。
也许,在这之后,对两个人来说都发生了重大事件。她不愿意想下去了。是不是与教授的关系加深了?所以,那样的事情是无法叙述的。
省吾觉得被讨厌的预感俘虏了,他再一次试图解读那些密码。
“不对!”
我妻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开发密码呢?这都是自己思虑过度。也许这些字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妻子信手写来的涂鸦。
确实如此,他一个人喃喃自语,但是并没有完全赞同。
到底出了什么事,省吾觉得好像钻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大迷宫。
奇怪的字母,让省吾感到困惑。
或者说,这些字母原本没有什么意义。不,事情没那么简单——日记跳过了一天,写上了新的日期。
3月15日(星期四)23:00
这几天老师没有发邮件过来,最后一封邮件是在三天前。
在这之前,我给老师发了一封表示感谢的邮件,感谢他陪我到横滨参观。老师马上回了封邮件:“难忘的一天。”
最后一封邮件收到后,只是才过去三天,并不是长时间没有联系,但就是放心不下。
上午打扫房间时,我不断把放在围裙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查看有没有来过电话,每次期待着大概会来吧,但是打开手机一看没有,画面上只出现没有新邮件的提示,令人垂头丧气。
一边擦厨房的地板,一边在考虑,莫非老师对我感到厌倦了,找到了更好的年轻姑娘?我感到非常不安,但接着就讲给自己听,老师肯定是因为工作繁忙才没有联系的。
这种不安和安心在我心中不断交替出现,令我无法平静。
像老师那样能得心应手地与女性交往的男人是很罕见的。他有深得女性欢心的技巧,这说明他恋爱经验丰富。
老师的周围一直有许多女人,像我一样心情激荡热血沸腾并不是什么怪事。这样一想,就觉得自己很可悲,为什么要那样以自我为中心,忘乎所以。
“志麻子,坚强些。”我一边对自己说,一边思考。就在这时,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手机提示音响了。
“是老师发来的。”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果然是老师发来的邮件。标题是“你好”,里面写道:“明天是星期五,像往常一样,午餐后我想与你好好谈谈,到傍晚为止。你有时间吗?”
明天约了百货商店的外销员把做好的女儿的校服送过来,现在和他联系一下,让他改日再送。
老师在想什么,我不清楚。不管怎样先给他回复吧:“可以的,没问题。”
教授一叫,她就抛弃家庭,找时间去幽会。妻子爱上教授了,何止如此,他们肯定关系很深了。想到这里,我简直快要发疯了。
3月16日(星期五)23:30
按计划在文化中心上完课后,到一直去的餐厅与老师一起用餐。
吃到一半时,老师问我:“下面的时间没问题吧?”“是的,没问题。”我回答。今天下午的安排全让我取消了,孩子们五点钟回家,在那以前都是自由时间。
吃完饭,老师说:“那么走吧。”他邀我坐上电车,到了品川的一家饭店。最初与老师一起去饭店时非常紧张,不知所措。最近习惯了,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再说,这家饭店里还有电影院和水族馆,白天两个人在这里走走没什么奇怪。也许正是考虑到了这点,老师才选择了这家饭店。
在往来的人群中,我们向主楼走去。一边走,老师一边轻声地说:“真想与你单独在一起。”
我只要听到老师的声音,浑身就会像点着了火一样迅速热起来。
我们径直进了饭店的房间,这才有点放心了。到了这里,就不会再受到干扰了。
“fttb sns dkrt wtsnznsng r”
这天的日记,又是以字母结束。字数要比上一次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次两个人到横滨的宾馆去,最后也是以字母组合结束的。这么看来,她写的是密码了。
省吾再次努力,心想一定要把它破解了。但还是没有成功。他忽然想到与上次有什么区别,就将上次的与本次对比,有不少是相似的。
“还是不懂。”
或许,这是妻子为了扰乱我的头脑而发明的游戏?
[1] 正式名称是“雏祭”,又称偶人节、桃花节。每年3月3日,有女儿的人家都会摆设精致的偶人,配以桃花作装饰,祈求女孩幸福平安、健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