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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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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星雨那对充满柔情蜜意的眼睛,转到韩自然面上,说道:“小辛就快来到,你们一切都准备好了没有”

韩自然声音表情也象李碧天,变得很温柔,道:“当然都准备好,本来有一个地方非常合适,其后我放弃了,因为当时我缺乏一个象无嗔上人这种高手,当然如果还有一两个就更妙了。”

严星雨道:“我和阎晓雅、小郑三个人加起来算一个好不好”

韩自然道:“那就好得不能再好,但有一句话我必须当众向你再提一次,小辛绝对不是平常人,你给我的详细资料已经说明这一点,他的力量很难估计,他甚至很有可能击败‘命运’,这是最可怕而又令人兴奋希望的事。”

严星雨道:“他就算能对抗命运,但关你什么事何须你为他的成就兴奋何须你寄望于他”

韩自然道:“古今往来谁能对抗命运呢没有!连接近胜利的人都没有,所以如果我们代表命运把守这最后一关,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小辛过得我们这一关,我和李碧天见以后绝对不惹他碰他。”

严星雨有点不高兴,道:“你已经讲过五次啦!”

韩自然笑道:“对不起,我越老变得罗嗦了。”

严星雨惊讶地望住他,道:“你老你几时开始觉得自己老呢”

韩自然道:“我已是四十多岁的人,想不认老也不行啦。”

严星雨道:“如果我让你回到排教,让你当教主,连单恭叟的夫人也一齐收下,你一定不会觉得老,哈,哈……”

韩自然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不过仍然陪他笑两声,才道:“黑石谷那个陷井还在么”

严星雨道:“当然还在。”

韩自然道:“你让四路把守黑石谷人马,在那荒凉可怕地方白白浪费了宝贵青春,又何苦来呢”

严星雨面色一沉,他面色以及情绪喜怒变得很快,道:“你少罗嗦,我且问你,飞天鹞子吴不忍奉小辛之命,以绝世轻功越过无数重禁制,见到了你,你们谈什么”

韩自然道:“小辛只问我两个问题。一是世上究竟有没有‘鬼’活人能不能操纵控制二是我和李碧天打算出手几次”

严星雨道:“该死,你一定答应他,你们只出手一次。”

韩自然道:“一次跟一百次其实已无分别,你想想看是不是呢”

严星雨想一下,忽又泛起那种可以使男人目眩神摇的笑容,走过来拉住韩自然的手,轻轻道:“我们私下谈一谈,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是么”

无嗔上人面色变得最厉害,但他尽量低头不让人家看见。

严星雨忽然又伸手将阎晓雅拉起身,道:“你跟我们一齐去。噢,对了,小郑你反不反对呢”

小郑也象无嗔一样低下头,用蚊子一样声音道:“我算老几我怎敢反对呢”

绿野忽然大叫道:“小辛!”

人人都大吃一惊,向房门望去。

但房门那边空荡荡杳无人影。

严星雨道:“喂,你敢是眼花小辛就算已经来到,但也不可能在你们眼前出现。”

绿野道:“如果你很有信心,为何我一叫你们全都吓一跳唉,我真希望他忽然出现,我将与他并肩奋战,直到流尽全身最后一滴血,花解语,你呢。”

花解语寂寞地笑一下,并不回答。

绿野咕噜道:“你永远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但小辛终于不会出现,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知不知道面对着的是何等可怕的危险他知不知已达到‘命运’最严酷艰苦的关头

阎晓雅自知一踏出那个房间之后,就永远不是花解语、绿野甚至小郑的同路人。

她觉得好留恋那些人,虽然并不是很知心莫逆,但他们的世界,不但有小辛在内,而且充满光明温暖。

不管有没有“爱情”,那个世界还是值得留恋、值得向往。

严星雨的世界却刚好相反,虽然说不出有什么黑暗冷淡,而且还有严星雨,一个她所迷恋甚至肯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

可是他这个世界何以没有值得留恋的味道何以令人有残酷之感何以令人老是觉得宛如迷途于汪洋无涯的大海中一样的迷惘

严星雨会叫她做很危险的事,会有时好久都不见一面,使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正在做些什么事,严星雨使人无法了解他,甚至连最简单如“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严星雨会当众让人家知道他能控制她,最可怕者莫如当小郑的面带走她,还表示带她去寻欢作乐。

小辛为人及性格可能也不易了解,但其他各点他绝对不肯做。

他们一行三人离开大楼,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间屋里,灯光很明亮也很暖和。

屋子里门窗都用枣红色厚绒遮住,厚厚的地面,还有许多珍贵的摆设,最特别的是房间中心有一张八尺长八尺宽的床,这张床四四方甚是巨大,的确很少见,但只是特别的一部分,最特别的是床上已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赤裸着身体。

那个男人已届中年,但全身肌肉皮肤依然象年轻人一样,面貌相当俊秀。

那女子最多只有二十岁,娟美面庞流露放荡味道,皮肤甚佳,面貌相当俊秀。

他们虽然严星雨三人进来,但仍然相叠着不肯分开,不过男人一直盯着严星雨,而女子则一直望住李碧天。

阎晓雅居然好象是并不存在的,竟然引不起他们瞧一眼的兴趣,连阎晓雅自己也不禁感到意外和诧异。

这种场面她不但见过,还可以形容见过得多,因为她夜间出动之时,高来高去出入于各种宅院屋子,房间里的人不论是真正夫妻抑是卖笑偷情,都不可能发觉有一对眼睛在不可能的角度瞧看,所以最放浪形骸、最淫亵的场面她都看得多了。

严星雨首先脱了外衣,回眸见李碧天和阎晓雅都静静站着,便笑嘻嘻地伸出双手分别摸捏他们面颊,道:“唉,你们不必害伯,都是自己人,他是陶大哥陶正直,这个骚妞是莫怜卿。”

莫怜卿嗲声嗲气道:“你的朋友是谁”

奇怪的居然是陶正直代严星雨回答,道:“你就是毒教天下第一高手李碧天。”

莫怜卿啊一声,道:“失敬,失敬。”她挣动一下,却仍然被陶正直压住,反而因这一功而丑态不

堪入眼,但她仍然不肯闭嘴,道:“我记得他外号是‘海枯石烂’,哎,多美的外号啊。现在又亲眼见过你,恐怕将来想忘记你真不容易。”

严星雨用水晶和琥珀杯斟了两杯美酒,给李碧天和阎晓雅各一盅,却听莫怜卿又道:

“陶大哥,为何你的外号叫做‘人面兽心’那么难听”

陶正直忽然低哼一声,道:“外号好听难听不要紧,可是最气人的是我居然不能列名恶人谱上,我还不算恶人么”

严星雨却对李、阎晓雅二人笑道:“喝酒,喝酒,多喝几杯你们就不会拘束了。”

他又很温柔地对李碧天道:“我们都不拘束之后,都挤到床上,不过我先告诉你,我先暗陪陶大哥,然后轮到你,你不生气吧”

李碧天笑一下,道:“当然不生气。”

严星雨转向阎晓雅道:“等一会陶大哥先陪陪你,等我有空才陪你。”语气却变得有点命令的意味了。

阎晓雅没作声,但心中所想和李碧天一样,那‘人面兽心’陶正直虽然名气响亮,听说武功亦已深不可测,但何以严星雨好象对他非常非常卖帐甚至隐隐有愿意被他控制为他做一切事情的味道

却听陶正直又道:“等咱们收拾了小辛之后,我一定去找少林武当的晦气,问问他们为何不把

我列入恶人谱上”

严星雨笑道:“别急,南七省除旧小辛,北六省还有一个魔刀呼延长寿。”

陶正直忽然离开莫怜卿,翻身仰卧床上(当然形状很难看)。喃喃道:“呼延长寿,呼延长寿,唉,这个咱们还是不要碰的好,否则我老早就弄掉他了。”

严星雨讶道:“为什么他的魔刀莫非比小辛还厉害

陶正直道:“他和小辛谁厉害还不知道,但呼延长了厉害最可怕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

严星雨道:“难道不是他的刀法”

陶正直坐起身,道:“不是,当然不是,我亲眼见过他祖父施展魔刀。”

严星雨道:“你见过什么时候刀法如何”

陶正直道:“三十年前刀法厉害极了。连刀王蒲公望也差点完蛋,但我敢保证呼延长寿刀法比他祖父更厉害。”

严星雨道:“既然如此,何以你又说最厉害最可怕的不是他的家传绝世刀法”

陶正直道:“唉,刀法是靠人使出来的,呼延长寿最可怕的是他的刀。叫做‘悲魔之刀’,最厉害的是他的心计智谋,十多年来他横行北六省,但我也费了十年功夫地严密追查他的资料,谁知仍然只有这么多,至于他出手行事方式,亦没有一次相同,你简直无法对这个人下任何判断。”

严星雨皱起长长的眉毛,却反而另有一种很好看迷人神情。道:“这样说来,我严星雨还比不上他啦”

陶正直笑道:“你如果比不上他,南七省老早就给他了,不过你干万不要忘记,无论武功单打独斗,你未得你大爷爷平生绝学真传,所以一定不是他对手。”

严星雨道:“小辛呢”

陶正直想了一下,才道:“那就不知道了,唉,我也希望能够知道,更希望能亲眼目睹他们作生死之战。一定非常精彩,可能比三十年前南京东校场那一场拼斗还精彩……”

严星雨忽然道:“李碧天,阎晓雅,你们还不喝酒为什么”

李碧天微笑道:“我决定回去那边,阎晓雅你呢”

阎晓雅眼中射出坚决光芒,道:“我也一样。”

李碧天徐徐道:“我仍然为你出手,全心全意全力,阎晓雅你呢”

阎晓雅道:“和你一样。”

李碧天道:“如果我不回去那边,当然天下人人皆知我和你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天下人人皆知,我又何必犯险拼命严星雨,我完全是为了这种丑事不肯传扬出去,我才不得不完全听命于你。”

严星雨喜怒情绪向来变换得极快,也表现得很强烈,他立刻瞪大眼睛怒道:“原来你只是为了名誉,并不是为我,好,你走,你滚,以后我绝不睬你。”

他如果翻脸动手,李碧天还可以赶紧溜掉,但这种又生气又负气的嚷骂却又不能太当真。李碧天既不能指袖而去,只好象木头一样不动。还放软声音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如果我不是为了你,这一次何必还要全力帮你对付小辛”

严星雨非常不满地尖声道:“但你只答应为我出一次手,哼,你对我很好么”

李碧天道:“韩自然刚才也说过,对付小辛这种人,一次跟一百次都一样。”

陶正直道:“这话倒是不假,如果你赢得他,他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但如果输给他,也没有机会翻本,一流高手相争可怕之处就在于此。”

严星雨用力摇头,这个动作居然使所以有人都发现他颈子很白嫩,不象一般练武功的人那么粗壮。

他道:“不对,无嗔还不是向小辛出过手还有阎晓雅小郑都是,但他们都还有机会再接再厉。”

床上的莫怜卿伸展推开四肢,书出一幅极强烈诱惑放荡的“大”字图形。

她娇声说道:“象无嗔以及阎晓雅小郑这些人恐怕都靠不住了吧”

阎晓雅居然不作声。

陶正直直盯她一眼,道:“她虽然绝不会出卖你,严星雨,你却得小心些。因为她已经动摇了,至少不会全心全意为你卖命。”

严星雨眼光如箭射向阎晓雅,道:“告诉我,你绝对靠得住,愿意为我卖命。”

阎晓雅象傀儡又象学舌鹦鹉,道:“我绝对靠得住,愿意为你卖命。”

严星而欣然笑道:“很好,这样才是我的女人。”

陶正直忽然道:“严星雨,你先带他们两个回去,也替他们掩饰一下,然后把花解语绿野放入‘渺茫断肠刀兵’大阵中,我到时就会露面商量一些细节。”

严星雨颔首道:“如此甚好。”一手牵住李碧天,另一手勾住阎晓雅细腰。

但走到房门口,陶正直又道:“小辛现在怎样了”

人人都聚精会神等候答案。

严星雨停步叹口气,道:“小辛真了不起,连他的名字都有符咒具有惊人魔力。”

陶正直笑道:“你放心,他的魔力快要消失了。”

严星雨道:“小辛已闯过老二尤吉祥和老三梁松柏那一关,他本应一直向这里来的,但却忽然在镇上出现,敲开一间酒肆的门,正在饮酒。”

陶正直道:“这厮的确狡猾得很,他明知满头满身都有萤光粉,在黑夜中对他很不利,所以干脆先去喝酒休息,等到白天才出来。”

严星雨道:“他一定不是这个用意。”

陶正直道:“若非此意,八成是他亦已负伤,必须拖延时间休养伤势。”

严星雨道:“也不是。”

陶正直立知道:“难道他等援兵”

此人随口对答,不但显示出思想快捷无比,而又有算无遗策那种可怕的力量。

严星雨道:“猜对了,有一个人正在陪他喝酒。”

陶正直道:“谁”

语气虽然很平淡,可是人人却都感到他是装出来的。

严星雨道:“不知道,小辛敲开酒肆要了酒菜,等了不久那人就来了。”

陶正直道:“连四身负重伤,决不是他。”

莫怜卿忽然缩起身体,变成一团暇球一样,怯怯道:“敢是飞天鹞子吴不忍”

严星雨摇头道:“恐怕不可能吧”

陶正直道:“就算是他,他能发生什么作用还不是赶来送死么”他又笑一声,道:

“怜卿你不必怕他,如果他不是有利用价值,我老早就取他性命了,有一次他躲在水底三日三夜,靠一根芦苇透出水面换气,我根本有意放过他,否则他老早尸骨无存了。”

莫怜卿发出欢欣笑声,身子四肢又舒展成刺激男人眼睛的“大”字形,她道:“唉,你从未告诉过我这些事,你真坏,你还时时吓我说害怕吴不忍会找上门来……”

陶正直眼睛盯住她小腹那一带,笑道:“我如果不这样说,你的戏就不会演得那么逼真了。”

阎晓雅、李碧天都不认识飞天鸽子吴不忍,所以对于有关整治他的阴谋诡计,既不感兴趣亦不关心。

陶正直又道:“那人很可能就是吴不忍。”

严星雨吃吃笑道:“不会,一定不会,我老早在吴不忍身边布了一着棋子,如果是他,我一定会

收到飞鸽传书。”

陶正直道:“吴不忍有过比飞鸽还快的记录,你难道忘记了”

严星雨道:“他怎能每次都比飞鸽快我绝对不信”

飞鸽传书不但在古代是最快速的方法,就算现代亦已可能有恢复使用的价值,因为已有医院证明利用飞鸽传送血液样本(一根小小管子而已),同样的距离飞鸽只花五分钟而汽车则要二十分钟(当然交通挤塞因素包括在内),而且比用任何工具运送都便宜。

不过较长距离的话,飞鸽的成功效率就有点问题了。换言之就是不够安全。所以最好是沿途设立很多的“站”,使每一双飞鸽只限于很安全的较短距离,但这一来又不免使速度拖慢了。

当严星雨终于拥着阎晓雅走出房间时,她忽然感到茫然和麻木,当然她仍然刻答应为严星雨做任何事甚至付出性命。可是现在却突然觉得这种允诺简直全无意义,既不能令她兴奋,亦不能令她惊慌或后悔。

她心中只剩下一片麻木和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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