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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弹指传烽消罪孽 惊雷绝塞了恩仇(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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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华笑道:“我早已说过,我和山主乃是不打不成相识。特来拜候的。”白驼山主亦连称“不敢”,他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孟华闲聊,孟华称赞白驼山的风景,称赞他的武功,就是不说“正经事”。

宇文博忍耐不住,第三次问道:“孟大侠,你是真的为了和我结交朋友而来”

孟华装作怔了一征,然后肃容说道:“我当然是有此心,但交不交得成朋友,那可就得看山主你了!”

字文傅道:“孟大侠肯折节下交,我是深感荣宠,掉句书袋:是所愿也,不敢请耳。就只怕孟大侠不是真心!”

孟华说道:“哦,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宇文博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和贵派多少有点过节。我想孟大侠此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和我谈风花雪月而来的吧”

孟华笑道:“原来你是怀疑我未说真话”

宇文博说道:“不错,要是你不肯说真话,那就是不把我当作朋友了。”

孟华说道:“我称赞贵山风景幽美,称赞山主武功了得,这都不是假话啊!不过,我当然不只是要来和你谈论风景、武功,顺便也有两件事情,想与山主商榷商榷。”

宇文博心道:“来了,来了。”便即亢声说道:“要是这两件事情,咱们意见不合,那么孟大侠想必就不会把我当作朋友了”

孟华说道:“那也要看咱们到底是多大距离。”心想,“我虽然是在骗他,但这句倒也适合孟华身分。”

宇文博道:“好,那么请说吧,是那两件事情”

孟华说道:“第一件事是神仙丸事情。神仙丸毒害甚大,希望山主不要再炼制神仙丸来害人了。”

宇文博道:“盂大侠,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神仙丸也可以用来作药,治病救人的。”

孟华说道:“山主刚才说得好,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神仙丸没病的人吃了也会上瘾,一上了瘾就会变成废人。害处比好处是大得太多吧”

字文傅心想:“这件事情我可以让步,反正只是口头让步。”便道:“好,那我答应孟大侠,此后我制炼的神仙丸只能用来治病,不再让门下弟子会它出售图利就是,第二件又是什么”

孟华说道:“我听到一个消息,我们天山派门下的一个女弟子冷冰儿是被山主所擒,不知否属实若然属实,请山主高抬贵手,让我带她回去。”他故意说成只是“风闻”,那是有心让白驼山主狡赖的,因为他明知白驼山主不可能轻易放回冷冰儿,此际他的主要目的是在拖延时间!

宇文博却怎知他有这心思,心想:“好,你来讲和,便得答应我的条件。”眼珠一转,已是打好主意。

出乎孟华意料之外,宇文博并不“狡赖”,哈哈一笑,说道:“孟大侠,你的消息可真灵通,一点不错,贵派的冷冰儿是在我的手上,你要我放她不难,不过……”

孟华道:“不过怎样”

宇文博道:“你只须叫冷冰儿把冰川剑法抄一份给我,我就放她!”

孟华故作诧异,说道:“为什么你要她的冰川剑法”

宇文博冷冷说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了吧”

孟华摊开双手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呀!”

宇文博冷笑道:“好,就算你不知道,但总而言之,这是我的交换条件,我也用不着向你解释了。”

孟华正想假装“讨价还价”,与他胡扯一通,就在此时,宇文博的一个部下,忽地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嘶哑着声音叫道:“不,不好,有……有人劫囚,少山主已受伤了!”

这人口中的“少山主”即是白驼山主的侄儿宇文雷。宇文雷的武功在白驼山是第三把好手,奉命看守冷冰儿的。

宇文博闻言大惊,这刹那间已是无暇顾及外人在座,连忙喝问:“那人是谁”

那部下喘口气,说道:“听说那人正是孟华!”他是在后山协助宇文雷看守冷冰儿的,尚未知道孟华已来“拜山”的事,如今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个来“拜山”的孟华。

字义搏登时恍然大悟,喝道:“好呀,你原来是冒牌货!”

“孟华”也在同时哈哈大笑道:“对不住,真的来了,那我可要失陪啦。”

宇文博一声大喝,呼的一掌就打过去,喝道:“快,快放暗器!”

那知假孟华的轻功比真孟华更高明,一飘一闪已是避过了宇文博的劈空掌,那八名弟子竟然截他不住。

八名弟子同时伸手去掏暗器,也同时呆若木鸡!原来他们身上所藏的诸般暗器都不见了!

假孟华哈哈大笑,“还给你们!”双手一扬,暗器犹如雨落。宇文博吐以劈空掌力扫荡暗器,饶是如此,也还是有两名弟子受了伤!

宇文博大怒喝道:“你,你,原来就是骗了我那份纸片的快活张!”

一点不错,这个假孟华正是快活张,他是和孟华一起来到白驼山,然后分头办事的。

宇文博曾经给快活张冒充武毅从他的手上骗取了石清泉那份认罪书,如今这个假孟华假得如此逼真,自是一想就想得到他是谁。他一再被决活张愚弄,当真是暴怒如雷!

决活张哈哈笑道:“那份认罪书你也是抢来的,你抢我骗,彼此,彼此,嘿,嘿,你现在知道老子是谁,已是太迟了!我劝你还是赶快为自己准备一份认罪书吧!”

宇文博大怒喝道:“你以为你逃得快我就难奈你何吗哼,给我躺下!”

他身上的暗器也已给快活张刚才在接他那筒解药之际,施展妙手空空绝技偷了去,但那可以引起“连锁反应”的药散是用一张很薄的锡箔包裹,藏在他的指甲缝中的,快活张就不知道这个秘密了。他飞步道来,距离七八文外,施展弹指神通功夫弹出。

快活张已经跃下石阶,迎面又来了宇文博的两个弟子,他们一见快活张,不觉都是一呆,同声叫道:“见鬼啦,怎的又有一个孟华”

这两个人正是曾经跟随师父前往天山闹事的司空照与慕容垂。那日他们伤在孟华剑下,要不是后来得到师父不惜用珍贵的药物替他们驳骨续筋,武功几乎全部丧失。如今也不过才恢复两三成,见了“孟华”当真是如惊弓之鸟,明知是假,也吓得双腿都不听使唤了。

快活张取出那筒药膏,以闪电股的手法在他们的鼻孔一塞,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波”的一声,那枚用锡箔包裹成的丸形物事已是他的面前炸开,药粉登时化作一片薄雾迷漫。

司空照与墓容垂被药物引起了连锁反应,不约而同的闷哼一声,登时晕倒地上!

快活张哈哈大笑:“你的手段果然厉害,一声喝令,立即就有人躺下。只可惜你的手段只能对付自己人。”大笑声中,把白鸵山主远远甩在后面。

钟声大鸣,白驼山主的门人与部属合群而出。

忽见孟华在一队人群之中飞跑,人群四散流窜,有的在飞跑之际就倒在地上。原来他们本是要追捕孟华的,但一碰孟华,就给孟华以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功摔得人仰马翻,变成不是他们追逐孟毕,而是孟华追逐他们了。其实孟华也没工夫理会他们。只因他要赶来与快活张会合,无暇绕道避开追兵,只能在人群之中穿过。

快活张碰上了孟华,又惊又喜,连忙问道:“冷冰儿呢”

他只道孟华已经把冷冰儿救了出来,冷冰儿已经先行下山去了。若然如此,他们就不必恋战。

那知孟华也在向他发问:“宇文博这魔头呢只有抓着这个魔头,咱们才能救冷冰儿”

原来他虽然伤了看守冷冰儿的宇文雷,却尚未知道冷冰儿被囚何处。

他本是想抓着宇文雷逼出他的口供的,但宇文雷武功不弱,见面一招,他只能够令宇文雷受伤,未能把宇文雷活捉,宇文雷立即爆开一枚“烈焰金针毒雾弹”,烈焰、金针、毒雾虽然都伤不了孟华,但宇文雷却借着烟雾的掩护遁逃了。

他抓着另外一个看守,这人知冷冰儿被囚在山腹中的地穴,但地穴是有机关的,如何才能踏入山腹,开启地牢,只有宇文博与字文雷方知。

孟华无昭与快活张细说,只催快活张赶快带领他回去去找宇文博。

快活张也还未来得及说话,只所得宇文博暴怒如雷的吼声,已是震得他们的耳鼓嗡嗡作响。

孟华喝道,“宇文博,你亲口说过的忘记了么”宇文博那日与孟华在天山比武,是曾经亲口说过倘若输给孟华就任由孟华处置的。

宇文博最怕在一众弟子面前给孟华说出这件丑事,登时满面通红,大怒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且看今日你处置我还是我处置你”大喝声中,飞身扑上,双掌齐发。

孟华有心一试自己的功力,也是双掌齐出,硬接散招。四掌相交,声如响雷。孟华倒退三步,宇文博身影一晃。

表面看来,是宇文博稍稍占了一点上风,但要知宇文博左手是“寒冰掌”,右手是“火焰刀”,这两大奇功一发,登时就能使对方受到寒热交侵之苦,而孟华只是凭着精纯的内功就能够把这两大奇功化解,若然只比功力,他纵然不在白驼山主之上,也绝不会在白驼山主之下。试了这招,白驼山主固然暗暗吃惊,心里想道:“如此看来,那日我即使没有先打两场,只怕也是胜他不得。”孟华亦是暗暗叫苦,心里想道:“今日我没有冰魄寒光剑在手,要想擒他,只怕非斗到一千招开外不得!”

心念未已,白驼山主已是又扑上来。孟华拔剑出鞘,一个盘旋,左右并发。左一招“龙门鼓浪”,右一招“大漠飞砂”,织成一片光网,挡住了白驼山主的“火焰刀”,剑势绵绵不绝,显然尚有余力反击,白驼山主虽然不是剑术高手,却也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孟华剑势,就知他是在伺机刺穴。但却苦于不知他要刺那一处穴道。自己的身形已在对方的剑势笼罩之下,若然稍有疏失,任何一处穴道,都有被他刺中的可能。

白驼山主即恐防有失,赶忙双掌齐发,以浑厚的掌力,化作一面无形的盾牌。忽听得“哎哟、哎哟”两声尖叫。原来是两名和他们距离较近的弟子,也不知是给白驼山主的掌力所震,还是被孟华的无形剑气所伤,就在这一刹那间,不约而同的负伤倒地,幸而还不是伤得太重,赶忙在地上打滚,滚出六七丈外,方始脱离有可能受到波及的范围。

孟华疾攻数招,抢回先手。陡地剑法一变,剑尖上好像悬了沉重的铅块一般,缓缓的在画圈圈,大圈圈、小圈圈,斜圈圈、正圈圈。圈里套圈,每一个圈圈都是罩着白驼山主的身形,白驼山主的面色也越发沉重了。

原来孟华已是用上了“重拙大”的三字剑诀,来施展天山派镇山之宝的大须弥剑式,举重若轻,以拙胜巧,大而化之,这是剑术的最高境界。孟华内力贯注剑尖,别看他只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指,一股无形的劲力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饶是白驼山主功力深湛,也感到压力的沉重。

白驼山主暗暗吃惊,这才知道孟华手上即使没有冰魄寒光剑自己也是胜他不得。他只好抱着不求有功,先求无过的打算,攻守兼施,全神应付,步步为营,但求不至于在众弟子之前失了面子于愿已足。

孟华剑圈渐渐扩大,宇文博的脚步也在不住后退。但虽然如此,他仍是未露败象。他把寒冰掌与火焰刀这两大奇功发挥得淋璃尽致,左掌一起,寒飚卷地,右掌一起,热浪逼人。他的门下弟子,莫说插不上手,在距离五丈之内,亦已立足不稳。

白驼山主的弟子插不进手,便来围捕快活张,快活张使出绝顶轻功和他们戏耍,在人丛中穿来插去,忽地捏一下这一个人的面庞,忽地址一下那个的耳朵,其中施展神偷妙手,把许多人口袋里的值钱东西掏出来,随地乱抛,他本来大有机会可以逃跑的,他却偏偏不逃。

快活张正在得意,忽觉劲风飒然!一个人从他背后袭到,大声喝道:“小贼,你别目中无人,叫你识得我的厉害!”

快活张心头一凛,“想不到白驼山上还有如此高手!”百忙中身形一闪,只听得“乓乓”两声,两名白驼山弟子被那人的掌力波及,倒在地上。快活张虽然闪得快,背脊给掌风拂过,也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原来此人乃是白驼山上的第二把手,副山主司马铁。他是白驼山主的师弟,寒冰掌没练成,火焰刀则已练成功了一半。

快活张的轻功天下第一,偷东西的本事也是天下第一;但真实的武功则还不能挤人一流高手之列,若然单打独斗,比起司马铁来,他还是略有不如的。不过他仗着超妙的轻功,也可立于不败之地。

司马铁紧紧逼着他,同时向白驼山弟子喝道:“不许慌乱,布阵困敌!”转眼之间,白驼山的弟子已是每七个人一组,布成了二十八个‘七星阵’,七星阵可以合七人之力为一,快活张要闯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快活张给他逼得紧,忽地跃入孟华与白驼山主交手的圈子。司马铁收势不及,不觉也踏进了那个圈子。

虽然和这两大高手的距离还在三丈开外,但那寒热交侵的掌力和那股无形剑气已是人所难受。

快活张仗着闪电般的身法,如蜻蜓点水,所受的压力自是不如司马铁所受之大。司马铁饶是功力已差不多可及师兄的一半,一踏进这个圈子还是立感呼吸不舒。

孟华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司马铁一踏进圈子,他左手立即反手一掌,右手的长剑仍然毫不放松的向白驼山主刺过去。

孟华这一反手一掌,用的不到三成功力,司马铁已是难以禁受,登时给震得接连退了七八步,幸而尚未至于摔倒,但胸口如受巨石所压,五脏六腑都好像要翻转起来,他亦已是吓得大惊失色了

快活张不敢在圈子久留,跟着也退出来,但他不肯逃走,仍然用这个办法,一给逼得紧时就飞身跃入圈子暂避一时。

不知不觉白驼山主与孟华已经斗了三百多招,兀是未分胜负。忽地又有一个白驼山的弟子匆匆跑来。

这名弟子见师父正在和强敌恶斗,情知来得不合时宜,但兹事体大,还是不能不向师父禀告。

他不敢靠近斗场,远远的就扬声说道:“禀师父,有外人闯入地道,地道我们进不去,大师兄虽然在里面,但恐怕、恐怕,……”

他口中的大师兄即是宇文雷,白驼山主是早已知道宇文雷受了伤的,用不着这名弟子说下去,他已经知道他是恐怕什么了。

地道的机关只有他和侄儿会开,按说外人绝难知晓这个秘密的。但此际又焉有余暇向徒弟查问,他只能查问:“敌人来了多少,是些什么人物”那徒弟答道:“敌人只有一个,是个不知来历的少年。”

只一个少年就能闯进他的极为秘密的地道,更是令他吃惊了。

高手搏斗,那容稍有分神,孟华陡地使出追风剑式,只听得嗤嗤声响,白驼山主的衣裳开了三道裂缝,要不是他及时回掌防身,恐怕已伤在孟华剑下。他正在担忧久战下去终会输给孟华,这个不利的消息时他来说倒也不是全无好处了。因为他可以抓着这个借口,摆脱孟华,这样就不至于在徒弟面前失了面子了。

不但可以保住面子,甚至还可以化不利面为有利。他心思转得极快,那青年闯入地道,当然是为了救冷冰儿,即使不是天山派的弟子,也必定是和孟华有关系的人。只要他抓着了这个人,就多了一个可以威胁孟华的人质。

思念及此,心意立决。白驼山主转身就跑。

孟华喝道:“往哪里跑白驼山主反手一扬,指甲缝中弹出一道黑烟,这是他留为防身之用的五毒散,药散藏在指甲缝中,弹出便即化为惆雾。

孟华功力深湛,立即以劈空掌力荡开烟雾,吸进一点毒烟,对他亦无大碍,但这片刻的阻延,白驼山主已经逃出去了。

“同马师弟,你用阵法困住敌人。我捉住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小贼马上回来!”宇文博交代这了两句场面的话,一溜烟跑了。

虽然是场面的话,倒也不是全无实质的效果。他对付不听话弟子,手段一向极为毒辣,众弟子怕受他的惩罚,唯有拼力阻拦孟华。二十八个七星包围得铁桶一般,可也不是立即就能冲破的。

白驼山主想得到的,孟华自也想到了。

那个闯进地道的少年是谁白驼山主想到的是:这个纵然不是天山派的弟子也必定是和孟冷二人大有关系的人。

孟华则更进一步,心目中认定了一个人。

“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不是别人,一定是炎弟无疑!”他心里想道。

杨炎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脾气,这点,孟华早已“领教”过了。

为了冷冰儿,杨炎曾经做出惊世骇俗的事,不管“礼法”,不畏人言,甚至不惜与本门长老为敌,不怕被当作“叛徒”!

除了他,还有谁甘愿为冷冰儿冒这样大的危险!孟华既然认定了这个人是他的弟弟,心情的焦急自是可想而知,白驼山主的武功他已深知,杨炎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

杨炎怎的会知道进入地道的秘密,孟华不知;地道中有没有别的机关,孟华也不知。但根据常理推测。杨炎即使懂得开启进入地道的机关,地道里别的秘密机关他决不可能全都知晓。

孟华脑海中出现了一幅虚构的图景,杨炎被困在地道,终于被擒,此际正在受着白驼山主的酷刑。

必须以快刀斩乱麻的办法冲破重围,才来得及救他的弟弟。二十八个“七星阵”如潮水般卷来,急切间孟华又焉得能破阵。

他目光一瞥,看见快活张已被卷入一个七星阵中,司马铁正在向他扑攻,逼得那么紧,叫快活张无法腾出来应付别的敌人。只能仗着小巧腾挪的身法在阵中东闪西躲,但圈子亦是越来越收紧了。

孟华蓦地一场大喝,飞身闯阵,一个鸳鸯连环腿把两名白驼山弟子踢比阵去。说时迟,那时快,第二个七星阵已是卷上来困住快活张,司马铁则转过身来对付孟华。

“休得猖狂,待我……”他以为孟华经过一场恶斗,自己最不济也可应付十招八招,只要缠住孟华片刻,第一个的七星阵便将合围。那知说到“猖狂”二字,只见白光一闪,司马铁心头一凉,说到一个“我”字,已然倒下地了。原来他已是被孟华以一招“胡茄十八拍”在他身上穿了几个透明的窟隆,不过说了六个字便已气绝!

副山主一招被杀,白驼山众弟子不禁都是大吃一惊。按照阵法,第一圈的七个七星阵本来是应该逐步推进,收紧圈子的,第一个七星阵已给孟华打乱,第二个七星阵是在包围快活张,司马铁一死,他们慌不迭的立即退下,快活张之围不攻自破。余下的五个七星阵,三十五名白驼山弟子,也都在这一霎那间,不约而同的都是呆若木鸡,停下了脚步。

快活张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孟大侠,待我替你打发他们吧,不必有劳你的神剑了!

笑声中只见双手连扬,登时金芒闪烁,烟雾迷漫。原来他刚才因为孟华与白驼山主尚在相持不下,他不敢乱发有毒的暗器,此时已是无须有这顾忌。

神仙丸、毒雾弹、定形针、透骨钉、……各种各式的白驼山独门暗器在他手中发出,好像冰雹乱落。不错,这些弟子身上都有解药,但中了暗器,总得有一段时间才能解毒,吸进毒雾而功力又稍弱的,更是立即就昏迷了。

快活张口中虽含了解药,也不敢在大雾中久留,白驼山弟子大约倒下过半的时候,他已是施展绝顶轻功冲了出去。

孟华哈哈大笑道:“以其人道还治其人之身,妙极,妙极!”笑声未已,他亦是追上了快活张。

但前面还有阻拦。他们必须通过一条狭窄的山路才能到达后山,这座山峰上有二三十名白驼山弟子把守,他们乱箭射下来,石头滚下来。弓箭石头也还罢了,最厉害的是他们手中的喷火筒,毒火可以喷出十余丈外,十儿条火龙交叉扫射,阻挡孟华上山。

孟华人急智生,说道:“张大叔,你还有毒雾金针烈焰弹吗”

快活张道:“还有两枚。”孟华道:“好,给我!”接过两枚毒弹。立即用弹指神通功夫弹出。

小小一枚弹子本来是打不到这么远的,但经孟华以弹指神通的功夫发出,就好像是从枪筒里射出来的子弹似的两枚毒雾金针烈焰弹直射到山上,在那些人的头顶上空爆炸。

快活张夹道:“以火攻火,以毒攻毒,这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妙极,妙极!”说话之间,已有几个人骨碌碌的滚下山坡,喷火筒当然也不能喷火了。

冲过这道防线,前面已是无人拦阻,但压在孟华心上的石头还是未能放下。

耽搁了这许多时候,如今赶去,还来得及吗

孟华心中好像悬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只怕弟弟业已遭了白驼山主的毒手。

何况杨炎是被困在地道之中的,即使未遭毒手,以他的武功而论,也绝不能摆脱白驼山主的缠斗,杨炎腾不出手来开门,孟华也无法进入地道。

如今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快活张身上,快活张是天下第一神偷,穿堂入室,有如探囊取物,重门深锁都难不倒他。说不定他能够探索出地道的秘密,凭他丰富的经验,打得开封闭地道的机关、

当然首先还是希望扬炎未遭毒手,这第二个希望方始不至成泡影。两一个毫无把握的希望加起来,这个加数的和只能是“负数”,亦即是说,成功的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

冰窟恩仇未了情

白驼山主宇文博早已进入地道,也早已和那胆大包天的少年交上手了。

这少年并不是杨炎。

他已经抓住了躲在地道的宇文雷。白驼山主踏入地道之时,他正在威胁宇文雷,要宇文雷带他去救冷冰儿。

白驼山主是曾经和杨炎交过手的,一见这个少年不是杨炎,他更加放心了。要知他在和孟华剧斗之后,功力少说也减三分。他心里在想:“倘若是杨炎的话,我恐怕还要多费许多气力,只要不是杨炎,小一辈的人物,还有谁能堪我一击”他这样的想法倒并非自负,像杨炎那般的少年,甚至即使比杨炎大上十岁八岁的少年,能够有杨炎这般武功的,当今之世的确是寥寥无几。

那少年正在恐吓宇文雷:“要死还是要活,要活的快给我带路……”话犹未了,白驼山主已是旋风也似扑来,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白驼山主哈哈一笑道,说道:“我给你带路,带你入鬼门关!”

大笑声中,呼的一掌拍在宇文雷的身上!

他用的是“隔物传功”的上乘武学,打在宇文雷身上,受到他这股真力冲击的却是那个少年,不怕侄儿遭受内伤。

他只道这一掌便能令那少年不死也受伤,那知结果却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白驼山主的手掌刚刚碰着侄儿的背心,只觉一股强劲的力道,好似暗流汹涌,猛地扑来。只听得“蓬”的一声,宇文雷跌在地上,那少年“登、登、登”的接连退出六七步,白驼山主亦是立足不稳,禁不住在原地打了两个盘旋,方能稳住身形。

大出白驼山主意料之外,这少年也会隔物传功,而且功力足以和他相抗!

他们的隔物传功是借宇文雷的身体作为媒介的,本来隔物传功不会损坏隔在他们中间的物体,但人体到底不是一般的物体可比,物体受到震撼毫无知觉,人体受到震撼可就痛楚难当了。宇文雷虽不至于毙命,亦已奄奄一息!

白驼山主是个识货的人,受到对方这股真力的震撼,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似乎是天竺佛门的龙象功,中土得到龙象功真传的据我所知只有段剑青一人,怎的这少年居然也会运用龙象功,而且似乎不在段剑青之下。”

他大惊之下,立即喝道:“你是何人和段剑青是否有同门关系倘若你是受他所托,来此要人,大可与我好言相商,岂能擅闯山门!你知不知道,段剑青在我的面前,也是执晚辈之礼的!”那日段剑青被龙灵珠的暗器所伤,白驼山主在他受伤之后,抢走了冷冰儿,不理段剑青的死活,便即弃他而去。他只道段剑青记此仇恨,委托同门来和他捣乱。

那少年退了六七步,心里也暗暗吃惊:“我的第八重龙象功居然奈他不何,看来今日只有拼死一战了!”他唰的拔出剑来,冷笑说道:“我早已知道你和段剑青这小贼是狼狈为奸了,用不着你自己招供,看剑!”少年剑招一出,白驼山主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了!

幽暗的地道中只见冷电精芒,耀眼生缬。少年抖起几朵剑花,顿然就像天上的繁星,千点万点洒落下来。

他用的竟然是冰川剑法!手上拿的虽然不是冰魄寒光剑,白驼山主也感到寒意森然。

白驼山主忙于应付他的冰川剑法!已是顾不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侄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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