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文学 > 咆哮红颜 > 第十五章 岳阳楼示警

第十五章 岳阳楼示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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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娟这样决定,自有理由,她认为卓轶伦的气度胸襟,对此必然一笑置之,不会介意!何况彭白衣当初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不知道自己与他师兄卓轶伦,业已两心相印。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彭白衣忽动情思,并非越于礼又之事。

但这件事儿,若一旦公开出来,卓轶伦纵不介意彭白衣却会自觉愧对师兄,深为惭窘。

故而,夏侯娟决定保密,至少也不应由自己主动公开,他日,这些欢喜冤家处在一起之时,彭白衣若是自行吐露,以示磊落无私,则又另当别论。

她有了这种打算,对于卓轶伦询问自己是否认识彭白衣之语,遂也不明面答覆,且加反问说道:“大哥,你这位彭白衣师弟,可曾有了妻室”

卓轶伦摇了摇头,目光一转之下,恍然有悟,笑道:“娟妹想得好主意,你莫非想为我彭白衣师弟和罗香云姑娘,撮合作伐”

夏侯娟笑道:“大哥认为他们两个配得上么”

卓轶伦好生高兴地,点头答道:“威风祥麟,明珠仙露,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娟妹的这项脑筋,动得太以恰当。”

夏侯娟微笑说道:“大哥既然赞成,此番前去‘哀牢山归云堡’时,便对你那位彭白衣师弟,报告佳音便了。”

卓轶伦向走在自己数丈之后,正与司马豪在闲谈的罗香云瞥了一眼,压低了语音说道:“娟妹,你能保证罗姑娘,真肯下哀牢……”

话犹未了,夏侯娟便接口说道:“云妹的一切事儿,由我负责,但彭白衣的一切事儿,却要由你负责。”

卓轶伦失笑说道:“我当然可以负责,送给他这样美貌,这样文武双全的一个理想老婆,我彭白衣师弟还会有问题么他必然高兴得……”

夏侯娟白他一眼,扬眉笑道:“大哥莫非你也想要这位理想老婆,我可以……”

一句玩笑之语,把位“圣手仁心”卓轶伦的脸儿,涨得直红地,连摇双手,正色叫道:“娟妹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卓轶伦对于娟妹,永为不二之臣,倘若……”

夏侯娟娇笑说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了,你不必再发什么明誓之语。”

这两句话儿,语音稍高,遂被罗香云听见,含笑扬声叫道:“娟姊,你就让卓大哥盟个誓儿多好,地老天荒,此情不二,海枯石烂,真爱弗移……”

夏侯娟听到此处,向卓较伦悄悄说道:“大哥,你且记住,等云妹与你彭白衣师弟,好事日谐,结成佳偶之际,我们就把这‘地老天荒,此情不二,诲枯石烂,真爱弗移’等十六个字儿,作为贺礼,岂非极为别致”

卓轶伦一面点头,一面却向身后的罗香云,递过一瞥神秘笑意。

罗香云见状,向司马豪讶然叫道:“司马三哥,卓大哥和娟姊在鬼鬼祟祟地作些什么”

司马豪虽然猜出几分端倪,却不便直言,只好含糊其词地加以掩饰。

这时,夏侯娟已把彭白衣、罗香云之事,安排妥当,遂向卓轶伦笑道:“大哥,你千万莫要忘了我托你之事,我们就此分途,去请诸位老人,等到六月初六之前,在‘桐柏山’的‘碧流嶂’再相见吧!”

卓较伦虽然有点惜别,但一来夏侯娟话已出口。二来也深知谒请诸位恩师,来此降魔卫道之举,太以重要,遂也只好与司马豪两人,向夏侯娟、罗香云二女,含笑为礼,就此分途两地,赶赴“哀牢”而去。

途中因为有些事儿,不太明白,胸中尚蒙疑云,遂对司马豪问道:“三哥与东门芳同行之后,怎会也中奇毒,不认识小弟,口中并喃喃自语,说是要杀彭白衣呢”

司马豪笑道:“我是在与贤弟所约定的时刻,收到你派人送来书信,但等拆出以后,信上写着‘杀彭白衣’四字,心中一阵惊奇,立告神思恍悔,把前事几乎忘得一千二净。”

卓轶伦点头叹道;“果然不错,我自行猜测的原因,完全一样。”

司马豪道:“这种‘偷龙转风’的掉包手段,是谁……”

卓轶伦不等司马豪话完,便即苦笑答道:“那还用问,自然是身居‘宇宙六残’之一,又系独孤智所创‘六残帮’中主要爪牙,残缺了两只手的何撑天了。”

司马豪想了一想,又道:“何撑天怎会知道贤弟竟另扮彭白衣并于指定时间,派人送信给我否则,他绝来不及准备毒函,临时掉包的呢!”

卓轶伦笑道:“这理由极为简单,定是我们互相商议之时,泄漏了机密,被何撑天暗中听到了。”

司马豪摇头说道:“我分明记得贤弟与我定计之时,曾注意左近,决无第三者在侧,这机密却如何泄露”

卓较伦向司马豪看了一眼,说道:“三哥莫忘了你那位心上人东门芳,她不是第三者么”

司马豪皱眉说道:“东门芳会与何撑天沆瀣一气”

卓轶伦点头笑道:“怎么不会她是身中迷神奇毒,一心一意‘要到桐柏山去’之人,既听了我们密议,只要何撑天设法一问,岂不和盘托出丝毫无隐……”

司马豪听至此处,恍然大悟地,接口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日在旅店之中,确实有个陌生人,曾与东门芳互相答话。”

卓轶伦目光一转,又向司马豪问道:“三哥,在娟妹所扮‘残心秀士’曹冷血,欲向木架上的布裹人物,用针刺下之前,我曾暗加警告,但娟妹因听得另外有人,运用‘蚁语传声’功力,叫她不必担心,免得云千里起疑地,如命下手!此时根据三哥所说,则那向娟妹耳边密语之人,就是叶师叔么”

司马豪点头笑道:“正是叶师叔,他老人家既要救我,又想不到贤弟和娟妹,会化名参与‘百残大会’,再加上突然又来了位‘金剪醉仙’罗大狂,以及他的侄女儿‘无情姹女’罗香云,处处都要接应,人人都要招呼,真把这位‘一帖神医’叶老前辈,忙得手忙脚乱了呢。”

卓轶伦叹道:“这多头绪之下,换了我们,简直莫知所措,叶师叔竟能一一应付下来,使我们全都安然脱险,委实费尽心血。”

司马豪忽然剑眉双蹙说道:“我们虽然脱险,但东门芳却不仅仍居魔窟,连所中迷魂奇毒,也被独孤智越发加重了呢。”

卓轶伦向他宽慰说道:“三哥不必为那位‘辣手神仙’担心,她父亲已为‘六残帮’供奉,安全决无问题,所中奇毒,也将由独孤智为之祛解,只在大破‘六残帮’时,或许还会和她成为敌对,彼此较量一番,三哥务须特别小心,提防她那几手‘火辣辣’呢。”

司马豪听得卓轶伦提起“火辣辣”来,不禁俊脸微红,设法岔开了话题,扬眉说道:“贤弟,我对独孤智所创这‘六残帮’,邀请‘海外三魔’与‘紫拂羽士’东门柳,担任‘四大供奉’之举,有种与众不同的特殊看法。”

卓轶伦扬眉问道:“三哥有何高见”

司马豪道:“我认为‘海外三魔’倘若不来,倒是独孤智之福。若来,则这位终年瘫痪,工于心计的‘六残帮主’,恐怕要倒霉了。贤弟请想,‘三手魔师’高松泉,‘绿发魔君’毛陵,‘双心魔后’文雪玉等‘海外三魔’,是什么身份他们遁迹穷边,不入中原便罢,倘若一旦得知誓言失效,起了争胜雄心,岂是以担任区区‘六残帮’供奉之职,便可满足”

卓轶伦瞿然说道:“三哥说得有理,‘海外三魔’成群结党,与一向独来独往的‘紫拂羽士’东门柳不同,他们只要重履中原,野心必大。”

司马豪笑道:“高松泉、毛陵、文雪玉等‘海外三魔’,因与中原武林隔阂多年,初来之时,定必相安,等到利用独孤智摸清一切以后,恐怕‘天玄’、‘天奇’两谷的铁桶江山,就会成了他们的囊中物了。”

卓较伦听得抚掌赞道:“高明!高明!三哥的确高明,这几句话儿说得透辟已极。以你所论看来,‘金剪醉仙’罗老前辈的阻止‘海外三魔’之行,委实大可不必。”

司马豪笑道:“罗老前辈去去也好,若能阻止‘海外三魔’重履中原,自是上策,否则,便索性设法挑拨他们与独孤智发生磨擦,也可在大破‘六残帮’之际,少费不少气力。”

卓较伦点头说道;“三哥之见极是,但‘六残帮四大供奉’以内,还有一位‘紫拂羽士’东门柳,不知他父女二人是帮助‘海外三魔’抑或……”

司马豪不等卓轶伦话完,便即接口说道:“东门柳、东门芳父女,不会帮助‘海外三魔’,一定帮助独孤智,因为一来他们毕竟沾点远亲,是亲总有三分向。二为‘海外三魔’恃众而骄,未必把东门柳看在跟内,东门柳的性格,更是骄狂绝世,根本不会看得起这班海外凶邪,倒是……”

卓轶伦见司马豪语音忽顿,含笑问道:“倒是什么三哥怎不说将下去”

司马豪道:“倒是何撑天、云千里那等平素对独孤智,一口一声‘帮主’,甘为部属的貌似忠实之人,倘若‘海外三魔’示以威,诱以利,颇有可能会对独孤智倒戈相向,发生叛变情势。”

卓轶伦含笑说道:“三哥越说越觉透彻,我们请来各位师长,会集于‘桐柏山碧流蟑’后,暂时莫对‘六残帮’,采取直接行动,应该先与‘金剪醉仙’罗老前辈取得联络,探悉‘海外三魔’的行止如何再作定夺,方较稳妥。”

司马豪目注卓轶伦,摇头叹道:“无论‘海外三魔’是否重入中原,更无论他们是否与独孤智发生权势上的明争暗斗,总而言之,‘天玄’、‘天奇’两谷,地利太好,加上独孤智鬼斧神工的辛苦经营,已决非轻易可以荡灭,非有诸位前辈的绝艺神功,以及无上智慧来主持大局,我们再各尽全力,方可有所成就。故而贤弟这‘哀牢’之行,大关重要,万一‘归云堡主’彭老前辈不在堡中,却……”

卓轶伦摇手笑道:“三哥不要担心,我彭恩师静参上乘神功,轻易不会离开‘哀牢’,此去多半不会白跑。倘若因缘凑巧,或许碰上我恩师也说不定。”

司马豪想起一事,向卓轶伦含笑说道:“贤弟,适才夏侯姑娘与你低首密语,似乎有关罗香云……”

卓较伦点头笑道:“由于云千里在‘百残大会’之上,恶作剧地,想把‘无情姹女’与‘残心秀士’来番撮合,遂将罗香云姑娘弄得十分尴尬,羞愤欲绝。娟妹为了对她安慰,负责替罗香云促成美满良缘,遂把目标放到我彭思师独生爱子彭白衣师弟身上。”

司马豪“哦”了一声,恍然笑道:“方才夏侯姑娘是要贤弟向彭白衣提亲”

卓轶伦道:“三哥认为怎样,我看这门亲事,倒也相当合适。”

司马豪笑道:“一个是‘哀牢大侠’之子,‘归云堡’的彭少堡主,一个是‘金剪醉仙’罗大狂的千金侄女,自然户对门当,一撮即合。看来贤弟与夏候姑娘,彭白衣与罗姑娘的这两段因缘,均已无虑无忧……”

“三哥莫要见人吃饭喉咙痒,你的那位东门姑娘,不也是能文能武的绝代侠女,丝毫不弱于夏侯娟和罗香云呢!”

司马豪叹息一声,苦笑说道:“东门芳的人品,自然不差,但她毕竟身陷‘六残帮’,将来……”

卓轶伦接口笑道:“三哥不要发憨,你与这位‘辣手神仙’,遇合太不平凡,两情均已深种,何况‘火辣辣’的滋味,业经尝过三次之多,第四次必会变成‘甜蜜蜜’了。”

两人一路之间,虽不断谈笑,但却旦夕飞驰,绝未丝毫耽搁。

由“桐柏”奔“哀牢”的路程,相当不近,但在卓较伦、司马豪这等脚程之下,日行千里有余,根本不算回事。

横穿“湖北”、“湖南”,再越过“贵州”以后,便到“云南”。

一路间,胜景无数,且多半是司马豪未经游览者,但他们却恐误了大事,均未遨游,只像走马观花般,一瞥而过。

到了云南,到了“哀牢”,到了“归云堡”外。

在司马豪想来,“哀牢山归云堡”六字,名满武林,定然屋宇连云,建筑雄伟无比。

谁知到后,方知大谬不然,所谓“归云堡”,只是一片普通田庄,若非卓轶伦说出到了地头,司马豪根本不会想到这等竹篱茅舍之中,竟是一代大侠的课徒教子所在。

堡中人物,也不带半点江湖气息,人人怡然自乐,满面安祥闲适笑容,找不出半点机锋,半分尘俗。

但等卓轶伦到了他师傅彭五先生所居之处,才经一位父老口中,得知自己以为决不白跑的这趟“哀牢”之行,竟然偏偏白跑。

原来彭五先生于他们到此三日之前,业已离却“哀牢”,远游“云梦”去了。

司马豪笑道:“贤弟无须懊丧,彭老前辈既已外出,我们应当走趟‘北天山’吧!”

卓轶伦方一点头,那位告知彭先生业已远游的堡中父老,又复笑道:“贤侄要去‘北天山’,莫非参谒你另一位恩师醉头陀么”

卓轶伦答道:“正是……”

这“正是”两字才出,那位堡中父老,又复笑道:“贤侄不必再跑冤枉路了,堡主‘云梦’之游,便是与醉头陀结伴而去。”

司马豪闻言,又向卓较伦含笑叫道:“贤弟,果然被你猜中,‘北天山’醉老前辈,也在此间,两位老人家既已联抉远游,我们不要延误时机,快……”

卓轶伦不等司马豪的“快走回头路”一语说完,便向那位堡中父老,陪笑问道:“彭三老爹,我师傅已绝江湖恩怨,‘北天山’醉老人家,也轻易不履红尘,这次居然联抉远游,定有非常之事,其中原因如何三老爹可晓得么”

那位彭三老爹,点头笑道:“其中原委,我倒晓得,是为了你白衣师弟呢。”

卓轶伦皱眉说道:“为了彭白衣师弟难道他……”

彭三老爹笑道:“彭白衣不在堡中,他出山历练,行道江湖,已有相当时日了呢。”

卓轶伦心神一震,失声叫道:“莫……莫非我彭白衣师弟,有甚噩耗传来”

彭三老爹摇头笑道:“不是,是在四五日前,来了位武林奇客……”

卓轶伦因关心之故,颇为焦急地,接口问道:“这武林奇客是谁”

彭三老爹道:“他姓刘,名济川……”

话方至此,司马豪便“哦”了一声,点头笑道:“我知道,这位刘济川老人家,相卜之术,名震江湖,号称‘龙池相隐’。”

卓轶伦目注彭三老爹,皱眉问道:“三老爹,那‘龙池相隐’刘济川,说些什么”

彭三老爹含笑道:“刘济川带来一桩讯息,说是久隐山林的‘金剪醉仙’罗大狂和‘紫拂羽士’东门柳,均已双双出世,恐怕武林中又有一场浩劫,无法避免。”

卓轶伦苦笑问道:“刘济川说罗大狂、东门柳双双出世之讯,虽然不虚,却又与我彭白衣师弟,有何关系”

彭三老爹含笑说道:“当时你两位恩师,与刘济川就在那座瓜棚之下,煮茗闲谈,我也在座,谈来谈去,遂谈到彭白衣的身上。”

卓较伦道:“是不是那位‘龙池相隐’刘济川,曾在江湖中与我彭白衣师弟遇见过么”

“不是,是堡主自行提起,说彭白衣怎的久游不归,毫无音讯‘北天山’醉大师闻言之下,哈哈一笑,便提出一桩有趣建议。”

卓轶伦听出趣味,扬眉叫道:“三老爹,请说下去,我醉恩师所提出的,是什么有趣建议”

彭三老爹笑道:“醉大师说‘龙池相隐’刘济川除了风鉴无双之外.六爻神卦亦称独步当今。彭堡主的‘先天易教’也向可稽断妙理,他自己对于佛家‘心光妙谛’,近年来,也参悟得颇有灵验!不如三人各以所学,为彭白衣的行踪凶吉,虔诚占卜,然后再对照‘参证’,看看是否殊途同归,所得一致”

司马豪听得点头笑道:“这桩建议,确实极有趣味,但不知彭堡主、醉大师和‘龙池相隐’刘济川所占结果,究竟如何”

彭三老爹笑道:“关于行踪方面,三人所得一致。”

卓轶伦恍然说道:“大概是在‘云梦’之间”

彭三老爹摇头答道:“占卜之道,只能触机,略知范围,怎可确定人在某地”

卓轶伦俊脸一红,彭三老爹继续笑道:“彭堡主等三位,均认为彭白衣的行踪,大概在两湖左近,但‘湖南’、‘湖北’万水千山,其确实地点,何得而知遂决定先游‘云梦’,倘无所遇,再去别处寻找。”

卓轶伦满面愁容,双眉深蹙。

司马豪见状,愕然问道:“贤弟,你……你为何这等愁眉不展”

卓轶伦苦笑答道:“三哥请想,我两位恩师,既要联抉去找彭白衣师弟,他的吉凶方面,恐怕不太妙。”

司马豪尚未说话,那位彭三老爹便自摇手笑道:“卓贤侄,你猜错了。”

卓轶伦愕然瞠目,彭三老爹继续笑道:“关于彭白衣的吉凶方面,他们所占卜而得的大体相同,细节却各有微妙。”

卓轶伦道:“请教三老爹,何谓‘大体’何谓细节”

彭三老爹举起手中的旱烟袋来,深深吸了一口,喷散满天云雾,缓缓笑道:“所谓‘大体’,就是‘先凶后吉’四字,这种征象,无论是在彭堡主的‘先天易数’,醉大师的‘心光妙谛’,或刘济川的‘六爻神卦’之中,均有同一显示。”

司马豪因见卓轶伦眉锁重忧,遂使他宽慰地,含笑叫道:“贤弟,你这该放心了吧‘先凶后吉’之事,不单比‘先吉后凶’,胜强多多,也比‘一帆风顺,始终大吉’来得跌宕有趣。”

卓轶伦深以为司马豪之言为然,脸上的悬忧关切神色,果然宽解不少地,向彭三老爹笑道:“三老爹,请说下去,关于‘细节’方面,怎样各有微妙”

彭三老爹笑嘻嘻地说道:“彭堡主的‘先天易数’之中,有‘明珠沉渊,黄金埋土’兆象。刘济川的‘六爻神卦’封象,名叫‘先遇白虎,后遇青龙’。这位镇日醉卧‘北天山’玄冰积雪中的佛门奇侠,委实与众不同,他在宣布以‘心光妙谛’参悟所得之前,先要彭堡主把平索舍不得请他喝的‘百花春’,弄上十斤,供其尽兴一醉。”

卓轶伦道:“我醉恩师既向彭恩师大敲竹杠,则他所参悟出的,定是好兆头了。”

彭三老爹点头说道:“当然是好兆头,醉大师向堡主举杯致贺,说是他所感应的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阴’,彭白衣有‘鸿鸾之喜’,保证堡主可以获得一位极理想的媳妇。”

司马豪想起夏侯娟要想作伐,把“无情姹女”罗香云,与彭白衣撮合成一对佳偶之事,不禁失声叫道:“心光奥妙,佛法无边,这位醉老前辈,果然高人一等。”

彭三老爹笑道:“司马老弟既然这样说法,莫非我彭白衣贤侄,真有什么喜讯”

卓轶伦接口答道:“所谓喜讯倒有,能不能谐还得先找着我彭白衣师弟,才好互作商议!有劳三老爹清神,小侄急于寻谒两位恩师,就此告别。”

彭三老爹自不坚留,卓较伦与司马豪,遂离去“归云堡”,重向中原赶去。

司马豪一面举步,一面犹在赞叹醉头陀的心光妙谛。

卓轶伦扬眉笑道:“三哥,你不要赞了,你应该知道越是赞美我醉恩师,便越是等于骂你自己。”

这几句话儿,着实把司马豪听得莫名其妙地,瞠目问

道:“贤弟此话怎讲”

卓轶伦道:“三哥是否由于娟妹要为罗香云姑娘与我彭白衣师弟撮合良缘之事,而赞我醉恩师的无边佛法”

司马豪点头说道:“不错,贤弟为何明知故问”

卓轶伦目注司马豪,含笑问道:“三哥认为这段良缘,能成功么”

司马豪毫不考虑地,应声答道:“当然成功,门当户对,侠女英雄,怎会不一拍即合”

卓轶伦微笑答道:“我记得三哥适才解释那‘先遇白虎,后遇青龙’的卦象之时,曾有‘若论婚姻,则先败后合,不会一次成就’等语。”

司马豪闻言一怔,卓轶伦继续笑道:“三哥如今明白了吧,我醉恩师的‘心光妙谛’与‘龙池相隐’刘济川的‘六爻神卦’,有了矛盾,此灵,则彼不验,彼验则此不灵,故而你越是赞佩我醉恩师,便越是骂你自己。”

司马豪被卓较伦抓住语病,只好苦笑无言。

卓轶伦见他奇窘,遂转变话题,含笑问道:“三哥,我们是否也赶去‘云梦’”

司马豪方要点头,忽又灵机一动,皱眉说道:“糟糕!我又要对贤弟授以笑柄。”

卓轶伦反应较快,会意笑道:“三哥,你莫非又动了什么灵机”

司马豪点了点,苦笑说道:“我虽然动了灵机,但决定闷在肚内,免得说将出来,又被贤弟取笑。”

卓轶伦失笑道:“三哥,闷在肚内,有多难过你尽管说吧,我保证不再笑你就是。”

司马豪双眉微扬,目闪奇光说道:“贤弟,依我之见,我们不必去‘云梦’了。”

卓轶伦讶声问道:“不去‘云梦’,却去何处难道三哥竟能知道我彭白衣师弟的踪迹所在”

司马豪应声笑道:“三位老人家,只根据灵机学理,在万里以外,凭空推断,我却不单获知了他们占卜所得,并还身临其境,自然容易两相对照,而有领悟。”

卓轶伦人极聪明,从司马豪“身临其境”四字以上,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呀”了一声说道:“三哥,你竟认为我彭白衣贤弟,也去了‘天玄谷’、‘六残帮’么”

司马豪道:“贤弟难道不同意我的看法”

卓轶伦想了一想说道:“请三哥先说明是何所根据,而下判断。”

司马豪道:“我最初的推断,是从‘人性’开始。”

卓轶伦惊奇叫道:“这里面还有人性”

司马豪神采飞插地,含笑说道:“人性无不好奇,武林人物,尤其是年轻的武林英雄,更复如此!我要问贤弟,独孤智经营‘天玄谷’,创设‘六残帮’之举,业已从秘密阶段,进展到公开阶段,彭白衣若到‘湖北’附近,他会不会好奇性起地,走趟‘桐柏山’呢”

卓轶伦点头答道:“他可能会去。”

司马豪微笑说道:“那场‘百残大会’,不单生面别开,极有趣味,也是一般对‘六残帮’感兴趣人物的进身阶梯,彭白衣若到‘桐柏山’,他会不会参加此会”

卓轶伦皱眉说道:“参加是会参加,但小弟当时对于与会群残,一一注目,却不曾发理我彭白衣师弟呢。”

司马豪闻言之下,失笑说道:“贤弟既然不以本来的面目,难道彭白衣就不许和你一样心思,来了个易容变服”

卓轶伦“呀”了一声,会意说道:“三哥莫非怀疑我彭白衣师弟,就是那‘万古伤心’白不平么”

司马豪点头笑道:“虽然未必准是白不平,但我却把这位‘万古伤心’,列为第一可疑人物。”

卓较伦对于司马豪这种说法,似乎不太同意地,皱眉说道:“彭白衣师弟,若是扮作‘万古伤心’白不平我怎会认不出他”

司马豪道:“这有什么希奇当时谁又会认得出‘天哑真人’抱残子,就是‘圣手仁心’卓轶伦呢何况……何况……”

卓轶伦见他欲语又停,遂接口问道:“何况什么三哥怎不说将下去”

司马豪笑道:“何况‘万古伤心’白不平,若是彭白衣所扮,便是符合了一些其他推断。”

卓轶伦不解其意,诧然问道:“三哥此话怎讲”

司马豪笑而不答,反向卓轶伦问道:“贤弟,那‘万古伤心’白不平,是否已被‘六残帮’加以吸收录用”

卓轶伦点头答道:“不单录用,根据白不平所表现的武力火候,以及其他情况,独孤智并会予以相当地位。”

司马豪目中闪烁智慧光芒,微笑说道:“好!贤弟如今且回想一下,你恩师彭大侠从‘先天易数’中,所参卜出的‘明珠沉渊’,‘黄金埋土’兆象。”

卓轶伦略一寻思,失声叫道:“三哥心思真妙,这件事儿,似乎有点道理,尤其与你所说的:‘明珠沉渊,照亮渊中黑暗,黄金埋土,加强土内光辉’之语,有所契合。”

司马豪得意笑道:“我们再研究‘龙池相隐’刘济川六爻神卦的‘先遇白虎,后遇青龙’卦象,这卦象中,若是‘寻人’,当在深山大泽、龙潭虎穴之内!贤弟不妨试思,独孤智的‘天玄谷’,步步危机,寸寸险域,是否枪合‘龙潭虎穴’之喻”

卓轶伦如今已由惊转佩地,点头说道:“三哥越说越见精微,如今该分析我醉恩师的‘心光妙谛’了。”

司马豪摇头说道:“我认为不必分析,业已足够,因你醉恩师的‘心光妙谛’之中,只是有关彭白衣的婚姻方面。”

卓轶伦道:“我醉恩师的‘心光妙谛’,是怎样说法”

司马豪笑道:“贤弟也来明知故问我了,醉大师认为彭白衣的婚姻,是属于‘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阴’,正与刘济川‘六爻神卦’中的‘先败后合’之语,殊途同归,彼此一致。”

卓轶伦盯了司马豪两眼,缓缓说道:“根据这种‘先败后合’,‘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阴’的说法,则娟妹打算为罗香云、彭白衣两人撮合之事,不会有所成就。”

司马豪想不到卓较伦会有这么一问,只好默然不语。

卓轶伦继续说道:“彭白衣既与罗香云难谐好事,又会获得‘理想媳妇’,则我这位师弟,必在‘天玄谷’中,另有因缘遇合。”

司马豪想点而未点头,依旧默然不语。

卓轶伦从颜面上浮现出一种神秘笑容,向司马豪扬眉叫道:“三哥,你莫要不声不响,你快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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