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2)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我熟悉的那位胖护士来接我了。
出乎我的意料,她殷勤地让我穿上拖鞋,套上宽袖棉袍,用一种拥抱似的姿势搀扶着把我送上护送车。同房的病友目送我的离去,目光里充满着怜悯。
讲堂在四楼的外科医务办公室的尽头。这个房间以前已有耳闻,座位呈扇形分布,台阶状地步步升高。最低处是聚焦点,那里有一个讲台,讲台前面放着一张床。
穿着白大褂的学生们自由散漫地吸着香烟,或者在闲聊。一看见这个房间我就心惊胆战。众目睽睽之下会发生什么事呢?
十分钟过后,桐田医生一走进讲堂,学生们马上就在座位前坐定,讲堂顿时安静下来。护士让我躺在房间中央的床上,我在她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近那张床。
以前我曾经站在甲子园棒球场的投手台上,这里和那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在高高耸立的巨型看台的中央低洼处仰望着空中躺了下来。
桐田大夫夹杂着一些我听得糊里糊涂的医学术语开始讲解。通过能听懂的片言只语,我猜想可能是在介绍我的病况。
总之那天我接受了五花八门的测试。
首先,大夫示范了像鸡那样抬高脚走路让我模仿,接踵而来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测试。
我唯命是从地按照桐田大夫要求的做。
比如说最简单却又匪夷所思的测试是所谓的双指交叉测试。
具体做法是尽量张开左右双手,再把双手的食指逐渐挨近,最后在鼻子前面合拢食指尖。
最初我是睁开眼睛做的,轻轻松松地成功了。
桐田大夫见状命令道:“这次闭上眼睛。”
我和刚才一样随随便便地试了拭,可感到两个食指的指尖快要合拢的时候,从学生们当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叽叽喳喳的骚动声,应该合拢的手指却总也碰不到一起。
我心中直纳闷,使劲向前移动手指,不料指尖伸过头了碰到另一侧的手腕,总算停住了。
我连续试了两次都失败了,这时从学生们当中传来一阵叹息。正常人闭上眼睛似乎也能顺顺当当地在中央的位置合拢两根手指。桐田大夫在黑板上横着写上一些文字,继续进行讲解。
学生们对这种测试显得兴致勃勃,好几个人要求我反复地做同样的动作。在他们接二连三的指使下我闭上眼睛屡试屡败。于是我实在有点不堪忍受,对自己不听使唤的手指感到气恼。
匪夷所思的测试还在继续。也是让我充当学生实习的试验品后自己才发现的现象,别人敲打我的膝盖骨下方,我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做出反弹的条件反射。他们用头部是硬橡胶做的榔头再怎么敲打我的膝盖下方,我的脚都没有向上弹的迹象。儿童时代我听说得了脚癣脚会抬不起来,于是和小朋友互相半开玩笑地做着玩儿。可是这玩笑竟然变成了现实,自己的脚就像长在别人身上似的不受支配了。
还有一种测试让我感到凄凉。
学生们拿起笔和针头,戳戳这里捅捅那里,还不停地询问:“碰到了吗?”可是我的脚底再怎么被人捣鼓也没有一点感觉,这让我十分纳闷。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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